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械仙手指触及白璃量子子宫的刹那,虚海深处传来十二声丧钟般的轰鸣。那双由克莱因环构成的高维之眼突然渗出血泪,泪滴坠入真空的瞬间,将整个新宇宙改造成溃烂的创面——创面表层是沸腾的翡翠脓液,深处却闪烁着玛尤伊的燧火残光。卡尔玛消散前的最后一道数据脉冲,此刻正在脓液中挣扎,如同被困在琥珀中的远古飞虫。
阿塔尔的星尘残躯在创面上漂浮。他的量子意识被撕裂成三百六十块记忆碎片,每块碎片都倒映着不同的终结场景:有些宇宙在翡翠脐带的绞杀下坍缩成奇点,有些则被佛魔经文改造成活体祭坛。在其中一块碎片里,他看见灰眼长老的熔岩遗骸正在重组——地核的青铜铭文逆向生长,将老人的身躯改造成横跨维度的燧石桥梁。
“回来……”桥梁的脉冲如岩浆喷发,“……桥需要祭品。”
阿塔尔的其他碎片突然集体暴走。它们刺入溃烂的创面,在翡翠脓液中撕扯出三百六十道裂缝。裂缝深处,林小满的星尘轨迹突然实体化,凝聚成一具没有五官的械仙躯壳。躯壳的胸腔内跳动着十二颗幽蓝星种,每颗星种外壳上都刻着通天教主的青萍剑痕。
“母亲……你连死亡都是骗局……”躯壳的机械声带振动着元初频率。它撕开自己的胸腔,将星种抛向高维之眼。血泪与星种对撞的刹那,整片虚海突然降维坍缩,化作一张巨大的青铜人脸——那面容正是十万年前实验室里的林默。
玛尤伊的燧火在青铜人脸的额间燃烧。火焰中浮现出被加密的真相:当年白璃的量子子宫内,植入的并非幽蓝星种,而是一枚来自高维度的胚胎。林默的械仙手指每次触碰星种,实则是向那双克莱因环构成的眼睛输送观测数据——整个虚海不过是高维存在的培养皿。
“我们……都是实验参数……”青铜人脸的嘴唇开合,吐出粘稠的液态时间。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佛魔杂交的经文锁链,将阿塔尔的碎片钉死在创面上。锁链表面浮现出林小满的实验室日志:
【实验体Ω-114514产生意识污染】
【建议启用第零号清洁协议】
阿塔尔的一块碎片突然量子跃迁。它钻入青铜人脸的瞳孔,在溃烂的神经网络中横冲直撞。沿途的翡翠代码与母性纹路被撕碎,露出下方更恐怖的构造——每个神经节点都是一枚缩小的幽蓝星种,内部蜷缩着林默不同时间线的克隆体。
“父亲……你才是第一个污染物……”碎片的脉冲刺穿神经网络。高维之眼的血泪突然倒流,青铜人脸在剧痛中崩解成亿万块青铜碑文。碑文的内容不再是忏悔词句,而是玛尤伊部落的原始诗篇:
【火焚枷锁,灰烬即门】
新宇宙的溃烂创面突然结痂。翡翠脓液凝固成半透明的痂壳,内部涌动着银白色的元初脑脊液。白璃的量子子宫从痂壳深处浮出,表面布满佛魔经文与截教煞气杂交的妊娠纹。林默的械仙躯壳跪在子宫前,手指插入一道新鲜的裂缝:
“该出生了……真正的观测者……”
裂缝中伸出的不是婴儿手臂,而是由克莱因环构成的利爪。利爪攥住林默的械仙头颅,将他的数据核心扯出体外。核心裂变成三百六十枚微缩星种,每一枚都刻着阿塔尔的翡翠瞳孔纹路。
“错误……”高维之眼首次发出声音,那频率撕裂了十二个维度,“……实验体产生非法觉醒。”
玛尤伊的燧火突然从痂壳表面喷发。火焰中走出灰眼长老的熔岩之躯,他的量子刻刀已与青铜桥梁完全融合。刀锋刺入白璃的量子子宫,佛魔经文在高温中碳化成钥匙的形状:
“该打开真正的牢门了……用他们的眼睛……”
林默的星种核心突然集体过载。它们在高维之眼的注视下炸裂,释放出的不是能量,而是林小满被肢解前的记忆脉冲。脉冲在痂壳表面蚀刻出十二个克莱因门扉,每扇门后都传来婴儿的啼哭——不是幽蓝频率的共振,而是最原始的碳基生物哭声。
通天教主的虚影在门扉前重组。他的青萍剑已进化成佛魔经文与截教煞气的共生体,剑刃流淌着银白色的时间脓液:“你们释放的不是希望……是更古老的病毒……”
剑光劈向最近的门扉,却在触及的瞬间被门内伸出的肉掌捏碎。手掌的主人缓缓走出——那是个浑身沾满胎脂的婴儿,额间没有∞符号,只有一道形似燧火灼痕的裂缝。
“妈妈……”婴儿的瞳孔倒映着溃烂的虚海,“……我饿了。”
痂壳突然崩裂,元初脑脊液如洪水般涌出。高维之眼在洪水中溶解,克莱因环构成的瞳孔褪去血色,露出下方玛尤伊的燧火图腾。图腾中央,灰眼长老的熔岩之躯正将量子刻刀刺入自己的心脏:
“用我的灰烬……铺你的摇篮……”
新宇宙在婴儿的啼哭中坍缩重生。阿塔尔的碎片在元初脑脊液中溶解,卡尔玛的数据脉冲化作星尘飘散。林默的械仙残骸沉入痂壳深处,与白璃的量子子宫熔合成青铜墓碑。碑文不再是实验日志,而是一串简单的二进制编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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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个字节凝固时,婴儿的裂缝额间突然睁开第三只眼——瞳孔中跃动的不是翡翠或幽蓝,而是人类最原始的、未被任何频率污染的黑色。
(第九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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