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踱步到方兆玉面前，眼神锐利如刀，“九个人，每个人都经历了死亡回响，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死’过一次。而死亡回响的触发条件是死亡，九个人，九次回响，对应九条命。可我清楚地记得，游戏开始时，天堂口宣称参与游戏的总人数是十人。九条命，十个人，这中间的逻辑漏洞，方先生，你不觉得很明显吗？”
方兆玉沉默了片刻，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不得不承认，李杰的推理无懈可击。
这年轻人，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得多。
“你很聪明，”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的确，十个人，九次回响，确实存在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李杰步步紧逼，“你是怎么知道我房间只有九个人经历了死亡回响的？天堂口是如何监控每个房间的情况？或者说……”李杰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你们在每个房间里都安插了眼线？”
方兆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闪烁不定。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他语气冰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天堂口的秘密，不是你能触碰的。”
李杰冷笑一声，“秘密？我更愿意称之为阴谋。”他向前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告诉我，方兆玉，这第十个人，究竟是谁？”
方兆玉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房间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碧瑶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她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仿佛一场风暴即将降临。
李杰盯着方兆玉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关于人数的事，那么，我们换个问题……”
“这记忆保存的原理，到底是什么？”李杰语气中咄咄逼人的气势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疑惑。
他紧盯着方兆玉，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方兆玉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最终，他缓缓开口：“是因为‘回响’。”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
“在每个轮回的十天内，只要听到‘回响’，下一次轮回就能保留记忆。”
“回响？”李杰重复着这个词，脑海中却没有任何关于“回响”的印象。
他努力搜寻着记忆的碎片，却一无所获。
“我不记得我听到过什么‘回响’……”他的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一旁的碧瑶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清脆而尖锐，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凝滞的空气。
“你当然不记得。”她看着李杰，眼神中带着一丝嘲弄，“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回响’过。”
李杰猛地看向碧瑶，他仔细回想着自己每一次死亡的经历，试图找出碧瑶话语中的蛛丝马迹。
“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我的‘回响’……发生在我死前的一小段时间？”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如果“回响”发生在他死前的一小段时间，那么他很可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经历了“回响”，并且保留了记忆。
“这……”李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伸手扶住墙壁，努力让自己保持平衡。
方兆玉看着李杰的反应，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缓缓走到李杰面前，低声道：“看来，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弄清楚……”他伸出手，拍了拍李杰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有些秘密，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利……”
李杰猛地抬起头，他盯着方兆玉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告诉我，我的‘回响’……究竟是什么？”
方兆玉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仿佛在欣赏猎物落入陷阱的挣扎。
“你不知道自己上次回响的原因，意味着你无法复刻那次经历。”他慢条斯理地说，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刀锋划过李杰的耳膜，“无法复刻，你就无法稳定保有记忆。你以为你能一直这么聪明吗？”
李杰心头一震，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
他猛然想起之前方兆玉说过的那句话——“我现在还不能死”。
当时他只觉得这句话莫名其妙，现在看来，这句话隐藏的含义，可能就与这记忆保存的机制息息相关。
“那……上次我‘回响’的时候，我到底做了什么？”李杰的嗓音有些干涩，他紧盯着方兆玉，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方兆玉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李杰的问题，而是缓缓地说：“想要稳定保有记忆，并非易事。你上次回响的经历，或许并非你以为的那样。”
李杰的脑海中如同风暴般翻涌着。
既然上次的“回响”是濒死体验触发，那么这次想要复刻，难道也要再次濒临死亡吗？
这几乎是自杀式的行为。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
张警官的情况，似乎也存在着某种悖论。
张警官在上一轮的记忆中清晰记得被木马所杀，这说明他也回响过，而这次，他却失忆了。
这是否意味着，回响并非百分百成功？
他抬起头，看着碧瑶，“林雅南呢？她又回响了几次？”碧瑶一愣，显然没料到李杰会突然问起林雅南。
她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看来，就连你们也并不清楚林雅南的回响情况。”李杰的眼神更加深邃，他紧紧盯着方兆玉，“如果说回响并非必然成功，那么，这个游戏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观察我们这些人的挣扎？”
方兆玉却不再言语，他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
“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比较好。”他忽然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你只需要知道，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李杰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直跳，他隐隐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场游戏，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失忆，濒死，回响……
所有的一切都笼罩着一层迷雾，而他必须拨开这层迷雾，才能真正地看清真相。
“我会活下来……”李杰低声说道，他的”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像一只盯紧猎物的雄鹰，牢牢地锁定在方兆玉身上。
他的手，慢慢地，攥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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