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后,我在南京备考考研,她在宁波上班,因为我们的关系,最后她选择了回南京。在南京找工作那段时间,她每周都会去学校找我,美好的校园生活,步行街走一走,美食街逛一逛,最快乐的时光是逛彩票店,记忆最深刻的那一次是刮刮乐现金中了150,当时我俩真的是开心的跳跃起来了。再后来,在老师的介绍下,她去了一家瑞典的外资企业实习,由于工作的不适应,情绪经常很低落。
有一次周末,她要准备工作材料,没法过来找我。我在周六那天,就早早的赶上公交,当时她在栖霞,我在江宁,正好是南京的对角线,距离能产生美,也能产生累,倒了三趟车,接近三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他们宿舍楼底下,准备给她一个意外惊喜。当时她正好伸头在晒被子,女生的专属爱好,我拨通了电话,故作惭愧的说:“小马哥,今天我也有事不能去找你了,我们下周见吧!”,电话那头是娓娓的一声:“奥!”,我深切感受到她的那种失落感,我说你伸头看看楼下,看到我的那瞬间,有点绝处逢生的感觉,那种欣喜我至今都记忆深刻。后来这个惊喜经常制造,也就不算惊喜了,最后变成了如果真没去找她,反而会批评我一通。所以给恋爱的中的朋友一个建议,惊喜可以有,但不能天天用,且不能重复,要不然变成习惯,可就不好改了。
她上班的公司是一家瑞典企业,工作氛围很棒,经常有户外活动,作为“家属”,我也是次次不落,她部门的同事我几乎都认识。这当然和他们公司归属国有关系,瑞典人均收入5.3万美元,妥妥的发达国家,自由的社会文化,企业文化都比较开放,同事关系也都很友好,友好到了最后差点把我弄丢。
有时候回想,是不是脱离现实的美好就应该是虚幻的,短暂的,且,越是美好就越短暂。佛家说,人性就是“贪、嗔、痴”,其中就是“贪”字惹的祸,小马哥也未能免于不落俗套,毕竟苏北农村来的孩子,心里还是幻想着留在在大城市。
我是认同她的。看过一个退休母亲对自己女儿说的话,她说:并不是看不起小城市,每个地方的文化决定了你的人生层次,也决定了你后代的层次。在小县城也会很幸福,但幸福感是不一样的,在县城里,我们也会开着代步车,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精神生活就差的很远,县城里能做的是打打麻将、聊聊天、唱唱歌、逛逛公园,大城市里可以逛逛图书馆、科技馆、博物馆...,好多人坐飞机专程而来,都不一定能看得上。眼光眼界还有你的选择,就决定了你未来的样子。做一只蛙,只要顾好自己头上一片天,如若,做选择做一只鹰,那可以看尽世间繁华。
依稀记得,那是秋天,当时她在外面租的房子,三室一厅,合租房,水电公用,且费用均摊,我们隔壁又恰好住了一个老太太和她女儿,矛盾是偶尔的也是必然的。一直都是相互尊重,每次见面都是点头微笑致意。有一次,厨房弄饭,老太太外地人,跟着女儿一起来打工,节省确实是一种优良品德,也是造成这次不愉快的直接原因。鉴于水电均摊的份上,大家都有自己使用的权利,当时就开不开灯,有不同意见,我们觉得太暗了,就顺手开了灯。老太太不同意,叽叽咕咕说了半天,又顺手把灯关了。老太太是JS宿迁人,妥妥的北方人性格,刚烈强硬,没几分钟就吵起来了,再一会儿变成破口大骂,最后是血雨腥风,报警了。好多时候,事情的发展就像草原上的火苗,一旦有一个火星子,那一场大火就在所难免。
自从那以后,大家心里都很膈应,谁见谁都是一肚子气,甚至她女儿晚上回来还要对着我们的门踹上几脚。人那,都是把自己委屈不甘放大,将别人的克制礼貌缩小,这也是人性。因为这事,我们也动了换房子的心思。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安排的,那时正巧,同部门玩的很好的几个同事,他们几个合租的房子,其中一个因为自己的房子装修好了,正好多出一间房,就想着先过去暂且住一段时间,找到合适的再搬出来,都是同事还能有个照应。他们其中有一个同事,第一次在公司活动的时候就见过,印象深刻,叫徐明,长着一张花心的脸,我承认,也算帅的那种吧,印象更深刻的是身上有股怪怪的味道。毕竟都是男生,生活在一起总归有些让人别扭的地方,但是每天一起上下班,一起买菜,一起做饭,有说有笑,久而久之,小马哥开始习惯并享受这种生活了,没有了任何想要换房子的想法。那时候的我,显得是一个多余的人。第二年4月份,我在收到研究生录取通知的第一时间,跟她分享了这个喜悦,本以为她会陪着我一起高兴,给我更多的感觉是她的失落,失落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还要再等三年,亦或是,有其他人的存在。
生活就这么悄悄的继续着,我也大学毕业了。
毕业后的第一个暑假,为了给家里少一些压力,给自己存一些体己,我去做了暑假工。在苏宁的物流公司上班,主要是在物流产线上扫码打包,两班倒的痛苦谁上谁懂,白天一旦休息不好,那晚上可真的是被黑白无常掉着打。宿舍有个哥们精神是真好,白天一个劲儿和女朋友包电话粥,貌似不聊天,女朋友就会跑了似得,事实证明真的是会跑的。睡得不好,晚班特困,我很幸运,当时同一组的一个哥们,来自南京干部管理学院的大二学生,名叫陈润润,我习惯喊他二润,人特别逗,也很单纯,比我小两岁,跟我特别对胃口。我们每天在工位上吹牛、唱歌、甚至兴致上来还会有些肢体动作,想想也是一段难忘的经历。后来,听说他去部队当兵了,几年之后,还跟我说要考研,问我借书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至今也已经断了联系。
现实生活中就是这样,匆匆的人生过客数不胜数,能留下来陪在身边的寥寥无几。暑期结束,两个月的收入也就是微薄的两千多块钱。为什么这么辛苦,钱却这么少呢?在这个社会上,每个人的价值和金钱永远是等价的,可替代性越强,相应的价格就越低。
在这段日子里,我俩本来就是黑白颠倒的状态,再加上每天12个小时的工作,与小马哥的沟通变少了很多,电话每次几分钟,可能是熟络了,热恋期过去了。后来想想,如果当时我和舍友那样,坚持每天多一些沟通,是不是结局也不是这个样了?只能说万事皆有可能吧!
9月份研究生开学了,到了新学校,还是很欣喜,这是自己呕心沥血考进来的。全国150万考生,最后只录取40多万人,竞争也还算激烈吧。最后面试的时候靠华东区大学生智能车大赛和JS省数学竞赛加分了,还是为之前的一些经历感到骄傲的,单纯的努力做一件事情,短期内可能不会看到任何效果和帮助,当所有的努力都堆积起来的时候,它的力量就会展现出来了。
新学校、新宿舍、新舍友,宿舍一共4个人,冰哥、伟哥、胖子和我,大家相处的很融洽。研究生第一学期的课还是挺满的,各种微积分、概率统计学、力学等等,都是费脑子的课,大家都很专注,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大家挤破头要去读研的原因吧,为了能够见识更多的知识、更多厉害的人、做更多厉害的事,最后实现更多的人生价值、挣更多的钱。那时候,有一句话说的也别好,学历不是万能的,但没有是万万不能的,它决定了我们以后发展的上限,学历越高上限越高。
周末,还是会依然往小马哥那边跑,成了习惯,每次去都是我一个人独立住在一个小房间里,用小马哥的话说,住在一起不好意思,也许这个不好意思已经蓄谋已久了。每次去也都会和他们一起做饭,吃完饭会一起打打羽毛球,但奇怪的是,小马哥很少会和我打对手,反而倒是和徐明配合很多,后来想想,那时候是不是已经存在一些情感的拉丝了。我也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竟没有任何察觉。
还是墨菲定律,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越会发生。一天晚上,她打电话给我,前面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最后很果断的说出了那句话:“对不起,我现在喜欢他比喜欢你多一点!”,瞬间我的脑子是蒙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了?那天晚上,我俩哭的都很伤心,我能感受到那种决绝和果断,这个决定肯定经过好久的权衡利弊,得到的结果。那一刻,就像亲人去世般的感觉,撕心裂肺,一直都是那么的爱你,一直认为你是我未来要共度一生的那个人,况且刚过去的国庆节,还带着我回她老家见了父母,为什么就这么突然呢,哪怕之前给我一点点暗示,我也不至于现在这么悲痛欲绝。
还是那句话,一切的一切,就像草原上的火星子,一旦有了,一场燎原大火就在所难免。我心有不甘,为什么?我跑过去跟你闹,质问你,翻你们的聊天记录,可是一切貌似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我甚至想,要不我跪下来求你,求你不要抛弃我。当时那种锥心的痛,今天仍然能感觉到。
我们相处了3年多,最后却败给了你们的3个月,从7月份你搬过去到十月份,南京三年异地,不及你们三个月的朝夕相处。当然,我知道,很现实的一个问题,那时候的我一无所有,唯一有的可能是那几份所谓的潜力,但是这种在未来不知变数的时代,再多的潜力也抵不上一套房子。我知道的是,小马哥当时已经应邀去参观了他的房子,或许两个人还在那里接了吻。都说天蝎座很腹黑,我竟成了那个被腹黑的对象,为了让我死心,你还发信息告诉我,他亲了你。最后,也确实如你所愿,我接受了这一切。
那段时间很颓废,做什么都是无力的,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让我提得起兴趣的,我妈当时厂里的老板儿媳妇还专门给我介绍对象,但,那时唯一能做且想做的就是想念,回忆之前美好的时光、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一起说过的海誓山盟,情绪是崩塌的。这里也想对正在恋爱的朋友们讲几句真心话,凡事7分真心3分保留,如果你倾尽所有,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那么未来的结局会很惨。
最让我感觉丢脸的一次是,我跑过去找你,做最后的道别,你趴在我身上,我深情的抱着你。你的另一个同事,小七,也一直陪伴着我,道完别,我收拾了我自己的遗留物品。喊着小七一起去喝酒,闷酒伤人,一瓶二锅头,没几下就干掉了,本身不胜酒力的我,过了一会,情绪就开始失控了,我手一挥撞到隔壁桌,差点触发一场大战,还好有他在,到目前为止,我依旧很感谢他,为我和小马哥做的一切。回到你的宿舍后,我趴在马桶上一边打电话给我爸一边吐,哭的跟个泪人似得,我爸在那头哭,我在这头哭。那应该是我人生的至暗时刻,现在想想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一次之后,我也彻底死心了。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忆往昔匆匆岁月,是真心相爱过的,美好也是真实的,谈不上遗憾吧。加缪曾经说过,世界是荒诞的,生活是艰苦的,爱情是美好的。在世界哲学大师眼中,唯有爱情是真实而美好存在的。我爸说我离成熟的男人还有很远的距离,我承认。
我是一个占有欲特别强烈的人,当我知道本该属于我的爱,现在不单单是被共享了,而是被彻底夺走了,那样的我是会爆发的。就这样,我和小马哥就此形同陌路了。本以为结局已定,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事情的发展由不得庸人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