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机械义肢里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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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公墓的雨幕斜斜切过阮惊天的肩头,恐惧之刃劈开第七号墓碑时,刀身与青石摩擦出的栀子花香让他握刀的手指猛地收紧。失明的右眼睑渗下的金血混着雨水滑落,视网膜上7天的血色倒计时突然颤了颤——智脑传输的坐标在泥土下三尺处,金属与界纹的共鸣透过刀身传来,像某种濒死的心跳。

“义肢在这儿!”陈子昂的义肢残骸刨开棺木时溅起泥花,生物芯片在脖颈处蓝光爆闪。锈蚀的机械臂蜷缩在腐叶中,肘关节的六芒星纹路正与阮惊天胸口的疤痕共振,金属缝隙里渗出的不是锈迹,而是流动的二进制代码,像数据螨在皮肤下爬行的错觉。

苏瑶的指尖刚触到义肢,小臂的金色海纹就泛起刺目的红光。灭世尊的血管印记在皮肤下突突跳动,她猛地抽手,却见渊心潮汐不受控制地涌出,在雨幕中凝成蓝红双色的光网裹住义肢:“碎片和记忆金属融合了……”话音未落,一口蓝冰碴混着数据乱码呕在掌心,“需要你的血……”

阮惊天没再犹豫。恐惧之刃划开左手的瞬间,鲜血滴在六芒星中央的刹那,锈蚀的金属突然迸出红光。他失明的右眼骤然灼痛,血色倒计时从7天狂跳到5天,视野里炸开的数据洪流中,白璃的银发被撕裂成无数代码片段,每一片都闪烁着蚀心会的心脏徽章——她的空间裂隙能力正被拆解成欲望数据,在界域裂隙深处尖叫。

“轰隆!”

墓地铁门被炸成扭曲的废铁,数据螨组成的黑潮里,穿白大褂的男人挥着数据镰刀踏雨而来。他半边脸溶解成0与1的瀑布,机械义眼锁定阮惊天流血的左手:“智脑说得对,封印者之血是钥匙。”

刀刃相击的刹那,阮惊天感觉恐惧之刃在震颤。不是因为数据镰刀的压迫,而是刀身吸收的程序员怨念在沸腾——林默自毁前按下引爆按钮的画面在刀光中一闪而过,那截义肢里藏着的不仅是碎片,还有无数被欲望吞噬的代码人生。他拧身格挡的动作顿了半秒,数据镰刀的锋芒擦着肩头划过,欲望数据流在伤口处蚀出代码状的灼痕。

“小心!”苏瑶的渊心潮汐在雨中变异成冰蓝色的代码锁链,缠住男人持镰刀的手腕。但数据螨立刻重组,化作键盘鬼影扑向她怀中的义肢,她小臂的血管猛地暴起暗红色纹路,牙关咬得发颤——每次使用能力,灭世尊的印记都像活物般往心脏爬一寸,海女血脉与代码的排异让她视线模糊,却仍死死将义肢护在身后。

陈子昂的义肢残骸射出的电磁脉冲被数据镰刀劈成两半,蓝色电弧在雨幕中碎成星点。他退到阮惊天身侧,生物芯片在脖颈处发出警报:“他的义眼在解析界纹频率……和智脑的核心算法一样!”

阮惊天盯着男人机械义眼中闪烁的红光,突然想起智脑崩溃前传输的记忆——王鹏,智脑首席工程师,曾在2012年给林默的义肢做过维护。恐惧之刃突然调转方向,刀刃不偏不倚砍在义肢的能量节点上,锈蚀的金属壳应声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界纹碎片。碎片表面的二进制代码正重组为界域裂隙的坐标,而中心的六芒星,与他胸口的疤痕完美重合。

数据镰刀带着破风声斩向碎片,阮惊天侧身让过,刀刃却在接触碎片的瞬间爆发出强光。母亲阮清月的光念投影在雨中显形,她的指尖按在碎片上,光纹如流水般漫过阮惊天的手背:“用你的界纹共鸣它,惊天。”

王鹏的身体在光纹中开始数据化分解,数据螨组成的手臂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机械义肢的真面目——那截义肢的关节处,同样刻着六芒星。阮惊天瞳孔骤缩,突然明白智脑为何将碎片藏在墓地里:林默自毁时,真正的碎片早已被调包,眼前这枚,是蚀心会用来引诱封印者的陷阱。

“走!”他踢开插在泥里的数据镰刀,刀身上“镇影”古字突然亮起微光。义肢碎片在苏瑶怀中发烫,二进制代码组成的坐标正指向界域裂隙的最深处,而阮惊天失明的右眼里,5天的血色倒计时映着雨幕,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界域深处传来的心脏搏动——那不是灭世尊的,而是白璃被数据化后,最后的空间频率在呼救。

雨停时,三人已冲出公墓。阮惊天握着仍在发烫的义肢,碎片与他界纹疤痕的共鸣越来越强,仿佛有根无形的线,将他拽向界域裂隙。他低头看向肩口的代码状伤口,那里的皮肤正在自我修复,却留下了与白璃胸口相似的六芒星印记——这是接触数据心脏的代价,也是通往界域裂隙的钥匙。

远处的S市影卫局大楼在灰雾中若隐若现,而更远处的天际线尽头,界域裂隙的红光正在云层后翻涌。阮惊天知道,这枚蚀心会的陷阱碎片,正将他们引向最终的献祭场,而白璃的数据化身影,夜莺改造后的机械义肢,以及母亲阮清月二十年前埋下的所有秘密,都在界域裂隙的另一端,等着5天后的血色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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