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瞬间锁定了澹台烬手里燃烧的鏊子，史晓芸漏勺里的红油，张莽抱着的篮球，红毛的直播杆，苏浅歌的声波发射器，林小满脖子上挂着的准考证残片，最后…落在了孔建国紧紧抱着的那个破旧开水壶上。
“你们身上这些…‘知识载体’…”王撕葱粉毛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或者叫‘外挂’？随便啦！考场规矩，禁止携带外部‘解题工具’入场！想进去？可以！把它们留下！本监考官亲自…保管！”
他晃了晃那把金光闪闪的大剪刀，剪刀口“咔嚓”作响，寒光闪闪。
“保管？”澹台烬的业火猛地一窜，鏊子直指王撕葱的虚拟人像，“老娘看你是想‘保管’进你自己的口袋吧？无量天尊！打着监考名号收保护费的，老娘见多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王撕葱一脸受伤的表情，捂着心口，“本监考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三观比颜值还正！收‘门票’是为了考场公平！公平！懂吗？”他金剪刀猛地指向林小满，“这位小朋友可以带准考证，因为那是内部发的！你们？不行！这叫防作弊！”
“作弊你个头！”史晓芸的漏勺护在身前，“老娘这勺子是祖传的！是厨具！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你懂不懂法？”
“法？”王撕葱夸张地掏了掏耳朵，“在稷下考场，本监考官的话——就是法！”他金剪刀虚空一划，指向那条荧光VIP通道，“要么，留下‘门票’，走红毯进考场！要么…”他粉毛一甩，指向身后那些刚刚消失、此刻又缓缓浮现出来的、更加狰狞扭曲、滴着粘液冒着毒气的安检分流洞口，“回去走‘特色安检通道’！体验一下考场原生AI的热情服务！自己选！”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张莽抱紧篮球：“要球没有！要命…呃…也不给！”
红毛护住直播杆：“家人们！保护我方眼睛！跟恶势力斗争到底！”
苏浅歌的指尖已经按在了声波发射器的某个隐蔽按钮上。
林小满紧张地抓住脖子上挂着的准考证残片。
孔建国抱着水壶，缩在角落，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王撕葱手里的金剪刀，嘶声喃喃：“金蛟剪…仿品…天穹…果然…渗透进来了…”
“哦？”王撕葱的虚拟人像似乎捕捉到了孔建国的低语，粉毛下的眼睛锐利地扫了过来，嘴角那玩味的笑容更深了，“烧开水的老孔头？你认识这宝贝？眼光不错嘛！”他炫耀似的晃了晃那把金光闪闪的大剪刀，“虽然是仿品，但剪断你们那些破烂‘外挂’…绰绰有余！”
他目光重新扫向众人，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感：“最后三秒钟！考虑好了没？三…”
“二…”
王撕葱的“一”字还没出口，异变再生！
那条由他打开的、铺着荧光红毯的华丽VIP通道深处，那两扇巨大的、由旋转试卷构成的拱门，毫无征兆地——剧烈扭曲起来！
仿佛有两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拱门的两端，狠狠地向内…揉搓！
试卷碎片被揉烂、撕碎！构成拱门的逻辑链条发出令人牙酸的崩裂声！华丽的霓虹灯牌“噼里啪啦”地爆裂！整条通道的光线瞬间明灭不定，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
“警告！核心区‘天元’锁发生未知扰动！空间结构不稳定！警告！”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强行突破王撕葱的“静音”，带着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什么？！”王撕葱那张玩世不恭的帅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虚拟影像都波动起来，他猛地扭头看向通道深处，粉毛都炸了起来，“不可能！‘天元’锁有周家的…”
他话没说完，通道深处那被揉搓得不成形的拱门中心，一点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温润白光，如同穿透浓雾的星辰，顽强地亮了起来！
那光芒…赫然是周亦枭手中那半截粉笔的气息！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点被空间扭曲后的失真，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暴躁，从通道深处、从那被揉烂的试卷拱门后面，清晰地传了出来：
“吵死了！监考个屁！都给我——”
“闭嘴！上课了！”
周亦枭那暴躁又熟悉的声音，裹挟着半截粉笔特有的温润星尘气息，如同定海神针，硬生生砸穿了VIP通道深处扭曲崩坏的试卷拱门，也砸懵了骚包监考官王撕葱那张帅脸！
“卧槽！周老师远程开大！”红毛的直播杆差点杵进旁边蠕动管壁上冒出的一个错题脓包里，“家人们！听见没！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是周老师爱的课堂问候！火箭刷起来！给周老师众筹个扩音器！”
王撕葱的虚拟影像像信号不良的老电视，疯狂闪烁扭曲，粉毛都炸成了刺猬状：“不可能！‘天元’锁是周家血脉粉笔才能开！他怎么可能…”他猛地扭头，金剪刀指向通道深处那团顽强亮起的、属于周亦枭粉笔的温润白光，声音都变调了，“…这么快就找到锁芯？！”
“快你个头！”澹台烬的业火“轰”地一下烧得更旺，鏊子直指王撕葱，“听见没？姓周的发话了！上课了！挡路的狗都给老娘——滚开！”她根本不等王撕葱反应，一手拽紧林小满，合身就朝那虽然扭曲破烂、但中心点着周亦枭“灯塔”的试卷拱门残骸撞去！“小的们！跟老娘冲！去给周老师当课代表！”
“冲啊！莽哥驾到！”张莽抱着篮球紧随其后，AJ狠狠踩过地上蠕动的一坨“解不开的几何题”，那题发出一声惨嚎。
“等等我！素材不能丢！”红毛扛着直播杆嗷嗷跟上。
史晓芸的麻辣烫勺泼洒出最后一点红油，暂时逼退侧面涌来的粘稠灰白物质：“苏律师！断后靠你了！法律制裁它！”
苏浅歌高跟鞋尖精准点地，微型声波发射器发出高频嗡鸣，暂时扰乱了后方管道物质的蠕动节奏：“根据紧急避险原则，此通道临时征用为逃生路径。任何阻碍，视为妨害公共安全。”
孔建国抱着他那嘶嘶冒气的破水壶，佝偻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王撕葱手里的金剪刀仿品，嘶声低吼：“天穹的走狗…休想…染指…考场核心！”他竟然也爆发出不符合年龄的速度，跌跌撞撞地冲向拱门！
“站住！考场规矩…”王撕葱气急败坏，金剪刀“咔嚓”一声凌空剪向冲在最前面的澹台烬！一道锐利的金色能量刃呼啸而出！
“规矩你妈！”澹台烬头也不回，燃着业火的鏊子反手就抡！幽蓝火焰与金色能量刃狠狠撞在一起！
“轰——！”
剧烈的能量冲击波在狭窄管道内炸开！震得整个灰白空间都在颤抖！管壁上浮现的试卷残影瞬间被撕碎无数！
“啊！”林小满被气浪掀得差点飞出去，被澹台烬死死拽住。
“老铁们！现场直播能量对撞！堪比好莱坞特效！值回火箭票价！”红毛在摇晃中顽强直播，镜头捕捉到金色能量刃被业火焚毁的瞬间，“烬姐威武！知识就是力量！力量就是业火！”
趁着王撕葱被澹台烬一鏊子震退（虚拟影像都暗淡了几分），众人像下饺子一样，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那扭曲破烂的拱门！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瞬间窒息。
这根本不是想象中的考场！
这是一个巨大到无边无际、由无数悬浮的、密密麻麻的试卷构成的…风暴海洋！
泛黄的纸页、打印的A4纸、羊皮卷、竹简、甚至刻着楔形文字的泥板…来自不同时代、不同地域、不同学科的试卷，像被无形的龙卷风撕扯着，狂暴地旋转、碰撞、摩擦！纸张撕裂的“嗤啦”声、竹简折断的“噼啪”声、泥板粉碎的“咔嚓”声…混合着无数错题怨魂重叠的哀嚎与咒骂，形成一股足以撕裂耳膜、摧毁神智的恐怖噪音风暴！
“为什么选C！为什么选C！”
“辅助线！我的辅助线在哪里！”
“这个单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啊啊——！”
“放我出去！我不要当考题！我不要留级！”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劣质墨水味、陈年纸张霉味和…绝望的气息。
而在这狂暴的试卷风暴中心，一个相对平静的区域——大约一个篮球场大小——被一层薄薄的、温润的白色光晕勉强笼罩着。
光晕的来源，正是悬浮在空中的周亦枭！
他背对着众人冲进来的方向，一手插在油腻的厨师裤兜里，另一只手…正捏着那半截粉笔，在虚空中…飞快地书写！
每一次粉笔划过，都带起一溜温润的星尘，在狂暴的试卷风暴中留下一个短暂存在、却异常稳固的…巨大公式！或是几何图形！或是化学方程式！甚至…是一句龙飞凤舞的古诗词！
这些由星尘构成的“板书”，如同定风珠，又像坚固的堤坝，硬生生在狂暴的试卷海洋中，撑开了这一小块“安全区”！
“卧槽！虚空板书！”张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周老师！你这招比隔空投篮帅一万倍！能教我不？”
“教个屁！”史晓芸捂着鼻子，麻辣烫勺指着光罩外一个被狂风吹得砸过来的、写满密密麻麻微积分题的巨型试卷，“先解决这些‘作业本’！它们想给我们判零蛋！”
一张边缘卷曲、散发着浓烈怨气的英语完形填空试卷，如同飞旋的刀片，狠狠切割在周亦枭刚刚写下的、一个由星尘构成的巨大“洛伦兹力公式”上！
嗤啦——！
公式的光晕剧烈波动，但并未破碎！试卷反而被公式蕴含的某种无形力量弹开、撕碎，化作漫天纸屑！
“漂亮！”红毛激动得手抖，“家人们！看到没！知识就是护盾！洛伦兹力专治不服！知识点记下来！要考！”
“周老师！”林小满指着安全区边缘，声音带着哭腔，“那边！有…有我爸的气息！”他颈后的疤痕在灼热发光，指向试卷风暴深处一个方向——那里，隐约可见一个穿着破旧工装、身影模糊、却死死抵住一大片如同山岳般压下来的“怨题集合体”的男人虚影！正是林振宇！
“巡考官林振宇！坚持住！援兵已到！”苏浅歌冷静的声音响起，微型声波发射器对准林振宇方向，发出特定的、穿透力极强的频率信号。
那模糊的虚影似乎震动了一下，抵抗的力量瞬间增强了几分！
“爸！”林小满眼泪涌了出来。
“啧，真热闹啊。”一个懒洋洋、带着点金属质感的男声，突兀地在安全区上空响起。
众人猛地抬头。
只见安全区光罩正上方，试卷风暴相对稀薄的区域，一个穿着笔挺黑色西装、梳着油亮背头、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正翘着二郎腿，悬浮在一张…由无数试卷残骸强行拼凑、凝固成的“王座”上！
他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的、不断旋转的魔方。魔方的每一面，都密密麻麻刻满了微缩的、跳动的数学符号和公式。
“天穹教育集团，首席知识架构师，兼本次考场…特别巡视员。”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冰冷而精准，像手术刀一样扫过下方众人，最后定格在周亦枭身上，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笑意，“鄙人，诸葛暗。”
“诸葛暗？”史晓芸的麻辣烫勺差点掉地上，“诸葛卷卷他失散多年的阴暗面兄弟？”
“卷卷？那个脆皮实习生？”诸葛暗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指尖在银色魔方上轻轻一点，魔方瞬间分解成无数细小的银色方块，在他周身环绕飞舞，“他负责给知识贴标签，而我…”他眼神陡然锐利，“负责…清理标签外的‘杂质’！”
他话音未落，环绕飞舞的银色方块猛地射向下方周亦枭撑起的“安全区”光罩！
方块撞击在光罩上，并未爆炸，而是如同贪婪的水蛭，瞬间吸附上去！每一个方块上的数学符号都疯狂闪烁、旋转，开始疯狂解析、侵蚀、篡改构成光罩的星尘能量结构！
“警告！检测到高维逻辑侵蚀！防护结构完整性下降：85%…70%…55%…”冰冷的电子音警报瞬间在众人脑海炸响！
安全区光罩肉眼可见地剧烈闪烁、变薄！狂暴的试卷风暴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更加疯狂地挤压、撕咬过来！几张写满扭曲物理题的试卷，甚至突破了变薄的光罩边缘，如同巨大的苍蝇拍，狠狠拍向离得最近的张莽！
“卧槽！知识物理攻击！”张莽怪叫着抡起篮球去挡！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