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
两秒。
“滋…滋啦…”
裂缝深处,传出细微的、如同电流不稳的声音。
紧接着!
“吼嗷嗷嗷——!!!!”
一声比之前凄厉百倍、痛苦万倍、充满了无尽憋屈、愤怒和…恐惧的惨嚎!从裂缝深处炸开!如同亿万学生同时看到了教导主任拿着记过通知书走进教室!
那只被贴上“值日生胸牌”的纯黑巨眼,疯狂地、绝望地翻涌!试图甩掉那个该死的塑料片!黑暗如同沸腾的沥青!
裂缝周围的青铜材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旺财的星光锁链趁机死死收紧!
“咔嚓!”
裂缝猛地向内坍缩了一截!
翻涌的黑暗和那只被贴了胸牌的巨眼,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拽了回去!
裂缝瞬间缩小到只剩一丝!
只有那声充满了极致恐惧的惨嚎余音,还在半透明的教导处虚影里回荡:
“教导主任来了!快跑啊——!!!”
余音袅袅。
虚影晃动。
老黄头车斗里,青铜门牌碎片的光芒缓缓收敛。
巨大的半透明教导处投影,如同褪色的粉笔画,渐渐消散。
垃圾场的恶臭和酸菜味重新涌来。
原地。
只剩下那道被星光锁链和酸菜油污死死封住、只剩一丝的裂缝。
裂缝口。
那个劣质的塑料“值日生胸牌”。
晃晃悠悠。
飘落在地。
盖在一小片…
粘稠的…
黑绿色的…
酸菜叶子上。
旺财叼着狗洞裂缝模型撒腿狂奔,
老黄头三轮车斗里“教导处”门牌突然发烫,
王撕葱发现裂缝里卡着半截粉笔:“这纹路…怎么像周哥的?”
酸菜堆里爬出清洁工老陶:“谁把教导处投影开进垃圾场了?扣你们垃圾分类分!”
-
“汪!”
旺财的狂吠在垃圾场的恶臭中炸开!它狗嘴死死叼着那个被星光锁链和酸菜油污封印、只剩一丝裂缝的狗洞模型,四爪刨地,如同离弦的箭,朝着垃圾场深处锈蚀的铁丝网缺口狂奔而去!狗脖子上的青铜项圈光芒闪烁,狗毛上沾着的酸菜叶迎风招展。
“死狗!放下老子的作业!”王撕葱第一个反应过来,踩着陷进烂泥的AJ拔腿就追!粉毛糊在脸上都顾不上捋,“那裂缝里还卡着老子的处分…呃…处分胸牌呢!”
“无量他妈的天尊!狗肉火锅必须加酸菜!”澹台烬的业火鏊子卷起最后一点酸菜渣砸向狗屁股,可惜砸歪了,泼在费诗诗遗弃的液压钳上,冒起一股红烟。
“目标移动轨迹…指向青藤学院废弃锅炉房方向…”苏浅歌捡起黑屏的分析仪,冷静推了推沾着油污的眼镜,“能量读数…裂缝内部…有异物残留…”
“异物?”史晓芸的麻辣烫勺指着旺财狂奔的方向,“那傻狗把处分胸牌吞了?”
“家人们!突发!”红毛的直播杆勉强对准那道黄影,“神兽旺财携‘克苏鲁狗洞’潜逃!直播追捕!目标:未知锅炉!火箭刷起来!众筹狗嘴扩张器!型号:能掏裂缝的那种!”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踩过酸菜汤烂泥,紧追不舍。老黄头却慢悠悠踹着了那辆破三轮。“突突突…吱嘎——!”黑烟喷涌,他浑浊的老眼扫过车斗——那块压着半块驴火的青铜“教导处”门牌碎片,此刻正散发着不正常的灼热,烫得底下驴火烧的肥肉滋滋冒油。
“啧…”老黄头枯树皮似的手指弹了弹发烫的门牌碎片,“老周头…感应到了?急啥…狗链子…不是还在么?”他油门一拧,破三轮歪歪扭扭地追着狗和人,碾过郝建国掉在地上的“先进教育工作者”保温杯,杯盖滚出老远。
***
青藤学院废弃锅炉房,锈蚀的钢铁巨兽匍匐在阴影里。空气弥漫着铁锈和煤渣的陈旧气味,比垃圾场好闻点有限。
旺财熟门熟路地钻进一个半塌的卸煤口,狗嘴里的裂缝模型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橘光和令人心悸的漆黑波动。
众人气喘吁吁追到洞口。
“死狗!滚出来!不然葱少把这破锅炉房买下来改狗肉馆!”王撕葱叉着腰,塌了的粉毛在夜风中凌乱。
“汪汪!(滚蛋!)”旺财的呜咽从黑暗深处传来,带着护食般的警惕。橘光闪烁,它似乎在用狗爪子扒拉着什么。
“跟它废什么话!”澹台烬的业火鏊子燃起,照亮洞口,“老娘把它连狗带洞一起炼…嗯?”她突然顿住,鏊子上的幽蓝火焰照亮了旺财爪子扒拉的东西——
那个被酸菜汤和星光锁链封印的裂缝模型,此刻被旺财按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煤渣地上。裂缝深处,那令人心悸的漆黑翻涌被死死压制,但在裂缝最狭窄、几乎闭合的那一丝缝隙里…
卡着东西!
不是郝建国那个劣质的塑料处分胸牌。
而是一小截…
沾着粘稠黑绿色酸菜油污的…
粉笔头?
粉笔头只露出一点点惨白的断茬,上面似乎还有…极其细微的、熟悉的星尘纹路?
“卧…卧槽?!”王撕葱眼珠子差点贴上去,“那…那粉笔头…那纹路…怎么那么像周哥手上那根秃噜皮的?”
“周亦枭的粉笔?”史晓芸的麻辣烫勺差点掉煤渣里,“怎么卡裂缝里了?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能量残留比对…吻合度99.8%…”苏浅歌不知何时已经蹲在洞口,微型分析仪勉强开机,红光锁定那点微末的粉笔断茬,“初步推断…在裂缝遭受‘值日生胸牌’冲击瞬间…有微量粉笔物质…被空间坍缩…强行嵌入裂缝结构…”
“嵌入?”张莽抱着篮球一脸懵,“周哥的粉笔…把裂缝…当黑板缝…给堵了?”
“汪汪!(老子的!)”旺财似乎很不满众人围观它的“战利品”,狗爪子扒拉得更急,想把那卡在裂缝里的粉笔头抠出来,却怎么也抠不动。那粉笔头如同焊死在裂缝里。
“别乱动死狗!”澹台烬的业火鏊子往前一递,照亮裂缝,“这粉笔头…卡的位置…刁钻啊!像是…有人算准了裂缝坍缩的瞬间…精准‘投递’进去的?无量天尊…姓周的…你人没来…粉笔头先来交作业了?”
“突突突…哐当!”
老黄头的破三轮怼到洞口,车斗里那块青铜门牌碎片灼热更甚,甚至发出细微的嗡鸣。老黄头浑浊的老眼扫过裂缝里卡着的粉笔头,又看看自己车斗发烫的门牌,黑牙一咧:“呵…堵漏?还是…留记号?”
他枯树皮似的手拍了拍发烫的门牌碎片。
“老周头…”
“你家小子…”
“可比你当年…”
“阴险多了…”
“粉笔灰…”
“都撒到…”
“别人家裂缝里了…”
就在这时!
“唰唰唰…哗啦!”
一阵极其粗暴、带着巨大水压冲击的声响,由远及近!还伴随着一个怒气冲冲、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咆哮:
“谁?!谁干的?!!”
“谁把教导处投影开进垃圾场了?!啊?!”
“还他妈煮酸菜火锅?!!”
“知不知道垃圾分类?!知不知道异味污染?!知不知道环卫工考核评分?!”
一道刺眼的手电光柱蛮横地劈开锅炉房的黑暗!
光柱里,一个穿着亮橙色反光环卫制服、戴着口罩和橡胶手套、手持高压水枪的身影,如同愤怒的清洁战神,大步冲了进来!他手里的高压水枪还喷着强劲的水流,将地上的煤渣和酸菜残渣冲得四处飞溅!
“卧槽!环卫F4?!”王撕葱被水枪扫到裤脚,怪叫着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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