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并肩站立,共同对敌。
此情此景让陈昭想起了上次两人合力杀敌还是南和城面对尸山血海蒋义昭的时候。
那一次是初始,而这一次便已经是可以性命相托的同伴了。
“现在没了血池,那家伙的实力必定大减。”
“那咱们就速战速决,一口气解决了他。”
两人一起冲上来,燕雀老祖不敢托大,直接丢出法杖,那法杖立刻被一个血骷髅头包裹住,带有浓郁的血煞之气。
陈谢二人合力击碎这血骷髅,连同那根木根法杖也被轰碎。
燕雀老祖仍不甘心,企图反抗,却被陈昭直接丢出黑刀,直接破了燕雀老祖的防御护罩。
而霜华剑不知何时已经飞到了燕雀老祖的身后,直接利落地贯穿了他的胸膛。
燕雀老祖惊讶地看着自己,跪倒在了地上。
他苦心经营数十载,甚至放弃正道修士的尊严,堕入血炼一道。血祭了无数人,没想到到最后居然栽在了两个乳臭未干初出茅庐的两个后辈手里。
纵然他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他也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没想到老朽一生心血都毁在了你们两个手上,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
燕雀老祖撕开自己的衣裳,他的腹部有一团血红色的图案。这血红色的图案突然释放出大量的血光,迅速笼罩住整个大殿。被血光所笼罩的东西,无论活物还是死物迅速老化腐蚀。
一旁看戏的燕鹤看着逼近的血光慌了:“老祖,我还……”
话还没有说完,血光覆盖住,燕鹤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枯腐化,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谢尽欢定睛一看:“这家伙居然把阵法刻在了自己身上。陈兄,快离开这!”
陈昭和谢尽欢迅速向大殿外面飞去,他他二人的速度还是没有那血光快。
就在血光快追上他们的时候,谢尽欢突然使出御剑飞行,一把拉住陈昭也踩在飞剑之上。
御剑飞行的速度比起寻常凌空飞行速度快了好几倍,凭此总算是拜托了血光的追踪,顺利逃出大殿。
随后下方整座大殿倒塌,整个燕雀堡也开始在猛烈的震动下崩塌沦陷。
陈昭看着下方坍塌的燕雀堡,眼神冷漠:“咎由自取,这下这个燕雀堡彻底从尘世间消失了。”
当谢尽欢带着陈昭回到货船上的时候,船老大已经将船损坏的部分给修的差不多了。
见到陈昭满身伤痕的回来,众人都愣住了
陈昭拍了拍谢尽欢的肩膀,示意让他松开手,然后独自一人走到众船员的面前:“这世上再也没有燕雀堡了,你兄弟们的仇,我报了,他们可以瞑目了。”
船长看着浑身浴血的陈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的飞来横祸是他们谁都没能预料到事,归根结底也不能怪到陈昭等人的身上。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向来如此。不过你灭了那燕雀堡也算是为兄弟们报仇了。也算是给这渔洲坪带了一丝宁静,我替死去的兄弟,谢谢上仙了。”
说着,船老大直接跪在了陈昭的面前,紧接着其余的船员也都纷纷跪下。
“诸位,快快请起,我陈昭何德何能能受你们一跪啊,要不是我们去招惹的事,你们也不会遭此横祸。”
“老大,你这话要是说起来,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渐青带着宋归荑和王伯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看到他们都平安无事,陈昭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最后,众人合力把死去的船员都实行了水葬。对于他们这些跑船的人来说,生在水上,葬在水里,或许是最合适的归宿。
宋归荑走到谢尽欢的身边:“谢公子,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嘿嘿,我从神剑山庄逃出来了,一路找到了你们。陈昭那小子,一个人就想灭了燕雀堡。要不是我及时出现,那小子很有可能就交代在燕雀堡了,他欠我一条命。”
“逃出来?只怕不见得吧!”
谢尽欢收起玩笑的眼神,仔细打量着面前冷若冰霜的女子:“宋姑娘这话何意?”
“我虽然不懂什么修行,但陈昭那特殊的体质应该很多人眼馋的。即便你们神剑山庄不感兴趣只怕也不想他落入别人的手里。再加上他是黑风狂刀任天狂的弟子,这个消息你们神剑山庄应该也知道了吧,神剑山庄应该是派你来监视陈昭的吧。”
谢尽欢苦笑一声:“果然不愧是宋氏之人,这份心思不简单。没错,让我来跟着陈昭是山庄的意思,不过我个人也想与你们一起,你们就当多一个同伴不好吗?”
“我不管谢公子存的什么心,只是希望你不要利用陈昭,他真心拿你当朋友。”
“你放心,我谢尽欢不是那种踩着朋友上位的人。山庄给了我一个自由的机会,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希望吧,很快就要进入到天顺朝境内了,不知道未来的路还有什么样的困难,希望一切顺利吧。”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陈昭的背影上,此时的陈昭正在为死去的那些船员默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边。
陈昭望着这些逐渐下沉的船员尸首,那一刻他明白了师父此次让他下山历练的原因。见识到这尘世间真正的险恶,妖有恶妖,人也有恶人。林烨是如此,蒋义昭是如此,燕雀堡亦是如此。
……
燕雀堡一夜之间彻底覆灭,等附近其他宗门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人们都纷纷好奇,这究竟是谁的大手笔,居然彻底倾覆整个燕雀堡,拔了他们心中一直想拔却没拔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渔洲坪一代也算是恢复了宁静,再也没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这之后,货船一路北上,最终顺利进入到天顺朝境内。
货船到了镜州终于靠岸了,与船员们一一道别之后,陈昭他们一行人下了船踏入了镜州城。
目前为止镜州城是陈昭所来到过的最大的一座城池,这里店铺琳琅满目鳞次栉比,给陈昭这个山里来的野小子着实开了一番眼界。
这镜州城恰逢什么节日,还仅仅只是傍晚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灯笼,街上也被装饰得一片节日的氛围。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寻常灯笼都是红色的,这里的灯笼是白色的。
街上的人很多,有卖东西的,有杂耍的,还有说书的,一派繁华的景象。
陈昭是对啥都好奇,好在有渐青这个小跟班还算见多识广,给他一一解答。甚至还要买几个小玩意赠送给陈昭,被陈昭呵斥为浪费行径后渐青再也不支声了。
谢尽欢看到这一幕却觉得有些奇怪:“真是怪事,这距离过年还有段时间,怎得这里已经是过年的景象了。”
旁边卖黏土娃娃的大爷听到他们的话,耐心地解释:“这是咱们镜州城独有的节日,名叫白圣节。是一年一度白圣降临的日子,也是大家祈福还愿的节日。在这镜州城里,白圣节可比过年还要热闹呢。”
“白圣节?倒是从未听闻过。”
大爷侃侃而谈:“这白圣节啊来自于白圣教,诺,那边便是白圣教的节日仪仗队呢。”
众人顺着大爷的手望去,只见在街头的尽头,有一队声势浩大的仪仗队。两头巨大的白象领头。这白象高大无比,上面坐着两位一身白衣的女子。女子们蒙着面纱,手里拎着花篮,正在一路走一路撒花瓣。
至于后面则是一个高数十丈的高大牌楼,上面写着四个烫金大字——白圣莅临。在后面则是一位足足由八个人抬着的大饺子,从纱帘上依稀可以看见坐着的是一位老者。在娇子的周围还有很多的护卫,都是身穿一模一样的白衣,只是他们的脸上都戴着统一制式的鬼脸面具。
仪仗队的两旁则是敲锣打鼓吹唢呐的人,他们一出现立刻迎来了周围的人夹道欢迎。人们欢呼雀跃,嘴里高喊着白圣万福,赐福镜州的口号。
谢尽欢不禁感叹:“这么大阵仗?比起皇亲国戚也不过如此了。”
大爷捋了捋胡须,自豪地说道:“那当然,在镜州,白圣教的地位即使是城主大人也不能比。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白圣教,咱们地处天顺朝边境的镜州才没有妖物作祟。我们镜州城的每一个人,都是内心虔诚地尊敬着白圣教,所有人都以能够加入百圣教为荣呢。”
听到这里,宋归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却没有声张出来。
待那仪仗队走近了,更能觉得他们的声势有多么浩大,锣鼓震天响,将这场盛会推至了高潮。
陈昭再一次真诚发问:“老伯,他们这是要去哪?”
“去东市中心的启天台,由圣使大人祈求白神在新的一年里继续保佑镜州城风调雨顺,不受妖邪祸乱。”
渐青不屑一顾:“装神弄鬼的,我看就是一群骗人的江湖术士,这些我见得多了。”
大爷一听连忙说道:“呸呸呸,小孩,可千万不能乱说,更不能队白圣不敬,不然可是要大祸临头的。”
渐青双手叉腰:“本大爷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未怕过谁呢。有本事让他们尽管来就好了,反正我有陈大哥罩着我。”
“喂,这话我可没说过,你闯的祸别甩到我头上。”
“大哥,你别在外人面前揭我的短啊,这样让我很难下台啊。”
谢尽欢看着远去的仪仗队,笑着说道:“既然来都来了,遇上这样的热闹不凑一下岂不是白来。”
宋归荑咳嗽两声:“不要多生枝节!”
陈昭自信地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宋姑娘,我们就是凑凑热闹,保管不惹事。”
宋归荑对于陈昭的保证是一点也不相信,他这人有一种天生的本领,那就是走到哪里都能成为一切祸事的根端。但没办法,如果不让他们去,他们也会背着自己悄悄去。与其那样,倒不如自己看着一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