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棒啊,即便是在这帝都,隔~大家也都在忙碌中度过这崭新的一天。”
男人打开窗板,来到窗台上趴着,肚脐的上半身毫不在意的裸露在空气中,随即又喝了一大口芳香四溢的琼浆。
昨天他寻找住处时路过一个比较热闹的酒馆,众人欢呼着纷纷捧场一位歌声优美的舞女,于是他跑到酒桌上特意点了一名喜欢的舞女和她聊了会话,又干了几大杯酒。可他还是不满足,强盗的本性作祟下身体开始得寸进尺,那些闪烁着光的红色晶体在这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
舞女被他拉下舞台,自己则是载歌载舞,边迎着节拍边扭着腰,好不痛快。
然后在酒馆众人呆泄的目光下他把那家酒馆储藏的好酒一口价全部买下,让人打包带了回去。
回到临时住处后强盗彻夜喝酒跳舞,半夜吵的邻居几次过来敲门,但这些小事他又怎么会在意呢,该吃吃该喝喝。
好久没这么畅快了,一切顺利的好像是在做梦,这完全就是我梦中的模样,什么巡逻什么啰嗦的老大通通都不存在,我现在是自由的。
咚咚咚!!
正当强盗享受人生时,门外传来了重重的敲击声。
“谁啊?”
他这会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正常的饮酒作乐而已,邻居应该不至于这么闲还跑来串门。
当强盗重新穿好衣服左扭右拐终于打开门后,才发现门外多出了一群他不认识的士兵,其中一名似乎是队长的人物一言不发似乎是在观察自己。
冷场一阵过后士兵长率先问道:“萨鲁曼.艾格?”
“啊,怎么了?”
当强盗完全没有危机意识的喊出这句话时,其中一名士兵突然上前来狠狠地给他头部来了一记肘击,被酒精麻痹的这具身体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重重砸倒在地,陷入昏迷中,后背都开始流淌鲜血。
士兵长收起回忆,脸色冰冷地盯着躺在地上已经处在毫无威胁状态下的犯人,右手举过肩膀张开示意身后的队员可以抬走了,他做梦也想象不到可以这么轻松就抓到对方。将记忆中的男孩与眼前邋遢的强盗作比较,他实在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大腹便便还沾着点酒味的肥胖男人是个曾经戏耍过他们一整支巡逻队的棘手家伙。
正因为如此士兵长才开始怀疑是否抓错了人,但转念一想就算是假的又怎样呢,上面的大人物并不在意这些,只要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真的就行了。
“带走!”他说。
………
等到艾格再次醒来时,周围的环境已经明显变得不一样了,巨树林立,野草环绕,飘散的枯枝落叶地面上一大堆,经常有虫子在发出烦人鸣叫。
但他并不是被这群微不足道的小虫子们吵醒的,而是是被别人粗暴地踩醒的。
“喂,死肥猪,赶紧起来,别给我装睡!”
一名体型偏瘦但气势十足的高个青年狠狠踩着他趴在地上的头颅叫嚣着,觉得踩头不好使就使劲踢他的肚子。
因为体质的缘故他生来就长不胖,所以他很讨厌像艾格这样的胖子,身为一名罪犯居然还能有这等熬肉,这样的身材,简直,简直妒忌到令人发狂,这可是他怎么吃也吃不出来的体型。
鞋底上布满了硬巴巴的土渣,这样不断踩着人的面部会有多么难受可想而知。
泥土腐烂的气味一股脑传到艾格的鼻子里,催促他尽快爬起,然后他就看到一个瘦小的青年正对着自己,周围环境大变,这里明显不是自己的房间。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因为极度恐慌,艾格顾不得头疼慌忙问道。
青年见到他敢这么审问自己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个大巴掌呼在强盗嘴上,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便打边说着:“罪人没资格问话,你只需要往森林里边走就行了!”
艾格被打了这么长时间已是怒火中烧,他用力推开青年依靠在旁边的石头上爬起,很想立马把对方掀翻按在地上狠揍。
“你这家伙…”
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自己头上似的,一只巨大的铁手握住头顶将艾格强行固定住,用脚踢的也好,用手也罢,无论怎么挣扎都摆脱不掉,这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身旁一动不动的物体并不是什么破石头而是穿戴钢铠的骑士时,艾格的动作逐渐僵硬,一只手已经抬起却不做任何动作,这有违他以往遇到糟糕的事喜欢就地发泄的坏习惯。
尽管维持这副姿态很难受,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的表达不满,但他知道再这么一惊一乍下去的话,自己绝对会死,而且还是被当作有害物直接掐爆脑袋。
一切情绪的波动对于这种怪物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
时间长了,艾格甚至都开始观察起这个掌握自己生命的怪物,头盔前端两侧高竖起两个直立的刀片状物体,中间则是尖锐的刺,略微鼓起的精密圆轮镶嵌在刺的正中间,下颚连接脖颈的部位与附着在身体上的黑红钢甲完美契合。
这是很正常的帝国骑士铠甲,不正常的是它不应该在这里,起码不应该出现在这么隐蔽的森林中。
骑士头盔表面的菱形眼框是他人唯一能从外面向里窥视的部分,艾格能看见那里面的眼睛,瞳孔漆黑,没有半分灵动神色,只是在空洞无神地注视自己,再加上这需要人仰视的超越常规的身体高度。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真让人头皮发麻。
“帝国的战争骑士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最近不是一直都在边境战场那徘徊吗?!”
“你居然也认识战争骑士,看来你并不是犯罪了才来到这里的啊。”青年面露诧异神色,自顾自地说着。
在听到艾格准确地叫出骑士的职能类型时他就知道对方显然不是普通的罪犯。
平民见到战争骑士估计以为和普通的骑士没什么差别,虽然统称都叫帝国骑士,但实际上这其中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所以眼前这个胖子很有可能是新贵族,说不定之前在红廷册封的时候他们还碰过面呢,只不过自己给忘了而已。
想到这青年继续说道:“看在大家从前都被…压迫过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答案都在这片森林道路的尽头,只要你走到那里就会知道像你这样的罪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了。”
说完后青年驱使着对方赶紧离开,并不允许他再在这里驻留,艾格则是在离远后郁闷地捂着已经发肿的脸颊一边跺脚一边吃痛骂道:“该死的家伙,也没告诉我路这么远啊!”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骂着骂着就忘记了时间,天色很快泛黄,已是到了黄昏。
咕~咕~
肚子在向他发出不满的情绪。
“啊…好饿啊。”
昨天光顾着喝酒了忘记吃饭他这时才想起自己其实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再加上长时间的谩骂,口中也没有一丁点水分。
要是有水和食物就好了。
艾格是这样想的,于是他开始留意周围有没有果树用来充饥。
很快,就让他发现了一株还算不错的果树,它的外表很朴素,和其它毫无用处的大树站成一排摆在路边,看上去没什么区别,可实际上那上面长满了红通通的野果,不过果实距离地面太高了,大概10个他互相叠起来才能够到。
怕是不可能爬的,艾格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要知道树皮的表面还长着尖刺,哪怕果子离他只有几米远他也只会考虑该怎样摆弄树干才能吃到果子,最好是省时又省力的那种。
他先将自己肥大的衣服脱下来用手臂撑成一张大网似的形状,然后用力朝着树干踹去,等到有果子落下来时就能用衣服接着而不摔烂。
我真是太聪明了,他得意的这样想着。
于是聪明的艾格又猛踹了几脚出去,他抬头看见几颗红果子落了下来,但可惜的是离自己太远,绝对赶不上,只能任由它们掉下来摔得稀烂。
再来!
又是一轮猛踹,这次红果的下落地点刚刚好,有两颗直接掉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再来!!
忙碌了好一阵子的艾格看着手里捧着的红果感动的快要哭了,折腾了这么久自己头都被砸了好几下,现在终于可以吃上饭了。
在那之前他先把原先打包成像袋子一样的衣服平摊放在地上,虽说有几颗歪瓜裂枣,不过能吃到食物的滋味他就很满足了,从一堆果子里掏出一颗看起来比较圆润的红果来孝敬自己,就在他嘴唇刚碰到的湿润的果皮时,远处传来频繁的杂声,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这时艾格停下了进食的动作,仔细听着这突如其来的杂声,他似乎听到了在这其中掺杂的一种他非常熟悉的叫声。
曾经天天在山上过日子的他自然能辨别这些是哪种野兽的叫声,这不是几只野兽,而是一大群野兽,全是该死的吃肉的在叫。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艾格终于忍耐不住了。
不管再怎么饥饿,为了活命他还是舍弃了辛苦摘下的野果奋力扑向树干,之前没怎么注意自己爬的是哪颗树,只知道有青藤的那颗比较好爬,惊恐已占据了所有的理智,等到木刺扎入手臂时理智恢复了一点,这时他再想喊疼也已经晚了。
裸着身子的艾格拼了命的往上爬,为了不掉下去他只能全身趴在在树皮表面上,靠着尖刺勾住身体他才能向上攀爬,只有不顾一切到树枝上他才有活命的机会。
痛!痛!好痛!!!
刺痛感刺激的他眼泪都掉了下来,哪怕自身皮厚也终究受不了软肉一直被扎,这种感觉像是在处刑一样难受。
“等等,前面的人…拜托拉我一把吧!”
艾格似乎听到身后有人在求救,但他并没有理会,而是专注向上蠕动着,努力拼搏的身影让身后那人只能看见屁股在动。
他连自己是否能活都不确定又怎么会帮助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呢?
吼叫声越来越清晰了,那人见艾格没有搭理他就明白对方是不肯帮忙了,于是自暴自弃地跑到果树脚下猛踹,想把不顾自己的混蛋给踹下来。
但这注定是徒劳无功,艾格的身体几乎快和树干绑定了,爬行的速度虽然慢但绝对不会轻易掉下来。
“可恶,难道我的生命就止步于此了么…”
稍微发泄了一些后那人直接瘫倒在地,浑身无力地倚靠在树干上,歪着头认了命一般从大声咒骂直至没有,神情可以说是麻木,因为接下来等待着他的无非是被众多野兽争抢撕成碎片这一结果罢了。
但他又没有做好自杀的觉悟,可以想象的到,自己很快将会感受到野兽们将人的肚皮开膛破肚然后撕扯吃掉是什么滋味。
“喂!!”
就在这难以言喻的恐怖景象即将到来时,一条青藤不偏不倚地打在他脸上,迅速将恐惧击飞,他的视线顺着藤条往上看去,只见原先对他并不理睬的艾格两只手拽着这唯一的一根救命绳索说道:“你再不上来就死在那吧!”
这就是艾格崭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