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莽!”澹台烬的鏊子“哐当”砸在地上,“再制造粉尘污染,老娘把你连人带扫帚塞炉子里当柴烧!无量天尊!没看老林还躺着呢!”
就在这鸡飞狗跳的“值日”时刻。
“叮铃——”
煎饼摊油腻的门帘被一只骨节分明、戴着黑色皮质半指手套的手轻轻掀开。
门帘晃动,带起一阵微凉的夜风。
一个身影无声地走了进来。
来人很高,身形挺拔如松,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利落、没有一丝褶皱的哑光黑色风衣。风衣领子竖着,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
狭长,微微上挑的眼尾,瞳仁是极其罕见的、近乎透明的冰灰色。眼神平静无波,像封冻了万年的寒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穿透骨髓的审视和…漠然。目光扫过之处,连澹台烬鏊子上跳动的业火都仿佛凝滞了一瞬。
他的左手随意插在风衣口袋里,右手则提着一个造型极其简约、却透着冰冷科技感的银色金属箱。箱体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几道细微的蓝色流光在缝隙间缓缓游走。
他的出现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脚步声,仿佛是从门外的夜色里直接凝结出来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连旺财都停止了舔空碗,警惕地竖起耳朵,发出低低的呜咽。
王撕葱脸上的笑容僵住,捧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粉毛下的眼神充满了忌惮和…恐惧?
澹台烬的业火无声地收敛,鏊子横在身前,身体微微绷紧。
史晓芸下意识后退一步,麻辣烫勺护在胸前。
张莽的扫帚停在半空,扫帚头上沾着的黑灰簌簌落下。
苏浅歌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指尖悄然按在声波发射器上。
孔建国抱着水壶,佝偻的身体缩了缩,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来人。
只有周亦枭,依旧慢悠悠地喝着纸杯里的“山水茶”,仿佛进来的只是一阵风。
冰灰色眼眸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缓缓扫过煎饼摊。
扫过翻倒的桌椅、油污的地面、悬浮的焦黑“雪花”残渣。
扫过青铜讲台上沉睡的林振宇和那块温润的琥珀。
扫过角落里被“罚站”、一脸黑灰、眼神狂暴的诸葛暗。
扫过王撕葱、澹台烬、史晓芸、张莽、红毛、苏浅歌、孔建国、林小满…
最后,定格在柜台后面,那个穿着油腻厨师服、低头喝茶的周亦枭身上。
目光接触的刹那,仿佛有无形的冰棱在空气中碰撞。
几秒钟死寂的沉默。
来人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奇特的、毫无起伏的金属质感,如同冰冷的机械在诵读:
“寰宇教育监察部,特别清理科。”
“执行专员,墨。”
“编号:ZERO。”
他报出名号,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表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墨?”王撕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沉默,“‘绝对零度’墨?你不是…只负责处理‘已归档’的‘知识灾害’残骸吗?这…这还没归档呢!”他试图挤出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代号“墨”的男人,冰灰色的眼眸转向王撕葱,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寒流,让王撕葱瞬间闭嘴,冷汗从额头滑落。
“接到‘铁处女’白愁飞监察官紧急呼叫。”墨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念报告,“任务地点:青藤巷周记煎饼摊。任务目标一:回收失控‘知识琥珀’原型体K-0719及其附着能量体(指林振宇)。目标二:收容高危规则污染源(指焦黑雪花残留)。目标三:羁押相关涉事人员王撕葱(前三级观察员0719)及周亦枭(非法知识载体持有者),协助调查。”
他每说一句,左手就从风衣口袋里伸出一次,食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每点一下,就有一道冰冷的蓝色光线射出,精准地指向目标:
一道蓝光指向青铜讲台上的林振宇。
一道蓝光指向地上几片较大的焦黑“雪花”。
一道蓝光指向王撕葱。
最后一道,也是最凝练、最冰冷的一道,如同实质的冰锥,直刺柜台后的周亦枭!
“协助调查?”澹台烬的业火“轰”地再次燃起,鏊子直指墨,“老娘看你是来抢ICU床位和抓人的!先过老娘这关!无量业火!”
幽蓝火焰咆哮着卷向墨!
墨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冰灰色的眼眸甚至没有看那汹涌的火焰。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那只提着银色金属箱的手。
“滋——”
一道无形的、绝对零度般的寒流屏障瞬间在他身前展开!
焚天业火撞上寒流屏障,没有爆炸,没有巨响。火焰如同撞进了一个绝对寂静、绝对寒冷的黑洞!疯狂的蓝色火舌瞬间凝固、冻结!变成了一簇簇姿态狰狞、却毫无生气的幽蓝色冰雕!悬浮在空中,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卧槽!绝对零度领域?!”王撕葱吓得声音都变调了,“周哥!快跑!这孙子能把概念都冻住!”
“跑?”墨冰灰色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极淡的、如同冰面裂痕般的波动,却并非情绪,而是一种纯粹的漠然。他提着银色金属箱的右手手腕轻轻一抖。
“咔哒。”
箱体侧面弹开一个细小的卡槽,一枚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不断流动的惨白色数学公式的芯片,被无形的力量弹出,悬浮在他掌心上方。
“指令:收容程序启动。范围:周记煎饼摊全域。优先级:最高。”
芯片上流动的惨白公式瞬间光芒大盛!无数道细密的、同样由惨白公式构成的“锁链”光影,如同活物般从芯片中激射而出,瞬间布满整个煎饼摊的空间!
这些公式锁链并非实体,却散发着比墨的寒流更冰冷、更令人窒息的气息——那是绝对的规则禁锢!是针对“知识”本身的枷锁!
锁链所过之处:
澹台烬鏊子上冻结的业火冰雕无声碎裂,化为齑粉!她闷哼一声,脸色发白。
史晓芸麻辣烫勺里的红油瞬间凝固成血红色的冰坨!
张莽手里的扫帚被一条锁链扫过,木质部分瞬间碳化崩解,只剩一个油腻的扫帚头!
红毛的直播杆爆出一团电火花,彻底黑屏!
苏浅歌手中的微型声波发射器表面瞬间凝结一层白霜,嗡鸣声戛然而止!
孔建国怀里的破水壶壶嘴被冻住,嘶嘶声消失。
王撕葱惊恐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连眼珠都无法转动,仿佛被无形的公式冻结!
甚至连角落罚站的诸葛暗,脸上的黑灰都凝固了,眼神中的狂暴被公式锁链强行“格式化”成一片空白!
整个煎饼摊,瞬间变成了一个由惨白公式锁链构成的冰冷牢笼!时间、空间、能量、甚至思维,都在这绝对的规则禁锢下,变得迟滞、冻结!
只有青铜讲台上的星图纹路还在顽强地流转,抵抗着锁链的侵蚀,守护着沉睡的林振宇。
墨冰灰色的眼眸毫无波澜,提着箱子的手对着悬浮的黑色芯片,轻轻向下一压。
“收容开始。”
布满空间的惨白公式锁链猛地收紧!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同时扑向各自的目标!
扑向沉睡的林振宇和青铜讲台!
扑向地上残留的焦黑“雪花”!
扑向被冻结的王撕葱!
最后,也是最粗壮、最凝练的几道锁链,如同捕食的巨蟒,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狠狠卷向柜台后面,那个依旧低着头,仿佛对一切毫无所觉的周亦枭!
锁链未至,那冰冷的规则禁锢之力已让柜台上的油渍瞬间冻结成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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