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的水声依旧哗哗作响。
他盯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嘴角抽了抽——又回来了。
妈的,白高兴一场。
刚才还做着大杀四方、逆天改命的美梦,结果巨蛙首领一斧子劈下来,连人带梦给剁成了两半。
他甚至记得斧刃切开脊椎时那种冰凉的触感,跟切黄油似的。
李想攥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能感受到那股澎湃的力量在血管里奔涌,肌肉纤维像绞紧的钢丝般绷直。
镜中的自己嘴角歪了歪,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还能糟到哪儿去呢?“
水龙头哗哗作响,冷水泼在脸上。
墙面再次裂开那个熟悉的黑洞,这次他没等蛤蟆精完全钻出来。
红领巾才露了个边,李想的拳头已经带着风声砸在那颗瘤状凸起的蛙头上。
“砰“的闷响,蛤蟆精的鼓膜当场破裂,暗绿色黏液溅在墙面。
钢叉刚落地就被他抄在手里,顺势往下一送——
“噗嗤!“
叉尖精准捅进蛙嘴,贯穿后脑钉在墙上。
李想甚至有余裕在它抽搐的肚皮上擦了擦手。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就像经历过千万遍般熟稔。
黑洞骤然膨胀,一只覆着鳞片的巨爪探出裂隙——是巨蛙首领的手臂。
李想没等那巨蛙首领完全探出来,钢叉已经狠狠扎进爪蹼。
黏稠的蛙血喷了他满脸,腥臭味呛得人想吐。
“呱——!”
巨蛙首领咆哮着想要冲出黑洞洞的门户,可李想哪会让他如愿?
这家伙半个身子卡在门里,像只被门夹住的乌龟,十成力气使不出五成。
李想早就摸透了——只有这样,他才有一线生机!
硬碰硬?那就是找死!
李想咬紧牙关,抡起拳头就朝那颗皱皱巴巴的蛙脑袋砸去!
砰!砰!砰!
拳头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带着前几十次轮回积攒的憋屈。
巨蛙首领的躯干鳞甲太厚,刀剑难伤,可再硬的王八壳也经不住钝器猛砸!
“给老子——死!!“
李想喘着粗气停下时,巨蛙首领的脑袋已经凹下去一大块,墨绿色的黏液从七窍里汩汩流出。
鼓胀的眼珠爆了一只,另一只还在神经质地抽搐。
李想甩着红肿的拳头,心里暗爽。
果然......对付这种铁王八,就得用王八拳!
巨蛙首领的尸体还在汩汩冒血,墙上的黑洞却像被滴了漂白剂似的,墨色渐渐褪去,泛起一层莹莹绿光。
“反转成功了......“
李想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插进头发里,
“老子终于不用再死循环了!“
客厅里一片狼藉——墙塌了半面,蛤蟆精的尸体歪在墙角,巨蛙首领的大脑袋还卡在裂缝里。
但李想连收拾的力气都没了,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沾满蛙血的衣服都懒得换,直接把自己摔进床里。
去他娘的地下城...
脑袋刚沾上枕头,鼾声就响了起来。睡梦中,他隐约听见一个声音:【恭喜通关,山海蛙人的反转地下城】
翻了个身,鼾声更响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黑夜,确定了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后。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堵在胸口。
是该笑?老天爷终于开眼了,给了他一个无数人打破头都抢不到的“门票”。
还是该哭?他那普普通通、有点窝囊但也算安稳的小日子,算是彻底砸锅里了。
这扇绿油油的门,通往的是“地下城”,是能让人脱胎换骨成为“旅行者”的地方。
听起来很诱人,对吧?
这“旅行者”的资格,早就是门被捂得死死的生意了。
每一扇新冒出来的、还没被“攻略”的门户,能进去的人数是有限的。
次数用光,或者里面设定的任务被完成了,门就关上了。
要是任务没搞定,次数还有剩?
那对不起,地下城就会“反转”——就像他墙上这扇一样。
最早那批尝到甜头的旅行者,抱成团,把名额当金疙瘩一样往外卖,狠狠赚了第一桶金。
如今,这些团体大多成了盘根错节的“门阀”,手里攥着大把旅行者资源。
当然,要说手里旅行者最多的,还得是国家这台大机器。
国家在第一时间组建了“旅行者自治会”。
他们才是真正的“国家队”,一有风吹草动,动作比谁都快。
而现在,他李想,一个刚把出租屋客厅变成蛤蟆屠宰场的社畜,面前就摆着一扇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新鲜出炉的“门户”。
这感觉,像中了一注头奖,又像被推上了悬崖边。
李想盯着那扇幽幽发绿的门户,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在打转:
“报不报上去?”
这问题像根鱼刺,卡得他难受。
卖给那些所谓的“豪门俱乐部”?
他立马在心里画了个大叉。
自己一没背景二没人罩,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为了独吞这扇门,指不定就让他“意外失踪”了。
就算人家讲点“江湖道义”,真给钱,他也得被当成贼一样盯到门户关闭那天,想想都憋屈。
那……上交国家,求个平安?李想撇撇嘴。
新闻里那些“发现野生门户,上交自治会”的“热心市民”,最后不也就得个“优秀公民”的锦旗,外加五百块慰问金?
打发叫花子呢!他李想虽然是个社畜,但又不是傻子。
那些年熬夜追更的旅行者回忆录,什么《旅行者的那些事》、《旅行天团》,可不是白看的。
他心里门儿清:地下城是什么地方?
那是遍地宝贝的矿场!
是能让普通人脱胎换骨、掌握超凡力量的修炼场!
这种机会,跟天上掉金砖有什么区别?
再加上……李想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地方现在光滑得很,可几十次被捅穿的冰凉感好像还刻在骨子里。
他那能“读档重来”的邪门本事,简直就是老天爷给他开的作弊器!
别人进地下城是提着脑袋玩命,他进去……顶多算玩个高难度游戏,死了?重开一局呗!
“操!”
李想猛地一拍大腿,眼睛亮得吓人,像饿了三天的狼瞅见了肥羊,
“卖给别人?上交?老子自己留着它不香吗?!这他娘还用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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