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贾政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短暂的死寂。
随即,一个男人惊慌失措、带着哭腔的咆哮,如同开了免提般炸响在院子里:
“贾董!不好了!出大事了!”
“翰墨书香售楼处!被…被烧了!”
“轰——!”
消息如同炸弹,瞬间引爆小院!
“烧了?!”王熙凤失声尖叫,亮片破裙上的泥浆都抖落几滴,“谁干的?!保安呢?消防呢?!”
“火…火是紫色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惊恐,“从地下冒出来的!烧穿了三层楼板!钢筋水泥都熔了!水根本浇不灭!还…还追着人烧!”
“紫色?!”罚站圈里的十二金钗集体变色!抱琴手腕上的智能环疯狂闪烁红光,“能量光谱…焚天业火?!不可能!这…”
“砰!”
老旧的木门被一股巨力从里面猛地撞开!贾政的身影踉跄出现,手里死死攥着那个油腻发黄的电话听筒,塑料外壳在他掌心发出濒死的呻吟!他灰败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尽,只剩下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澹…澹台烬?!”贾政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如同风中残烛。
“澹台烬?!”王熙凤如遭雷击,亮片破裙下的腿肚子疯狂打颤,“那个身负焚天业火的异域疯婆子?!她…她不是被月蚀大人…”
“是她!就是她!”电话那头的男人带着哭嚎,“她…她踩着朵紫色的火莲从地缝里飘出来!发髻上那破铃铛一响!半边售楼处就…就没了!她还说…还说…”
“说什么?!”贾政嘶吼,攥着听筒的手青筋暴突。
“说…”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颤抖着复述,“…‘这学区房下面压着的,是我澹台家三百年前被抽筋扒皮、钉死在风水眼上的护族火蛟!贾家老狗!用我族蛟龙骨灰掺水泥盖房子卖天价?好得很!今日姑奶奶就用焚天业火!把你们这吃人的学区坟!连皮带骨!烧成飞灰祭蛟!’”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金毛书包扒拉碎片的“叮当”声都停了。
只有座机听筒里传出男人崩溃的哭嚎和背景里建筑物倒塌、火焰呼啸的恐怖声响。
“蛟…蛟龙骨灰…掺水泥?!”邢大舅手里的油条棍“啪嗒”掉地,老脸煞白,“造孽啊!我说怎么‘翰墨书香’工地上老出事!原来…”
“家人们!惊天秘闻!”茗烟的镜头疯狂颤抖,怼着贾政灰败的脸和听筒,“学区房竟是蛟龙坟场!异域圣女在线掘坟!直播间标题:#天启万亿楼盘被业火焚城学区房变骨灰盒#!火箭刷屏!求消防队坐标!”
“污蔑!这是污蔑!”王熙凤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顶着扣分和抄书的压力也要跳脚,“澹台烬那个疯婆子!当年她家那条恶蛟搅乱地脉被诛是活该!骨灰废物利用怎么了?!环保!节能!符合循环经济…”
“啪!”
一声轻响。
不是粉笔头。
是周振华把手里燃到尽头的红梅烟蒂,随手按熄在藤椅扶手上。
烟蒂灼烧木头的焦糊味,再次弥漫。
他抬起那只沾着粉笔灰、油泥和烟灰的右手,枯瘦的食指,对着虚空——
轻轻。
一点。
动作随意。
像是在点名册上勾掉一个缺席的名字。
“滋啦——!”
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猛地从听筒里炸出!
紧接着!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灼热到仿佛能焚尽灵魂的恐怖热浪!
裹挟着暴戾的蛟龙怨念和焚尽八荒的紫色业火!
如同突破了空间的限制!
竟然顺着那根老旧的电话线!
从听筒里!
轰然喷出!
“啊——!!!”贾政首当其冲!惨叫一声!攥着听筒的手瞬间焦黑!昂贵的定制西装袖口燃起诡异的紫色火苗!那火苗如同活物,竟沿着手臂疯狂向上蔓延!
“董事长!”王熙凤尖叫!
“权限核心!强制切断!”抱琴手腕上的智能环爆出刺目蓝光!
晚了!
紫色的业火如同贪婪的毒蛇,瞬间吞噬了贾政整条手臂!灼热的剧痛和恐怖的怨念冲击让他面孔扭曲!他本能地想要甩脱听筒,但那听筒如同焊死在他焦黑的手上!
“松手!”余墨砚浑浊独眼怒睁,秃毛扫帚柄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扫向贾政那条着火的手臂!
“嗡!”
一道清冷的星辉后发先至!
苏星璃指尖点在星轨罗盘上,罗盘中一道银色星轨瞬间冻结了贾政手臂上蔓延的业火!冰霜与紫火碰撞,发出“嗤嗤”的刺耳声响!
然而!
那顺着电话线喷涌而出的业火洪流并未停止!
如同决堤的紫色岩浆!
朝着离门口最近的罚站圈!
朝着满墙哗哗作响的“家长签字”!
朝着藤椅旁叼着新一根烟(还没点)的周振华!
狂涌而去!
“卧倒!”老黄头怪叫一声,油腻扳手脱手飞出砸向火流!扳手瞬间熔成铁水!
“家人们!业火顺着网线烧过来了!”茗烟连滚带爬扑向墙角,“物理超度变网线对喷!直播间标题:#学区房维权升级为跨空间纵火#!火箭护体!求防火结界!”
“周哥!”余墨砚扫帚柄横在身前,灰雾领域瞬间张开!却如同纸糊般被紫色业火轻易洞穿!
“哼!”苏星璃眸光一寒,罗盘急速旋转,归墟星尘蓄势待发!
就在这焚城业火即将吞噬一切的千钧一发!
周振华动了。
他没看火。
没看人。
甚至没看那即将被焚毁的满墙作业本。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那只夹着未点燃红梅烟的左手。
拇指。
在烟卷的过滤嘴上。
轻轻。
一弹。
“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过滤嘴上,一小撮金黄色的烟丝被弹飞出来。
烟丝轻飘飘地落下。
落向那狂涌而来的、焚尽万物的紫色业火洪流!
如同尘埃飘向太阳。
荒谬。
可笑。
下一秒!
“嗤——!!!”
一阵如同烧红的烙铁被扔进冰水的剧烈声响!
狂暴汹涌、足以熔穿钢板的紫色业火洪流!
在接触到那一小撮微不足道的金黄色烟丝的瞬间!
如同被泼了王水的泡沫!
瞬间!
萎缩!
塌陷!
熄灭!
构成业火的暴戾能量和蛟龙怨念,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发出无声的凄厉尖啸,疯狂倒卷!顺着电话线,如同丧家之犬般逃回听筒!
“滋啦…噗…”
听筒里最后传出一声不甘的电流哀鸣,彻底哑火。
只剩下贾政手里那个被烧得变形、冒着青烟的塑料残骸,和他那条被星辉冻住、焦黑一片、冒着肉香的手臂。
整个教导处小院,死一般寂静。
只有贾政粗重痛苦的喘息,和空气中残留的皮肉焦糊味、烟丝燃烧后的淡淡烟草香。
周振华慢悠悠地划着一根火柴。
“嚓。”
橘黄的火苗跳跃着,点燃了他叼着的红梅烟。
他深吸一口,劣质的烟草味瞬间压过了所有焦臭。
青烟袅袅升起。
他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地掠过贾政那条焦黑的手臂,落回那片刚刚被业火“问候”过、此刻只余下一点焦痕的泥地。
“告状(打电话),”周振华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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