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劳拉满肚子的疑惑,她想从炎热的地面上爬起,可虚弱的身体支撑不了她做太多活动,像是负重几千座大山一般,没直起身子哪怕一刻就迅速倒下了。
“醒了呢,罗马诺你的呼声还真有效呢,这样她可以不必被活活烧死了。”
微笑先生饶有兴趣的看着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的劳拉,对方只能奋力蠕动着移动的样子,让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一下罗马诺胖乎乎的脸蛋。
“唔…”
就这么揉着揉着,似乎—还挺舒服的。
微笑先生摆出一副震惊的模样动作看向罗马诺,他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一般,不停拽着富有肉感和弹性的小圆脸,这让罗马诺感觉脸皮似乎都被他拉长了一截。
然而罗马诺现在已不在乎自己的脸被怪人玩弄着,他全身心都投入到劳拉的身体状况中,现在见到劳拉醒来不经喜极而泣,就差一个拥抱了。
“罗马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咳!”一团污血被猛磕了出来。
劳拉继续剧烈咳嗽,血汁不断喷涂,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劳拉自己的脸。
眼看着劳拉快要不行了,罗马诺才跟微笑先生求救道:“你不是说过了只要副院长大人能醒来就不杀死她吗?!”
“快放开我,我要去救她!!”
眼看着罗马诺挣扎着想要跑出自己的怀抱,微笑先生连动都没有动弹一下,声音转向漠然,“这可不是我做的,你们的副院长大人似乎从小就有一种病,只需要经过一定程度的受伤就会激发出来,她已经活不了几年了。”
“怎么会…”罗马诺彻底慌了神,陷入到了魔怔状态中。
微笑先生等了半天也不见有谁说话,已经感到有些无聊了,人的性格实在太像了,面对一样的困境做出的选择全都不出他的预料,从来没有人要打破他所制定的规则。
果然,一种折磨方法只能用一次,不然以前觉得很有意思的事情放到现在来看就真的是很无趣,那么,下次我要多点谋略,这样吧,去问问那个家伙,希望他能给我带来更多的乐趣。
“什么都别管,告诉我,罗马诺,到底发生了什么?”
望着劳拉似渴求般的眼睛,罗马诺沉默了,他将头避开,不敢面对那张熟悉的面孔。
“到底—怎么了,罗马诺!!”
劳拉快要发疯了,周遭的一切,飞屑、火焰、破烂的石墙、焦灼的地面……这些没有一刻不是在折磨着她,心中那个不好的预感挥之不去,偏偏自己连起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来小罗马诺不愿意告诉你呢,那还是由我来向您诉说吧,亲爱的副院长大人。”
“不,不要,院长大人你,我看到你跳起来了,然后在那里站着一动不动的……”罗马诺吓了一跳,他从魔怔状态惊醒,赶紧告诉了自己所看到的画面。
“罗马诺!”
“啊?”
劳拉哭腔着说道:“也就是说…在你们看来,我刚才一直都是陷入昏迷状态的吗?”
她无法想象自己之前一直都是身处幻境中,那这段时间微笑先生又会屠杀多少无辜的人?
罗马诺挣扎了半天才把真相告诉劳拉,而这对劳拉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她更愿意相信这位小朋友还在逗她玩呢。
“是的,副院长大人。”罗马诺不敢再看别人。
“那么,学院的人呢,那些个,孩子们…怎么样了?”
“我,我也不知道,副院长大人,在您站立不动的时候,我,我,我请求他不要伤害你,剩下的我就真不知道了,我不知道…不明白,呜呜…”罗马诺不禁失声痛哭。
这是他很久没有再出现过的泪水,当泪水再度被挤出后就如同喷涌的泉水,止不住的。被家族软禁时他也只是不满的发牢骚罢了,反正照样过活,第一次痛哭是在知道未婚妻和朋友们死去的那个夜晚,他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大哭,直到中午才被人发现躺倒在草地上睡着了,而这一次,罗马诺实在不明白该怎么说,只能用哭泣来掩饰内心中的仿徨。
“好了,我的兴致消失了,这都怪你,劳拉,让我的小罗马诺哭了。”微笑先生放下罗马诺诉说着那份无趣之感。
在劳拉模糊的视线中,那个作呕的面具男正缓慢向自己逼近,随着力气的越发衰竭,连眼皮都难以维持的合拢,向她走过来的脚步越发缓慢,周围烈焰的焦灼声为她谱写了一首单调的安眠曲。
劳拉在这时候回忆起了自己的童年,那也是个安宁而又热闹的夜晚,弗雷德和我,我们,我们大家,愉快地围绕在村庄里的篝火旁跳舞,无忧啊无虑,可笑自己居然还嫌弃那里太过乏味,想要活的更好。
“啊,还真想念呢,那个又丑又矮又破的村子,还有我那最疼爱的弟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既然已经彻底放弃了,那就坦然接受吧。
“哦,你居然还有勇气面对我啊,不怕死吗?”
微笑先生的话语像是惊雷劈醒了劳拉,她猛地睁开渐黄的眼皮,露出那对以往引以为豪的粉瞳,瞳孔中失去的色彩又重新焕发了。
罗马诺挡在微笑先生的必经之路上,双臂展开,想要阻止什么,保护什么,他的面色有些潮红,那是愤怒,那是怒火,两旁的泪都没有擦,“你骗了我,根本,就没想履行赌约,你从一开始就打算杀了劳拉!”
“嗯…呵呵呵。”微笑先生突然散发出意义不明的微笑,这股笑声另罗马诺毛骨悚然。
“是的,我确实没打算履行与你们的条约。”
接着一记鞭腿甩向他。
然后,从脸前开始的踢腿击打在罗马诺头顶的空气上,暴力的气流涌动让他那短小的发丝落下。
“现在,你还想要站在我的面前吗?”微笑先生将脸凑到他的耳边,将手掌心对准孩童稚嫩的面部,略显轻微地对他说。
而现在的罗马诺也不比之前那个被微笑先生吓尿的小贵族好多少,他将头垂直向下,低的甚至能够和地面保持平行,直面微笑先生的后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红通通的面颊和背部流淌着的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原本就在颤抖的双腿这下抖的幅度更大了,一股热流从腹部荡漾,想要向下游冲击。
“我…我……”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双眼在这一刻睁大,思绪在飞速转动。罗马诺仿佛能感受到身体每一个部件的运行,但他却没有感叹一下“人的身体拥有多么精妙的结构啊!”这一念想的时间。
每当他想要咬牙抵抗的时候就不禁想起之前的那恐怖一幕,在那个广场上,所有的人,在微笑先生的面前被无情屠戮,弱小者甚至连哭喊都不敢放出。
起来,我的身体!!
“看来你并没有勇气呢,那就乖乖站在这里,不好吗,呵呵。”
微笑先生越过这个在他看来和众人没有任何区别的小鬼,接下来就是了结那个女人。
与此同时,克劳伯学院大乱后,更加了坚定诅咒已经扩散到学院内部的心思,留在学院就是等死这一想法被很多人接受,现在没有了士兵,就只剩下一个护罩阻挡他们回家了。
“不,我是不会同意的,没有经过院长大人的允许,我不能打开防护的。”
弗雷德此刻正被人们簇拥在一间地下仓库中,这间仓库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挤满,外面的人更多,基本上所有人都聚到这里来了。
“你是克劳伯的高层吧,我们这些人不想要做什么,只是想要回家而已,现在学院的诅咒已经开始涌现,现在就只有你能救我们了。”有一位老者向前跟弗雷德说道,打算用道理说服这个不开窍的小伙子。
“是啊,我们大家都想回家,现在只有弗雷德大人你能救我们了,再晚就来不及了,那个杀人狂会回来的,到时候大家都会完蛋,被他在这里挨个杀死!”这个恐惧微笑先生的人非常悲观,在他看来微笑先生的那股力量绝不可战胜,只能趁现在逃走了。
“还有劳拉副院长大人现在被抓走了,生死不知,现在差不多……我们应该赶紧通知亲王,啊不,国王陛下。”
众人议论纷纷,各有各的说辞,但都是想让弗雷德打开防护罩。
“不行!”
…………
“不…”细小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嗯?”
“我说不!去死!!”
微笑先生转头看到那个原先弱小的孩童现在居然在一瞬间就有了送死的勇气,伸长手抓住这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脑瓜,一把将其抓起,提到了空中。
他很好奇,滞留在空的罗马诺像是什么稀罕物一样被他不断打量,这个刚才被吓的快尿了的小鬼是凭什么又是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来面对自己的呢?
“放开…我。”
脱离大地的温暖后罗马诺才真的后悔,四肢不住的摇摆着,我刚才为什么这么莽撞,直接就那么冲过来了,连思考都不好好想想嘛,要是自己能……
接着他闭嘴了,因为他看见微笑先生抓起自己的手臂被数根细线穿插在一起,血丝正从皮肤里呲出,在衣腕处渗透直到凝聚成一个个的血珠滴落。
“放开他!”身后的劳拉不知何时站起,体内的魔力激增,不受她控制的四处乱窜扩大着,她现在正处在发飙的状态。
注视着这一现象的微笑先生反倒又笑了起来。
“真的,很有意思,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