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桃花月落,故人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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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依然忧心忡忡的百里东君,古尘微微一笑,开口安抚道:

“这么多年,我藏在乾东城中,便再也不想与这世间有任何瓜葛。”

“直到意外遇到了你,我想人老了,总还是希望有个人能够陪自己说说话,”

“然后学走自己的本事,去走自己没有走过的路,见没有见到的人。”

“东君,有机会的话,替师父去一趟天启城吧,酿一壶桃花月落,放在天启城最高的地方。”

古尘眼神看向远方,似在遥望着什么,又似追忆着什么。

“先生乃是当世之人杰,为何不自己去天启城,亲手将这桃花月落交于那人手上呢?”

百里东君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另一道声音响起,

说话的正是萧若昱,只见他一双眼定定地看着儒仙古尘。。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看了儒仙,又转头看了看萧若昱,都有些不明白萧若昱的意思,

唯有儒仙低声喃喃道,

“去天启城吗?亲手交给她吗?有可能吗?”

他本该在西楚灭国那年就已经死了,是他的哥哥用全部功力保留他一命。

这么多年他一直躲在东乾城苟且偷生,不过是靠着药酒维持着生命。

几十年了,他从未想过再去天启城,

第一是因为条件不允许,他身受重伤,即便去了天启,又能做什么呢?

而更多的,是因为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诗剑风流的儒仙,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废人,

他不想连累对方,更不想让对方失望。

而那个让儒仙牵挂了一生的人,正是天启城里教坊三十二阁的主人月落,

当年的儒仙,同百里东君一样,也是个诗酒风流的少年,向往着江湖载酒,豪气干云。

初入江湖,他遇到了有些任信的刁蛮大小姐月落,

那时的月落还是相府大小姐,有些刁蛮,却也有些可爱,有些高傲,却也有些善良。

和普通大家闺秀不同,她也和儒仙一样,一心想要闯荡江湖,想过潇洒肆意的日子。

两个年轻人相遇,之后理所当然地相爱,

他们一起去大漠吃烤羊肉,一起看日落月升,一起去江南喝酒,一起游湖听雨,

他们一起喝酒,也一起打架,一起开怀地笑,也一起肆意地哭。

那在概是两人一生中最畅快的日子。。

只是后来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月落成了三十二教坊阁的主人,

而世人口中的儒仙,则是丧身在那场战争中。

当年分别时,他对她说,等到他酿好桃花月落,

亲手提着来见她的时候,就是来娶她的时候。

但若是他没来,那么就会有人帮他把那瓶桃花月落挂在天启城最高的地方,

那就证明他已经死了,不必再等他了。

“事在人为,先生难道就不想见见那个在天启城最高处,等了你一辈子的女子吗?”

萧若昱淡淡看向儒仙。

儒仙古尘从回忆里惊醒过来,看向萧若昱,小小的少年,却已有了大家风范。。

“十皇子说笑了,天启惶惶上城,岂是古某一介废人能踏足的。”

儒仙古尘的话里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萧若昱乃北离十皇子,而他是前西楚国之人,他们立场对立。

第二层,他乃亡国之人,天启是北离皇城,他若去天启,只会给自己和对方带来麻烦。

萧若昱抿了一口茶,才淡笑着开口道:

“我常听人说,儒仙古尘当年何等风彩,何等少年义气,何等风流不羁,”

“没曾想,今日一见,大失所望,儒仙古尘,也不过是这碌碌红尘中一懦夫而已。”

萧若昱的话音甫落,几个少年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他身上,

心里纷纷暗自想道,了不得呀,小孩哥,竟敢当面硬刚儒仙。

“咳,咳咳,咳咳咳,那个什么,萧,,小孩哥,我跟你说呀,”

“就算我要拜你为师,也不代表我能容忍你这样对我的古尘师父不敬啊。。”

“你要是现在给我师父道歉,我和我师父都会原谅你的,是吧,师父?”

百里东君一脸期待地看着古尘,生怕两人吵起来,他到时候不知道该帮谁。

古尘却并没有看他,而是定定地看向萧若昱,好半晌才开口道:

“你见过她了?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是,我见过她。”

“她跟我说,她喜欢的,不是那个闻名天下的儒仙,也不是那个西楚国的大英雄儒仙,”

“她喜欢的,永远都是那个跟她一起在望城山偷摘桃子的儒仙。”

萧若昱亦看向古尘,两人眼神对视,一个满目沉痛,一个眼神清澈无波,

儒仙缓缓闭上眼,眉头微皱,那清淡无波的脸上此时满是伤感。

好半晌后才缓缓开口道:

“东君,我累了,你们明天再过来吧。”

“可是,师父......”

百里东君的话还没说完,萧若昱却冲他摇了摇头。

一行人出了儒仙的院子,百里东君还是没忍住开口道:

“小孩哥,我师父到底怎么了?”

“还有,你们刚刚打的什么哑谜呀?”

“我师父说你见过她,她到底是谁呀?”

“一段风情债,你师父年轻时喜欢过一个女子,后来分散了,他欠了那女子一瓶桃花月落。”

萧若昱淡淡开口道。

“那就是我师娘了?”

百里东君眼神一亮,开口说道。

“你这声师娘,应该让她听到,她会很开心的。”

萧若昱轻轻一笑,开口道。

“那我师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百里东君好奇地问道。

“她呀,是天启城里最美的女子,那一手琴艺尤其出众,当今天下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人。”

萧若昱开口道。

萧若风看了看萧若昱,其实萧若昱的琴技远在朋落之上,

当初萧若昱要学琴,太安帝便让月落来教他,

只是没想到,萧若昱天份奇高,不出三个月,

月落便向太安帝请辞,说自己已没有什么可以教萧若昱的了。

“既漂亮,又有才,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起我师父。。”

百里东君认同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还未走到镇西侯府,便遇上了百里成风,

“九皇子,十皇子,天启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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