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
皇宫。
一处位于皇宫西南角的偏殿书房之内。
身穿一身五爪龙袍的太安帝正和一位看起来鹤发童颜,精神抖擞的小老头博弈着。
两人眼前的棋盘上分布着黑白两色的棋子。
仅从现今棋盘上气的流动上来看,两人似乎彼此的实力都势均力敌。
这位北离皇朝的皇帝,现如今年纪已经年近六十,身上属于上位者的常年沾染权力应有的帝王威严之气却很少,更多的是一种心思缜密中透着一股子儒雅。
虽然听起来有些矛盾别扭,但真正熟悉了这位皇帝雷霆手段的人,才会知道——
这位皇帝的城府有多深,手段有多狠辣!
敢于因为担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因为功高震主,被手下黄袍加身而定其谋反;
也能降低身份和各种人物进行结交,结为结义兄弟后,待其发挥效用价值,再将其抄家问斩!
而在他对面坐着的那位手执白拂尘,鹤发童颜,一副道家仙风道骨之派的小老头。
则正是现今北离皇朝的国师,钦天监监正齐天尘!
齐天尘的身份也不简单,乃是黄龙山清风道人座下的弟子。
不过,更让他吸引了这位太安帝的视线的则是,
他齐天尘有一位师弟,同为黄龙山清风道人座下的弟子,幼时拜师,天资卓绝,九岁便入逍遥天境,二十岁便入神游玄境,
现如今已入神游玄境有二十余载了!
“国师,”太安帝执子落下,道:“孤今日听说西南道出现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实力大抵在逍遥天境,乃至半步神游之上。”
“其有一条黑色的巨蛇作为坐骑,那巨蛇和岭南温家家主温临所饲养的那条白琉璃是同一品种。”
“这人物,你可听闻?”
齐天尘看着眼前的棋盘,眼神虽然盯着棋盘看似在思考着如何落子,心中却是在思考着该如何应答。
西南道顾晏两家之争由来已久,他身为国师自然不可能没听说过。
昨日顾家大婚之事的所有详细,都已被人整理成册,在昨晚便交给了他查阅。
“不曾听闻。”
齐天尘稍作沉思,落子。
他知道太安帝如此之问,不过就是在担心对方的实力太过强劲,恐其威胁到他北离皇帝的统治地位。
毕竟现如今天启城的稷下学宫的那位仙人,
他太安帝可是忌惮已久了,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却又奈其实力摆着,无可奈何!
“你这老狐狸,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太安帝随手落子,眼神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着齐天尘的表情,想要看出些许的端倪。
“自然是真不知。”
齐天尘坐正身子,一甩手中的白色拂尘,仙风道骨气息再次外露。
“陛下不必如此看我,昨日发生在西南道柴桑城的那件事我已知晓,只是陛下口中的那个人物,我是的确不知,也不认识。”
齐天尘边说边摇头,摆出态度希望打消太安帝的疑虑。
“呵呵,不知就不知嘛,国师不必如此正襟危坐,孤又不会害了你!来,下棋!”
眼看齐天尘手中的棋子落下。
太安帝心中也规划好了下一步,一边落子一边像是漫不经心的随口提起般:
“国师,你说,昨日现身在西南道的那位,会不会就是学宫的那位?”
齐天尘闻言眉头微挑。
他知道,这位太安帝又动了杀机。
本来北离皇朝现今就已经有一位掣肘住了皇权,现如今倘若再多出一位,这位太安帝搞不好还不定会闹出什么样的大动作。
“不,不太可能,昨晚我曾特意提上一壶好酒去学宫看了一番,他整日都在学宫内并未外出。”
“而陛下你手中的影宗反馈的消息应该和我得到的别无二致。”
闻言,
太安帝眉头紧皱,沉默不语,眼神中杀机毕露。
落子之后,局势瞬间攻守易形,齐天尘溃败在即!
“国师你是修道之人,在武道一途,我不如你,昨日发生在西南道的那开天一剑孤已听说,可你说,若不是学宫的那位仙人,这世间还能有谁能做到那一剑呢?”
太安帝抬头看向了齐天尘,眼神中的猜疑之意一览无余。
齐天尘顿时心中一慌,他看了守在门外的大监浊清一眼,心中无比动容。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可这太安帝这头老虎,那心思以及狠辣手段比史书上的历代先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陛下,你是在说我的那位在海外仙岛居住了二十余年的师弟莫衣?”
齐天尘直接说出了太安帝心中的猜测人选,直接摊牌:
“关于这事,我昨晚也曾过问过,我师弟莫衣是神游玄境的地仙不错,可据我每月派去的给他送物资的手下所说,他最近也未曾出过岛屿!”
太安帝的眉头紧皱的更厉害了些,他实在没想到对方的身份居然那么难查。
昨日西南道发生的一切,
顾家、晏家、镇西侯百里、天外天势力都被通过手下的影宗查到了,
可却只有那一剑开天的黑衣青年,无论他怎么查都毫无头绪。
据消息所说,镇西侯百里家的小公子百里东君曾叫那人叫过一声“师傅”,
自己想要查探虽是可以从镇西侯百里洛陈那里入手,可镇西侯府在数年便被他封到了乾东城,
且有对方手下的那一批三十万的破风军精锐在,自己在镇西侯那里的调查难于登天啊!
“那你说,这世间还能有谁能做到那一剑?”
太安帝说着音量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他北离皇朝建朝现今还不过百年,正是需要维持安稳的时候,且他又不甘于做一代守成之君,
他一直都想效仿先朝,再次统一先朝打下的偌大疆土,
北阙、西楚的灭亡便是他对与这一理念的最大的实践与证明。
可现如今他的南征南诀的计划还未施行成功,这世间便再出现了能掣肘皇权的仙人!
这让他如何不得不防!
齐天尘缄默片刻后,谨慎的再次开口道:
“昨日李先生和我饮酒,我对他提起过这事,他曾开了一个玩笑,他说,他师傅当年的苏白衣能做到那一剑!”
“你是说,那人可能会是李先生他师傅?曾一手建立了逍遥御风门的苏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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