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均一个狼狈倒地翻滚堪堪躲掉了那利爪,身后被冷汗浸湿,他再慢一步自己这颗脑袋就没了,尽管如此背后的皮肤此刻也已然被划开,血淋淋的好不渗人!
“儿子,吃了它,快,屋里还有一个美人给咱们享用呢!”老汉越说越是兴奋,竟然还张牙舞爪地蹦跶了起来,看起来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
谷均脑中思绪飞快转动,极力思索着破局之法,手中长刀在肩膀上蹭了蹭,鲜血将刀身浸染,一口气喷在刀面上,滚烫的热火将周围点亮,此刻刀身橙红耀目,像是刚从火炉里拿出来的一般。
“还是个点火的疯子,狗娘养的灵母教,快点,撕碎他!”猥琐老汉疯疯癫癫地命令着。
那怪物身形不断闪烁,谷均根本摸不到对方,他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刀身上的火光也慢慢的暗淡了下去,再这样下去会死!
谷均咬着牙不断在脑海着慢放刚刚那怪物的所有行动轨迹,仅仅是几个呼吸过去,他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痛苦不已,这是脑力消耗过度的表现。
不过他也找到了对方的行动规律,对方闪烁的距离是固定的,并且对方出现的位置都是寻常刀锋劈砍不到的地方,显然对方也是害怕自己的攻击,几十条轨迹在脑海中浮现,最后一处重合位置在脑中放大,对方出现最多次的方位。
谷均脚下挪移,故意来到先前已经走过的位置,想要让其再次出现再那个位置,不出意料对方果然中计。
喝!!
怒喝一声,原本向前扑倒的身躯猛地扭转,手中长刀照着左后方的位置劈砍,赤红的刀身在夜色映出了一片流影,呲啦!
凝滞感感觉出现,眼睛还未锁定对方,谷均便已经知道自己砍中了对方,体内气旋颤动,手臂二次发力筋骨齐鸣,只听得刺啦啦一阵响动,那高大的精怪身躯竟然被直接一分为二,切口处焦黑溃烂,对方的躯体像是被烧红的煤炭一般砸落在地上。
噗!
那不远处的猥琐老汉的“宝贝儿子”身死,自己也遭了反噬一开口鲜血喷了出来,栽倒在地,谷均快步而上直接就是两刀将其两条手臂全都砍了下来。
“是谁派你来的!”谷均眼中杀意浓烈,刀刃死死抵着对方的脖子。
然而那老汉此刻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惨白的嘴唇上下挪动却只是重复一句话:“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谷均皱眉想要再次开口时,感觉身后一凉,抽刀翻身躲闪开,抬头,他才看到那原本被他一分为二的精怪,此刻竟然起死回生,拖着半边身子窜到了那老汉身上,利爪一探竟是直接撕开了那老汉的身躯,随即胸口开合露出利齿,竟吞吃起了对方的血肉。
“不好!”谷均见那精怪的身躯竟然越发的凝实意识到不对,这鬼东西在噬主提升自己的实力,原本的状态自己干掉对方都十分艰难,若是真让它恢复过来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也不顾不得全身苦痛,再次提刀劈砍而去,那怪物像是护食的野狗发出怒吼,不要命似的挺着胸膛撕咬而来,任由长刀没入它的身体也要咬下谷均一口肉来。
那胸口的利齿之间还夹杂着属于老汉的皮肤碎片,谷均见状也是发了狠,如今他也是油尽灯枯若是真弃了刀,那就真的任何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想到这里谷均不退反进,猛地抽动刀柄让刀身在对方的躯壳中多进几分,对方那尖锐的牙齿也咬在了谷均的手臂上,鲜血止不住的喷出,他也不浪费一口气喷出,将这些鲜血全部化作养料点燃。
滋滋滋啦!!
像是油锅煎肉的响动在周围荡开,这要是有个普通人看到这一幕,恐怕要当场吓死。
但随着时间拉长终究是谷均落入了下风,再怎么样他也是个人,失血过多一样要死,那精怪的状态如今也不是很好,胸口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沾染了他鲜血的地方滋滋冒烟,可因为先前吃了肉状态比谷均要好上一些。
现在双方都没有了退路,他们两个之中必须要死一个,而且有极大的概率是谷均会先死,那精怪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撕咬的力度加大了几分,谷均手臂的白骨都露了出来。
“草泥马,就算死,老子也得跟你同归于尽!”谷均双目赤红,张开大嘴朝着那精怪的身躯就是一口,牙齿发力硬生生地撕咬下了对方的一块血肉,忍着恶心咽了下去,紧接着又是一口。
那精怪有些傻眼,到底你是怪物还是我是怪物,可如今它什么都做不了,谷均的血肉对它来说那就是红铁热油,光是接触就已经在腐蚀他的血肉了,只要敢下肚它立马就能死过去。
可同样的他这一身血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寻常人类吃了也绝对不会好受,对方敢吃他的血肉同样也是取死之道。
如今谷均可不管这么多,污秽的血肉进入肚中,强烈的灼痛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呕吐,运转食气之法,根本无法化掉那血肉半分,但谷均早有预料,脑子中回忆起小册子中那些失败前辈消化精怪的法子,生命进入倒计时谷均也是发了狠,拼了命的运气。
引气循环在这种强压之下不断的提速,全身血管暴涨,表皮肌肤被血红色浸染。
嗡嗡嗡!
那加速到恐怖的引气循环,竟让谷均的体内传来阵阵宛若虎豹雷音的响动,原本坚挺不断的黑色血肉此刻也是被熬化,瞬息间大量的炽热气填充进身体。
“喝!”
原本黯淡无光的刀身,此刻再次绽放出了赤红烈火,凝滞不动的刀锋又向内挪动了几分。
见有用,谷均埋头猛吃,血色彻底将他埋没,源源不断的气翻涌而来,那刀身上的高温竟然隐隐有要将这怪物身躯点燃的迹象。
“啊啊啊!!”
那精怪发出凄厉的惨叫,这赤炎灼烧它的身躯像是有人在拿小刀一点点刮去它的皮肉,它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油尽灯枯的家伙为什么又爆发出了这种恐怖的力量,此刻它脑中所有的想法全部变为了恐惧,松开嘴它开始猛烈地挣扎,想要逃离谷均的魔爪。
但似乎是因为有了实体,先前那瞬移的手段如今已然失效,谷均的手掌像是钢铁巨钳死死掐住了它的胳膊,整个脑袋更是直接埋进了它的躯体之中疯狂的吞吃着它的身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随着刀锋的递进,那精怪已经无力回天,整具身躯残破不堪,橙红色的小火苗从各个缺口处冒出又飞快熄灭,谷均手持长刀站在那精怪的尸体前,眼中满是血色,此刻他整个人像是刚刚从血海中爬出来的一般,唇齿之间的腥红,让谷均清秀的面庞显得十分妖异。
呼!
一口火气喷出,那猥琐老汉以及精怪的身躯全部化作了飞灰,若不是谷均那满身的鲜血,谁都不信刚刚这里爆发过一场大战。
做完这一切的谷均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口直接跪倒在地,全身战栗,无法言语的剧烈疼痛袭来,这种遍布全身的苦痛让谷均差点昏死过去,这是透支身体强行提速引气循环带来的副作用,体内大量的气在疯狂修补他的伤势。
他翻了身子靠在门框上双眼无神地望着黑色的天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这种苦痛的折磨之下就连时间都被无限拉长了,尽管先前受的伤如今都已然痊愈,甚至连个疤痕都没有留下,但这恐怖的折磨过程让他此刻恨不得一刀抹了自己,这是比那熬身、引气之时还要恐怖不知道多少倍的苦痛,甚至不知道何时能结束,也无法缓解!
天将将亮,那种疼痛才减轻了一部分,谷均的腿脚微微有些颤动,起身洗了把脸擦了擦自己的身子又换了一身衣服,将一把椅子搬到床边,坐上去就昏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已经下午了,床上的姐姐不知道去了何处,此刻床上空无一物。
谷均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提起长刀就冲到了屋外,才看到姐姐此刻正坐在猪圈的栅栏上,似乎在跟那些肥猪说话。
“姐。”千言万语最后浓缩成了这一个字,尽管他有无数的问题想要询问对方,但又似乎说什么都无法代表他此刻的心情。
脸色苍白的姐姐回头看到谷均露出一个微笑:“小均,你醒了。”
“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昨天晚上赶跑了那些东西。”
“你都知道?”
姐姐没有回答他扭过头来看着圈里的肥猪们发愣,谷均也站在门口看着姐姐的背影沉默不语。
傍晚,罕见的红霞漫天,看着橙红色的云彩汇聚而成的海洋,谷均心中不是欢喜,而是莫名感觉有些落寞,那种无法言语的怪异阻塞感让他很不舒服,可是如今的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小均,买些菜,咱们今天晚上做饭吃。”
“好!”
两人来到村里,街道上的行人看到他们二人皆是面露愕然,紧接着就是恐慌逃走,不多时收到消息的村长带着一群壮汉赶来,谷均提刀上前面露杀意。
姐姐惨白的手掌按住谷均的肩膀轻声慢语道:“村长,你这是做什么?”
“三姐,你怎么突然醒了,昨个看你还昏死在床上,莫不是被什么邪祟上了身!”村长似乎是认真的面色警惕,身后的汉子们手持棍叉却也有些紧张。
姐姐摇了摇头道:“我家中还有几颗早些时候求来的丹丸,祛毒愈伤有奇效,我弟弟昨夜翻找了出来,才让我好了不少。”
村长闻言尽管心中还是有些不信,但已经没有那么敌视了:“那你这是做什么去?”
“我家买点菜也不行吗。”
“行、行、行......”村长似乎是在害怕什么,连道了几句行,便赶紧跑了。
之后不论老幼看到他们都慌张逃窜,谷均对此很是厌烦:“姐姐你平日里对她们那么好,银钱不取、驱邪赐福、怎么如今落得如此境地,这偌大的村子竟然全是些白眼狼。”
姐姐闻言眼中多了几分落寞,之后又像是在与谷均言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他们看不清罢了。”
买了菜,两人回家,谷均开始着手做饭,姐姐看着忙碌的他,眼神中满是幸福。
入夜~
一间冒着点点火光的小屋中,满头是汗的村长此刻有些焦躁地在屋中乱转,而后方是一张铺满了血腥贡品的木桌,贡品前放着一双有些陈旧的布鞋,鞋底似乎还沾着几分血红。
鞋底前一尊黄铜色香炉中插着三根血色香柱,黑色的烟气从被点燃的香尖中飞出,吸入鼻孔中是一种怪异的油腻恶臭味儿。
王大娘此刻跪在斑驳的桌前,双手紧握成拳,低垂着头,嘴里念念有词,微弱的烛火摇曳,映照着她那苍老且扭曲的面庞,使得她看起来如同夜色中飘来的厉鬼,诡异而森然。
她的声音低沉而破碎,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或是祈祷着某种未知的力量,整个房间都沉浸在她那低沉的念叨声中,弥漫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气氛,在她的身前还摆放着各种污秽之物、剪刀、针线、草木小人。
许久后那王大娘起身将面前的秽物全部填进了布鞋之中,然后又从将草木小人以针线缝在布鞋上,在她放在桌上的瞬间,鞋底的血渍像是活了一般,蹦跳着跑到了草人身上。
“成了!”王大娘惊喜,身后的村长闻言忙松了口气,紧接着又觉得不太放心开口道,“你这法子当真有用吗?先前你说能引来山神将她杀了,结果现在人家还活蹦乱跳的,咱们做的这事要是传出去,可就完了!”
王大娘白了他一眼恨其不争道:“你个没种的货,那狐狸精早就不是人了,要是那么好杀我用得着你,如今我将那娘们的贴身之物缝在山神灵草编织的小人上,如今已经跟其一体了,只要等这三只夺命香烧完,我一剪刀下去她马上就得身首异处!”
村长闻言面露惊色,心中却是对面前的这老东西多了几分畏惧与杀意,这老东西年轻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几门邪门手段,胆敢得罪她的没有能活过三天的,如今亲眼看这过程真是让人觉得不适。
“等着吧,我要让她生不如死!”王大娘瞪着圆咕噜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三柱香,嘴中念念有词,心中积蓄已久的怨恨此刻毫不掩饰地释放了出来,烛火将其黑影放大,透过窗户跑到屋外,隐约间似乎还有咔嚓咔嚓的咀嚼声,村长只觉得背后发寒往角落里缩了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