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亮遇刺
暮色将北阳城外的官道染成暗金色,赤焰驹四蹄翻飞间,火星在青石板上烙下转瞬即逝的红痕。东方亮单手控缰,腰间玄金炎灵剑随着坐骑奔腾发出清越鸣响,另一只手稳稳护着身前少女。
“再有三里就到学院结界范围了。”韩灵儿耳畔碎发被风吹起,发梢凝着细小的冰晶——这是12级水系灵师灵力外溢的特征。她忽然按住东方亮手腕,“东方哥哥,赤焰驹的火焰是不是变弱了?”
少年低头看去,心头骤然收紧。坐骑周身原本三尺高的赤红灵焰,此刻竟萎缩到不足一尺,仿佛被无形力量压制。他神级灵盘在丹田急速旋转,火系灵力通过双腿源源不断输向坐骑,却如泥牛入海。
“不对!”东方亮猛地勒住缰绳。赤焰驹前蹄扬起时,官道两侧的古槐突然燃起诡异的暗红色火焰。十丈开外的空间扭曲波动,一个九尺高的巨影撕开空气踏步而出。
炎灵锯齿战斧劈开地面的刹那,冲击波将方圆百米的落叶震成齑粉。泰斗青铜色的肌肤上爬满火焰纹路,50级灵皇的威压让官道石板寸寸龟裂。他咧嘴露出森白牙齿:“火云宗的小崽子,倒是机警。”
东方亮瞬间将韩灵儿护在身后,玄金炎灵剑“锵”地出鞘。剑锋上金红两色灵纹交替闪烁,却在那柄足有门板大的战斧前显得如此单薄。少年额头沁出冷汗——30级灵器在16级灵师手中,最多发挥35级威力。
“蛮族刺客?我乃中灵帝国镇国侯,阁下此举是想要我中灵帝国进兵蛮荒域?”东方亮强压颤抖的声音,暗中将灵力注入腰间火云令。令牌泛起微光,却迟迟没有回应。
泰斗突然暴起,战斧裹挟着音爆横扫而来。东方亮全力催动神级灵盘,金火双系灵力在剑尖形成螺旋气劲。“铛”的巨响中,少年连人带剑被劈飞十余米,虎口迸裂的鲜血在剑柄烙出嗤嗤白烟。
“虽然我之前受了重伤...”泰斗战斧燃起暗紫色火焰,“但是杀你这16级的灵师还是绰绰有余!哈哈!”
韩灵儿手中凝霜杖绽放冰蓝光芒,15级灵技“寒霜结界”在斧刃及体前堪堪成型。然而冰幕在接触战斧的瞬间就炸成漫天晶粉,余波将她震得口吐鲜血。
东方亮挣扎着爬起,看到火云令终于亮起的红光又骤然熄灭,心沉到谷底:“遭了,火云令只能召唤灵王境的强者,这刺客是灵皇境的...”他抹去嘴角血迹,苦笑着看向少女,“今日我们可能要交待在这里了,对不起了灵儿,是我连累了你。”
少女染血的唇角却扬起弧度,凝霜杖再次亮起微光:“能和东方哥哥死在一起,也算是一种幸福。”
泰斗发出刺耳大笑,战斧高举过头顶,斧刃凝聚出直径丈许的火球。就在毁灭性的力量即将倾泻而下时,天空突然下起赤红色的雨。
不,那不是雨——是燃烧的云!
漫天火云中伸出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掌,轻轻按在那颗恐怖火球上。足以摧毁半个山头的能量竟如温顺的宠物般坍缩成拳头大小,在那人掌心滴溜溜旋转。
“我火云宗少宗主...”赤足踏火云的老者现出身形,红火长袍无风自动,“也配是你这种低贱种族说灭就灭的?”
泰斗瞳孔骤缩:“火云宗特使?”他战斧横在胸前急速后撤,地面被犁出两道焦黑沟壑,“你们竟派灵皇贴身保护这小子!”
老者五指收拢,掌心灵火轰然爆开。冲击波将泰斗逼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燃烧的脚印。他转头对东方亮颔首:“少宗主且退,待老夫料理了这蛮子。”
两大灵皇强者对峙产生的灵压,让方圆千米内的树木尽数倒伏。东方亮护着韩灵儿退到三百步外,仍被逸散的能量震得气血翻涌。少年死死盯着战场,神级灵盘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吞噬着天地灵气——这是观摩高阶战斗的珍贵机会。
泰斗率先发难,战斧劈出九道火龙。每条火龙鳞爪俱全,龙睛中跳动着本命真火。这是50级灵技“九炎焚天”,寻常灵皇触之即死。
特使袖中飞出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映出九轮烈日。火龙撞上镜光的瞬间,竟被折射折返。泰斗怒吼着挥斧格挡自己的攻击,红发被烧焦大半。
“老东西有点门道!”蛮族灵皇突然捶打胸口,喷出精血染红战斧。斧刃锯齿疯狂生长,转眼变成狰狞的火焰狼牙棒,“接我55级灵技——炎魔噬心斩!”
天地灵气疯狂涌入战斧,斧刃幻化成百米巨影劈下。特使终于露出凝重之色,双手结印引动云层中积蓄的火灵。当狼牙棒距头顶不足三丈时,老者须发皆张,袖袍鼓荡如帆:
“火云天灭!”
同样的55级灵技,但是火云宗特使是55级灵皇使出的55级灵技引发的天地异象让暮色退避,整片天空化作熔炉。无数流星般的火球从云层坠落,每一颗都精准轰击在斧影薄弱处。当第五百颗火球炸开时,泰斗的灵盘虚影在体表浮现——那是布满裂纹的高级灵盘。
“不!”蛮族泰斗发出不甘的咆哮。特使并指如剑,最后一朵火云凝成赤红长矛,贯穿泰斗眉心。50级灵皇的身躯在倒地前就燃成灰烬,唯剩那柄炎灵锯齿战斧插在地上嗡嗡震颤。
东方亮扶着韩灵儿走来时,特使正在擦拭古镜。老者转身行礼:“老奴救援来迟,请少宗主责罚。”
少年却深深鞠躬:“若非前辈相救,我二人已成斧下亡魂。”他望向仍在燃烧的战斧,眼中燃起炽热光芒,“终有一日,我也要拥有这样的力量。”
特使欣慰地捋须而笑,正要说话,突然脸色大变。地上的炎灵锯齿战斧飞出一道传讯灵符,符上只有四个血色大字:
“蛮族叩关!”
蛮荒域
青铜祭坛上的兽脂火把突然齐齐熄灭。
泰洪正在王座厅听取各部族长的秋季供奉汇报,腰间悬挂的狼牙项链毫无征兆地崩断。骨制獠牙砸在玄武岩地面上,清脆的碎裂声让整个大厅瞬间寂静。
“王上?”年迈的大祭司拄着蛇头杖上前半步,枯瘦的手指掐出占卜的姿势。他浑浊的瞳孔突然收缩,蛇头杖顶端的绿宝石“咔”地裂开蛛网纹。
泰洪已经冲下九级黑曜石台阶。赤足踩过尖锐的骨片,在脚掌留下蜿蜒血痕。他感应到血脉深处传来的剧痛,就像有人用烧红的铁钩拽出了他的半片灵魂。
祭坛后的魂室石门被他一拳轰碎。三百斤重的玄铁门板像枯叶般飞出去,将十二根图腾柱中的第三根拦腰砸断。烟尘中,属于泰斗的那盏魂灯正在崩塌,青铜灯座扭曲变形,灯芯残留的青色火苗像垂死挣扎的毒蛇般扭动。
“不可能...”泰洪的指节捏得发白。他伸手去抓悬浮在魂灯上方的本命灵牌,那枚用蛮神骨髓炼制的骨牌却在他指尖碰触的瞬间化为齑粉。闪着金光的粉尘在空中组成短暂的王冠图案——这是王族血脉陨落时才会出现的异象。
大祭司的蛇头杖重重顿地:“星辰在上,泰斗亲王的本命灵牌‘咔!’破碎。”
“查!”泰洪的咆哮震得屋顶的青铜铃铛叮当作响。他转身时,背后浮现出直径三百米的血色灵盘,七十一道灵纹中有七道亮起刺目的红光。王座厅的地面开始龟裂,裂缝中渗出岩浆般的稠密灵力。
侍卫长滚进厅内单膝跪地:“禀王上,亲王殿下近日都是潜伏在中灵帝国西境,前几日他说要在中灵帝国皇城郊外埋伏击杀那两个小孩,按行程应该刚到中灵皇城...”
泰洪的灵压让侍卫长的胫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蛮王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东方,那里有座用敌人颅骨堆砌的京观正在莫名震颤。
“击鼓。”泰洪扯下肩上的玄熊大氅,露出布满伤疤的上身。身后一把暗金色光剑随着呼吸明灭——那是蛮族代代相传的圣器“荒神之剑”在苏醒。“召集八大部落所有能举起武器的战士。”
大祭司的蛇头杖横在泰洪胸前:“王上且慢!老朽昨夜观星,见贪狼入紫微,这是不...”
泰洪抓住蛇头杖的七寸位置,坚逾精钢的灵木在他掌中化为粉末:“我弟弟死了。”他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匕首,“被那些用香水掩盖血腥味的帝国杂种杀了。”
第一勇士铁骨拖着两米长的斩马刀冲进来,刀锋在地面刮出串火星:“边境哨塔传来狼烟,帝国第七军团正在血河对岸集结!”
泰洪突然笑了。他额头的青筋暴起如蚯蚓,笑声却冷得像极北寒铁:“他们...”蛮王扯断颈间的兽牙项链,任由那些能毒死灵尊级强者的獠牙散落一地,“他们杀我弟弟,还敢陈兵边境?”
王座厅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泰洪十六岁的女儿泰兰扛着比她人还高的青色战戟闯进来。少女右脸的部落图腾还在渗血——那是刚完成成人礼的标志。“父亲!”她声音发颤,“斗叔叔的魂灯...”
泰洪单手按住女儿的肩膀。他背后的血红色灵盘突然扩张,将整个王座厅笼罩在红光中。所有蛮族战士的武器开始共鸣,连大祭司的蛇头杖残骸都悬浮起来,指向南方。
“传令。”泰洪的瞳孔变成野兽般的竖瞳,荒神之剑在他身后亮如烈日,“吹响战争号角,唤醒地窟里的蛮荒巨兽。”他拔出插在王座后边的荒神之剑,剑脊上沉睡多年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我要用中灵帝国的人之血肉,给泰斗重铸本命灵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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