太庙长明灯突然齐齐爆出灯花,江北枝鎏金护甲扫过神龛前新贡的紫檀香炉,三根断香在铜盆里歪成卦象。张太傅这上香的姿势,比礼部跳傩戏的伶人滑稽。她指尖捏起半截残香,香灰里混着的骨屑惊落一地。
祁玦的素问扇尖挑起骨灰:王爷可识得这白磷粉?月白蟒袍扫过瑟瑟发抖的礼官,太常寺上月报损的数十斤祭品磷料比谷雨后的柳絮飘得快。
萧宴的剑气劈开供桌暗格,玄铁冷光映出成摞的漠北密信:谷主家的耗子胃口大,连太庙的供品都敢偷。
不及王爷,祁玦的蓝蝶焚尽信纸,玄甲卫的火漆印烙得比户部官银还深。
银栗突然窜上梁柱,异瞳映出藻井深处吊着的青铜匣。江北枝的磁石钥匙飞旋而出,吸开的匣中滚落十数枚玉琮——每枚都刻着与潼关布防图相符的星纹。
工部新聘的玉匠倒是手巧,她将玉琮掷向铜盆,这雕工比张太傅的牙口精细多了。玉器遇磷火骤燃,青烟在空中凝成百年前的祭文。
祁玦的冰蚕丝缠住女帝手腕:陛下可知这烟中含鸩羽灰?
总比某些人酒里掺的腐心草强。萧宴剑尖挑起供酒,酒液泼向神龛显出血字:亥时焚殿。
长明灯火在风雨中飘摇成列。银栗窜向偏殿叼来染血的祝祷词,江北枝展开帛书:祁卿瞧瞧,这风调雨顺四字...朱砂笔锋突然化作蛇形,写得倒比漠北巫师的咒符传神。
太庙地砖忽地裂开细缝。祁玦的素问扇振开扑面的毒蛾,萧宴的剑气绞碎成团虫尸——每只蛾翼都印着玄甲卫的暗纹。谷主这养蛊的手艺,江北枝碾碎虫尸,比御花园的花匠精心。
地宫暗道深处,百尊无面陶俑森然列阵。银栗的利爪挠开某尊陶俑,异瞳映出中空的胸腔里塞满密信:户部去年失窃的三十万两官银...她扯出信纸抖了抖,原是被捏成了陶土。
祁玦的银针穿透陶俑眉心,带出的朱砂正与太医署药库失窃的批次相符。萧宴的剑鞘扫落壁顶机关,坠落的青铜鼎中滚出半颗带刺的琉璃珠:谷主可要拿去当镇纸?
留着给王爷镶剑柄吧。江北枝忽地旋身避开冷箭,箭簇钉入陶俑炸开毒雾,传旨!让工部重修太庙——这豆腐渣工程,倒比张尚书的膝盖还软。
子夜惊雷劈裂享殿匾额,银栗窜上断梁叼下暗藏的玉匣。江北枝撬开匣锁,泛黄的懿旨惊落尘埃——竟是太后薨逝前所书废帝诏!
先帝的笔迹,太后的玺印。祁玦的素问扇尖挑起诏书,王爷可要验验这墨色?
萧宴的剑气扫落梁上暗探:谷主该先解释,药王谷的雪山蚕丝怎会缠在诏书封套上。
江北枝立在倾颓的享殿前,冕服浸透紧贴腰身:明日早朝改在此处——朕要让列祖列宗瞧瞧...她忽地扯断十二旒冕旒,什么才叫真正的天怒人怨。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