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灰域薄雾的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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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像小丑被斩杀的余波尚未散尽,永夜游乐园的灰雾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浓稠起来。原本稀薄如纱的灰雾此刻化作实质般的薄雾,缠绕在废弃的过山车轨道上,将晨光过滤成病态的青绿色。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腐烂木屑的混合气味,温度骤降至零度以下,阮惊天呵出的白气在半空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灰域污染度突破阈值,进入‘薄雾级’。”苏瑶的战术腕表发出红光,屏幕上的污染指数曲线呈断崖式上升,“所有电子设备信号衰减70%,机械设施可能出现自主运转。”

陈子昂的机械义肢“咔嗒”一声弹出维修探头,蓝色电弧在指尖跳跃:“我检测到园区内有异常能量流,像是……无数微弱的意识在同步共振。”他指向远处的旋转木马,“能量核心就在那里!”

三人踩着结霜的草坪靠近,旋转木马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原本静止的木马突然开始缓缓转动,锈迹斑斑的齿轮发出“吱呀”的哀鸣,比镜像小丑的笑声更让人毛骨悚然。更诡异的是,木马顶部的音箱里飘出断断续续的歌声——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说,哭娃要被木马吃掉……”

那是用孩童嗓音哼唱的摇篮曲,调子却异常阴森,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阮惊天的预知能力突然启动,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哭泣的孩子、旋转的木马、还有母亲年轻时惊恐的脸。

“小心!座椅上有东西!”苏瑶突然低喝。

只见旋转木马的每一个座椅上,都开始浮现出半透明的人影。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童装,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尖叫,有的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当木马转到灯光下时,阮惊天清楚地看到,那些人影的身体正在被木马吞噬,化作黑色的雾气融入座椅木纹。

“是乘客的痛苦记忆……被诡异固化了。”阮惊天握紧恐惧之刃,刀刃上的“镇影”古字微微发烫,“它们在吸收负面情绪,强化灰域。”

“必须找到核心怨核,否则污染度会继续上升到‘浓雾级’。”苏瑶的短刃凝结出一层薄冰,“阮惊天,你的预知能找到安全区域吗?”

阮惊天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血色倒计时在右眼角跳动,24小时的数字像燃烧的烙印。他的意识沉入预知的洪流,看到三人分别坐上不同的座椅,有的被记忆吞噬,有的则安然无恙。

“三点钟方向的白色木马,六点钟方向的棕色木马,还有……九点钟方向的黑色木马。”阮惊天睁开眼,额角渗出冷汗,“这三个位置的记忆共鸣最弱,是安全座椅。”

陈子昂立刻掏出电磁干扰器:“我来掩护,你们先过去!”他按下开关,一道电磁脉冲扫过旋转木马,那些半透明的人影顿时变得模糊。

苏瑶抓住机会,拉着阮惊天跃上马背。她选了白色木马,阮惊天则走向黑色木马。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冰凉的木马脖颈时,瞳孔骤然收缩——

黑色木马的座椅靠背上,刻着三个模糊的小字,似乎被人用指甲反复抓挠过,却依然能辨认出来:

阮清月

是母亲的名字!

“怎么了?”苏瑶注意到他的异常。

阮惊天指着座椅上的刻痕,声音颤抖:“这是我母亲的名字……她当年坐过这匹马。”他的预知画面再次涌现,这一次无比清晰:年轻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他,坐在这匹黑色木马上,泪水滴在他的额头上,而旋转木马的中心,有一个散发着幽暗光芒的核心,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通道核心……”苏瑶猛地看向旋转木马中央的立柱,“界纹碎片的共鸣反应最强的地方,就在那里!”

话音未落,旋转木马突然加速转动,丧歌的音量陡然拔高,所有座椅上的痛苦记忆人影都化作利爪,朝着三人抓来。阮惊天坐在刻有母亲名字的座椅上,感到一股熟悉的温暖从座椅传来,竟将扑来的记忆利爪一一弹开。

“这匹马……被我母亲的意识保护过。”阮惊天握紧恐惧之刃,刀刃与座椅上的名字产生共鸣,“镇影之力……她当年是想封印这里!”

旋转木马在薄雾中疯狂旋转,丧歌变成了刺耳的尖叫。阮惊天看着母亲的名字,又看向旋转木马的中心,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母亲的死,游乐园的诅咒,还有这灰域的污染,一切的核心,都藏在那根立柱之下。

而他右眼的血色倒计时,在看到母亲名字的瞬间,似乎微微跳动了一下,24小时的数字边缘,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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