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月把良玉榜发生的事情完整说了一遍。
白也神情时而微笑，时而肃穆。
百里东君与雷梦杀在一旁连连擦汗。
高手喜怒无常，他们只觉得眼前这位白先生会不会受到刺激。
而且刚才白也表露出来的实力，若是受到刺激如曹慈一样。
百里东君觉得今日危矣。
他们并不知道白也神情变化是有原因的。
当李心月说到曹慈在良玉榜如何一拳引发天地异象。
又如何战败逍遥天境的强者时。
白也是欣慰的。
对于自己这个徒弟，白也情感很复杂。
白也上辈子就没孩子，一直是一个人。
收徒曹慈时，曹慈才五岁。
白也可以说是陪着一起成长。
渐渐的，白也从中感受到了家的味道。
自家孩子优秀，白也自然高兴。
可当听到曹慈最后遭人暗算中了心魔。
白也只感觉胸中被一团浊气堵住。
这口气若是不吐出来，白也心中自然不舒服。
不舒服怎么办呢。
那就打。
来而不往非礼也。
天外天给白也送了一份大礼。
那作为读书人。
白也自然是要还礼。
“学堂李先生曾说过。”
“曹慈这孩子有大毅力，若是能借此打破心魔，日后在武道一途定能一飞冲天。”
听到最后，白也默不作声。
他知道。
连天下第一李长生都无法。
这一劫，他曹慈只能自己闯。
“诸位请回吧，曹慈之事我自有安排。”
白也语气平淡，仿佛没有一丝波澜。
狗屁的没有波澜。
白也现在恨不得一剑劈开天外天。
“先生，对不起，都是寒衣的错。”
李寒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泪水。
李心月几人并未阻拦。
白也上前抬起手揉揉李寒衣小脑袋。
“这是曹慈自己的选择，小寒衣不必自责。”
说罢，白也抬头看向李心月几人。
“李夫人，带寒衣回去吧。”
李心月几人知道在这如今也帮不上什么忙。
“白先生，那我们先回了。”
李心月恭敬回应。
百里东君与雷梦杀也连忙抱拳。
“拜别白先生。”
武者世界实力为尊。
很快，一行人便带上李寒衣离开了。
等人都散去。
白也来到木桌上抱起曹慈。
房间内。
曹慈静静躺在床上。
期间曹慈曾经苏醒一次。
不过状态却是疯癫。
白也打入一道真气帮助曹慈压制心魔。
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白也拿上凳子，就静静坐在床边。
看到昏迷不醒的弟子，白也心疼，也很自责。
回忆涌上心头。
“先生，没事，断了根骨头而已，曹慈不疼。”
那是曹慈六岁，练武时第一次断骨。
明明疼的冷汗直流，却还在逞强。
曹慈很听白也的话。
听话到让人心疼。
自从白也说过曹慈为武道而生，日后要以收曹慈为徒为荣。
那日之后。
除了读书吃饭，白也一定是在练拳。
“我一定要好好练拳，不能让先生失望。”
“终有一日，先生会以我为荣。”
曹慈在院楼中练拳，喃喃自语。
不过这些话语，白也在屋内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孩童稚嫩的话语略带倔强。
白也当是只是当作玩笑。
直到有一日。
白也询问曹慈。
“曹慈，你这么辛苦练功是为了什么？”
只听曹慈奶声奶气道。
“因为我是先生的弟子，我不能让先生失望。”
曹慈声音越说越小。
“还有，还有。”
白也没好气道：“还有什么？”
“还有。”
曹慈不敢抬头。
只能低下头用一种只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呢喃。
“我想让天下人知道师傅的厉害。”
“我想告诉天下人。”
“我。”
“曹慈。”
“是山崖书院的大师兄。”
“是先生的开山大弟子。”
“我师傅才是那天下第一。”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白也是何等境界。
“不说拉倒，好好练功。”
“是，先生。”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进入夜色。
一轮明月高高挂起。
滴答。
安静的房屋内忽然出现水滴声。
一滴眼泪从白也脸庞滑落。
白也站起身缓步来到床前。
握住曹慈的手掌轻声道。
“有你曹慈为徒，师傅很荣幸。”
“你做的很好，是师傅不好。”
白也长叹一口气陷入自责。
“或许是自己太畏首畏尾了。”
白也知道曹慈去参加良玉榜的目的。
是想让天下人知道山崖书院，知道他白也。
“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你曹慈的师傅是，白也。”
“那师傅自然要去告诉天下人，我白也有个徒弟他叫，曹慈。”
这一刻白也不再保留。
一身通天修为如同蛟龙出海般倾泻而出。
忽然。
天启城上空响起阵阵雷鸣。
以山崖书院为圆点，方圆十里山呼摇柱，仿佛地震来临。
北离皇宫深处，一头蛟龙仰天长啸，像是收到惊吓一般。
而与此同时，天启城内所有武道修士都感到心里发寒。
这是杀意。
白夜所散发出的杀意。
五年前白也便是武夫十境，剑道十四境。
如今已然是更强。
白也抬头看向天际语气冰冷刺骨。
“天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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