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秦始皇饮一口茶长叹:“想不到我泱泱大秦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看似光鲜的外表下面竟然隐藏着如此深厚的问题,寡人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
林越安慰道:“您现在知道这些,反而是好事,说明您还能有所作为,有改变大秦困境的希望啊!”
秦始皇却摇摇头:“来不及了,寡人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怕是撑不了多久,也难改变这灭亡的走向了。”
听到这,林越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连忙问秦始皇:“您现在,依旧服用丹药吗?”
秦始皇先是一惊,随后又释然地点点头。
林越说:“您回去以后,切勿再服用丹药了,那些丹药不是什么长生不死的补品,而是毒品!”
“怎么会是毒品!那些丹药可是寡人寻遍有名的方生术士才炼制成的,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
“史书记载,您的薨逝跟丹药有莫大的关系!”林越直勾勾盯着秦始皇。
“不可能!寡人服用了那些丹药以后神清气爽,要不是有那些丹药,寡人恐怕早就离世了。”
林越细细解释说:“那些丹药里面都是重金属!短时间服用是可以让人亢奋,感觉神清气爽,可是长期服用,不仅不能补身体,反而会将身体拖垮!会对您的内脏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莫非丹药真的有毒?!”秦始皇将信将疑。
“的确有毒,后世曾化验过一枚古代的丹药,发现里面含有大量有害物质,其中的硫化汞进入人体后,遇到水会转变为亚硫酸,致人感到头晕恶心,甚至流鼻血!长此以往,还会引发败血症!”
“而且会在人体内堆积,无法排出,破坏人的内脏功能,长期服用,真的会死!”
“在您之后的很多皇帝都有服用丹药,尤其是唐朝的皇帝,三十多岁就死了!”
秦始皇停了林越的话,细细回想不自觉惊出一身冷汗,的确,很多次他服用丹药后,都有流鼻血的症状,而且身体总是感到异常疲惫。可那些方生术士却说这是他服用丹药以后龙脉大张。他竟然信了!
“难道寡人以前吃的都是毒药?就没有长生不死的办法吗?你通晓天意,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此时秦始皇像抓住水中的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林越的胳膊。
林越也只能无奈摇头:“生老病死人之常态,这也是天意。长生不死,只不过是人美好的愿望而已。就算我生在后代,我们也只能用过医学,延长人的寿命,长生不死,是做不到的。”
“那如何延长寿命?”始皇又问。
“您已经开始服用丹药,我对您身体的情况也不甚了解,但是如果能为您进行一次系统地检查的话,我也许还能有办法......”
不等林越把话说完,就遭到了秦始皇的否定:“不行,现在大秦并不安生,六国尚有余孽,储君也暂时不明,大秦还有太多问题需要寡人亲力亲为,寡人不可能离开太久!”
林越一想,秦始皇这话说得在理,只能先让他回去,等日后调教好了公子扶苏,秦始皇才能得空检查了。
林越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以后,秦始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下来,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秦始皇现在很后悔,如果他当初不是为了获得诸子百家的肯定,执意让扶苏去学了儒家思想,如果当初没有选择淳于越那个老儒生当扶苏的老师,扶苏定然不会是现在这样懦弱迂腐的人。
希望他能在林越这里有所改变,学得一些帝王之术吧!
“公子扶苏的事,我自会安排妥当,始皇,您还是先吃饭吧。”林越催促道。
秦始皇拿起筷子,可刚听了这么些爆炸性的消息,让他如何吃得下。
一顿饭吃完,一桌子的菜也没动几个。
吃完饭后,秦始皇辞行。
林越说:“始皇请随我来。”
便把秦始皇引到另一间屋子里去了。
林越指着一个黑乎乎的洞口:“这里就是回到您世界的入口了,不过此去,您要七天之后才能回来,记住,千万别再吃丹药了!”
“多谢先生招待,先生的嘱托寡人记下了!七日之后寡人再来拜访,到时候必有重谢!”
...
刚回到咸阳宫,嬴政着急要见赵高,却被一侍卫打断:“陛下您可算回来了!公子扶苏正在四处找您呢!”
“所为何事?”秦始皇问。
“卑职不知,只是公子扶苏一遍四处寻您,一边对李大人满是怨言。”
秦始皇叹了口气:“带他们二人来见寡人!还有,把中车府令赵高也一并找来!”
不多时,三人走进殿中。
“扶苏,你找寡人何事?”
扶苏正了正衣襟说到:“父皇,儿臣认为父皇应当尊崇周礼,重新分封!事不师古,焉能长久?”
秦始皇听完大怒,随手抄起眼前的竹简就朝扶苏扔去:“迂腐!如果要重新分封,那寡人统一六国意义何在!诸侯各自为据,互相蚕食,你是想天下重燃战火吗?!”
“滚!你给寡人滚出去!”秦始皇的怒火愈演愈烈,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案几。
扶苏没有辩解,朝着秦始皇行了一个大礼以后默默退下。
一旁的赵高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秦始皇远离扶苏,他就可以顺顺利利扶持胡亥上位了,到时候他作为胡亥的老师,必定是位高权重。
秦始皇的眼睛一直盯着赵高,自然捕捉到了他细微的表情,转而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缝,问赵高:“怎么?寡人处置扶苏,你很高兴吗?”
闻言,赵高立刻下跪,战战兢兢地说:“奴婢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你都敢假传诏书赐死扶苏,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奴婢冤枉啊!奴婢从未做过此事!”
“你没做,那是因为寡人还活着!寡人得天意指引,你将来会在寡人死后假传诏书,赐死扶苏,扶持胡亥上位!胡亥天性残暴,各地百姓纷纷起义,你隐而不报直至兵临城下!我大秦二世而亡,你就是罪魁祸首!”
“冤枉啊陛下!这种天意指示实在是不可信!”
“寡人是天子!寡人信就行了,来人!”
“把这个祸乱朝纲的阉人拉出去,五马分尸!诛灭九族!”
几名侍卫立刻进来架走了赵高,赵高临死之前,还在大骂嬴政:“嬴政,你忠奸不分!不得好死!”
秦始皇只是轻蔑一笑,现在不得好死的,可是你赵高!
一旁的李斯早已经被吓得瘫软在了地上,秦始皇冷冷地看向李斯:“假传诏书的事,你也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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