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百合花一样的女人
像百合花一样的女人
莫情篇
在我的记忆印象中,百合花应当生长在不为人知的峡谷中,独自忍受着寂寥和暴烈的山风,却一样执着的成长,在笑中带泪的那一刹那显示她的美丽。
这儿的灯光太明,但只要你仔细的寻找,就一定能看到星光的闪动。
这是她对我说过的一句很是让我感动的话,交谈中我知道她的名字叫惠兰。记得那是在一个书城中,认识是很偶然的事,她当时像一个小女孩一样,仅因为几个信封。她说:我好久没有写过信,信封在什么地方可以买到?(大概是对一个大男孩还写信而感到好奇吧)
当时我的形象很是猥琐,有着长长的头发,长长的胡须,还有一脸的沧桑。
与她之间的谈话,像朋友或知音一般,开始于一个词---幽怨。
在她的笑容背后,我看见了埋藏的忧伤,在深圳,从竞争中走出来的人,大多有着双重的生活。
她说,晚上她喜欢穿最简单的衣着。
的确,一袭白色素裙,一件小坎肩,一双球鞋(很古板的那一种)。
她不知道,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两极分裂的神情,我知道那种痛苦,而我也在为此而苦苦挣扎。
也许是对自己的直觉太过深信,我很冒昧说:你像是一棵山谷中的百合,在寂寞的夜里默默的绽放,不为人知,却美丽动人。
她不解的问:为什么这样形容她?怎么会这样形容?百合花是什么样的?
她不晓得,百合在我的心里只是一种我个人的单纯感觉。
后来,她像是回击:你像一个浪人,一个浪迹过天涯的人。
我们彼此掩笑。
她说她没有看见我笑过。
而这几年确没有舒颜过。
于是她开始讲笑话,像一个快乐活泼的小女孩,而我只能保持几声陪笑,并非不快乐,是习惯了寂寞,笑不出。很欣慰,在茫茫的人海,还能找到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一样的喜欢音乐,了解文学,对美共同的认知。
我问她年龄,她说:三十五。我不相信,因为看起来至多也就二十二、三岁。我问:我呢,你感觉。
她说,二十八。
我说,二十。她不相信,就如我不相信她说的一样。
我想知道她的经历,让她讲一下。
她只讲她朋友的过往,说她们相恋了很多年,突然有一天那个男的提出分手,她朋友哭了好多天,却没有一句言语,而无风的空间,消淡而弥漫着孤伤的味道。问我为什么,爱的很深却很平淡的分开?为什么总是男人抛弃女人?
我忍不住的说道:那我呢?可曾伤过别人,为何依旧孤独?只能用无声的眼神去遥望飘落的花朵。
我们仍以几个笑话终场,没有一丝不快,而讲笑话的总是她。
我没问过她要联系方式,生活中人性的冷漠,不想让自己这样做,怕连朋友也做不成。
她还是问着那些问题。
如果你不爱一个,你愿意和她生活在一起吗?
如果,你爱上了一个女人,你怎么办?
你真的不再言爱,愿意和一个没有感觉的人生活在各自的空间里吗?
为什么不安排一下自己的感情生活?
为何要接受家里的习俗,可以尝试一下吗?不要把那段感情看的那么重要,过后就知道了,我是过来人。
她是一个单身女子。
我说:这些天,我感觉我会少去什么东西。
她说:是什么?是人?还是物?
我不知,我迷茫。我感觉对于一些实在的东西我已经看淡了,再说它们也影响不了什么。
会是什么呢?情人,还是朋友。
我依然想不出。
接着我说: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经历,在我心里它一直是个迷。
你也一样。她没有拒绝,她说她的妈妈很温柔贤惠,她父亲很粗暴,经常欺负她妈妈,她与她哥都恨父亲……撕裂的记忆也许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哭泣的声音早已淹没她说出的话语,我只能听见她的哭声,我不知要如何安慰,只沉默的等待,很久,她停止了哭泣。
我说,你很伤心。
只坚强的平静,没有话语,而眼角有泪花的闪耀。
那一刻,她像极了习惯了山风的百合,与我印象中的一模一样。
晚上好,二零零六年的最后一天。
晚上好,元旦快乐。
五年了,歌声中分别,在等待,有雪的声音,歌的声音是飘雪,那段情,被埋在心中很深很深的地方,那年的元旦,最后的歌声,在生命里,回忆中最后的亮点,五年来我不堪回首,而身边的女孩隐约的知道。
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结束谈话,不同的是回去的路上我们走在一起。
在相向路口分开,互道一声:再见。
从此,一天
两天
三天
一个星期
……
在相遇的地方,再没见过她。
没有联系方式和地址。
我走在昏暗的街道,向夜空望去,没有星子,因为有云。
还如从前那样想念,却更多了一分空虚。
风起的时候,我的神情又一次的放在了远方,而今却多添了一声叹息:飘逝去的百合。
可总感觉她依然在什么地方开着,我不知在什么地方,但或许在我心中也有一棵。
竹寒
2007年1月12号凌晨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