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逐渐地走了近了,药辰这才看清这剑碑之上布满了一道道坑洼的痕迹,在那剑身之上是一个个药族子弟的名字。
“这些人是……”
“他们都是在那场撤退战中英勇牺牲的族人们。”
药邹的手指缓缓的划过那一个个的名字,面上浮现出悲痛与敬重的神色。
“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特别是他!”
药邹指向剑碑最上方最大的那个名字——药岩。
“药岩这家伙……我一开始还挺讨厌他的呢。”
药辰轻笑一声想起了他最初和药岩相遇的场景,当时为了完成客服系统的任务而拿他刷熟练度。
那药岩虽然是药乾一派的弟子,处处都针对自己,却也只是口头上逞威风。
但要在那种情况下第一个站出来,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药辰对他改变看法了。
“我那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炼药,和他的交集倒是没有多少,但敬佩……不,应该是尊敬吧。”
药邹抬头看向了剑碑的剑柄部分,那暗红色的印记仿佛是烙铁一般映入所有有人的眼中。
根据弟子上报来的情况,当时的药岩唯有一双断臂残留在那剑柄之上,哪怕是死他都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金长老如何了?炼器阁的方向貌似也变化了不少。”
听到药辰的提问,药邹的脸明显一沉,眉间紧锁着仿佛在犹豫着什么。
“金长老他……他,他走的很痛苦……”
简短的话语在药辰的脑海中轰然炸裂,那老顽童一般的笑脸在他的映像中不断地变化着,从灿烂到颓容,最后是痛苦的挣扎……
“他是怎么走的……”
“因为大部分的作品被摧毁,你和王伟的离开又加剧了他内心的孤寂,所以在十年前他恳请我让他下山了。”
“他没死啊!”
“谁告诉你他死了?”
两人大吵大闹地对了下信息才明白过来,原来所谓的走的很痛苦,是真的痛苦地走着下山了。
“那……母亲她……现在如何了?”
此次和药邹的谈话,他最想知道的毫无疑问是母亲的情况,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药邹顿了顿,手心的拳头微微握紧。
“她……母亲她过的很好,你看我都做了五十年的族长了,她老人家也能笑着在家中做些琐事不是吗?”
“那我现在能去见见她吗?”
听到药辰的请求,药邹的拳头握的更紧了几分,随后缓缓的放开。
“天色也不算早了,母亲他年事已高,这会儿应该已经睡下了吧,不如改日再见吧。”
药邹辩解着阻止了药辰去见苗玉玲的请求,他不想让药辰看到母亲现在的情况。
“那前面三座又是什么东西?”
药辰随意的一瞥,看到剑碑的不远处是三座半人高的雕像。
“那……是药族的三位罪人。”
待得二人走近,这才看清了那三尊负手而跪却仰面的三座雕像,那分明的是药悟、药乾和药药泉。
每尊雕像的胸前都挂着一块石板,其上雕刻着他们的罪名。
“药悟:勾结魔物、残害同族、毁坏族地……”
“药乾:叛族、残害同族、炼禁药、毁药族根基……”
“药乾:叛族、残害同族、勾结魔物……”
药辰看向这三座雕像,却觉得位置非常奇怪,好像故意的空出了一座雕像的位置。
“大哥,这里是不是还有一座雕像要放?”
药邹没有看他,只是静静地回道。
“是的,那里是我的位置。”
“大哥,你不必如此的。”
药辰大概知道他的用意,为了平复那时的民愤,也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
“不,三弟,你不懂.这是我身为族长必须做的事情,只是现在的我还是族长,等到我卸任的那一天,就是我的雕像被摆上去让人们唾弃和牢记的存在。”
“大哥……”
药辰很想再劝解一番,但话却梗在喉头说不出口。
“只是可惜了,那一次大战之后,我们药族的至宝之一的土方印便丢失了。”
听到土方印三个字,药辰忍不住浑身一颤,这是药族基础建设必须要用到的宝物。
“这些雕像和剑碑都是花了一番力气才好不容易做好和安置的……嗯?三弟,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好啊。也是了,至宝丢失你也感到心痛吧。”
只见药辰低沉着脸,抚了下手中的储物戒指,一块巴掌大小的物件赫然出现在掌中。
“大哥,抱歉了,这土方印其实一直在我这里……”
那一次用过之后原本是打算还给父亲的,但是一下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导致这土方印被他一同带走。
想想这些年如果有这土方印的存在,族内的建设起码要快上三倍不止。
“算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药邹接过那沉重的土方印,手腕一翻收入储物戒指中。
他抬手拍了拍药辰的肩膀,让这么件小事就此翻篇。
“对了,你这次回来要不就多停留上三个月吧。”
药邹突然的邀请让药辰有些心动,他确实还想多看几眼。
“不过作为学生的话也挺麻烦的吧,该学的都学过了,作为长老什么的更是不可能了。”
药邹笑着摸了摸药辰的发丝,那张不曾改变的少年容颜看得更加清晰,他的脑中其实早就有了一个想法。
“不如你来做客座讲师,教那些进阶班的学生们一些炼丹法吧。”
“讲师?进阶班?”
药辰很早就想问了,这进阶班是为了蓁蓁而创立的,也就是说至少有了四十年的历史,蓁蓁就这么学了四十年?
“进阶班其实只是听着好听,实际上里面都是些奇才、怪才、不服管教和危险的存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药邹狡黠一笑,他知道药辰绝对会喜欢和这些奇奇怪怪的家伙们打交道的。
“原来如此,这就不奇怪了。”
药辰想了想之后面对那小家伙时的表情嘴角就忍不住地翘了起来。
“怎么样,有兴趣了吗?”
“是有点。”
“那明天就来报道吧,我一会儿就和学院的长老们交接一下相关的事宜,至于上任的时间……就明天吧?”
在得到了药辰的首肯后药邹掏出了一枚金色的令牌,上书一个“邹”字正是代表着族长身份的令牌。
“明天就带着这块令牌去学院报道吧,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药邹笑着随手拍了拍那逐渐暗淡的匿踪丹,淡紫色的光罩刹那间崩解两人的身形也在这静谧的园陵之中显现。
“父亲的碑在那边,他一定想你了,你去多陪陪他吧。”
药邹指向了园陵的深处,一个显眼的石碑正是药丘的墓碑。
两人分别后,药辰独自盘腿在药丘的墓碑前,不知在想着什么的他一边唑着手中的美酒一边看着墓碑上的字迹发呆。
“父亲……大哥真的变了好多……总觉得变得越来越像你了。”
药辰苦涩地笑着,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大哥像父亲一样被族内的暗流斗争给折弯了腰。
“爹啊,爹啊……您听得到的话就多教教大哥吧。他虽然像你,却只是在笨拙地模仿着你啊,这样只会让他比你更累,比你更辛苦啊。”
就这样,药辰一边诉说着,一边默默地喝酒,不知不觉间视线慢慢地模糊了。
“在这边睡着的话会着凉的哦。”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药辰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看清来人,却只看得到眼前的三个重影。
“好香……好熟悉的味道……是……娘?是你吗?娘?”
药辰看不清那女人的面容,只是感受着那一丝丝熟悉的温暖。
女人的身子抖了一下,一个没抓稳便将药辰摔在了地上。
一时吃痛的他顿时觉得清醒了不少,再努力地揉了揉眼后才看清,那是一个用红色的薄纱遮住了面容的女子。
女人虽然浑身裹得严实却露出一双清澈的美眸,从中推测的年龄大概只有三十多岁左右。
“你……是谁?”
药辰靠着药丘的墓碑强撑着站起,药丘若在天有灵恐怕也不会说些什么吧。
“药……辰?”
女子小声地念出了他的名字,一种电流直冲脑门的感觉让他顿时醒了三分。
“你是谁?你……认识我?”
药辰才猛然想起,之前遮掩面容的面具还在储物戒指之中,现在的他是真实的面容,那么认出他的人应该是五十年前的某人。
“别谁在这了,我送你去我屋里吧,离这里也蛮近的。”
药辰刚想拒绝,却没能走出两步,他还是醉的太厉害了。
“那就……麻烦您了……”
女人架起药辰的胳膊,慢慢地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药辰注意到,女人走的很慢,好像有什么隐疾,她的手掌虽然细软却好像有很多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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