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地带,竟清出一片空地来,南风无雪右手低垂着微微摆动,显然已是折了,浑身几乎鲜血淋漓,衣裙都有些破损而露出几处雪白的肌肤亦满是血渍遮掩。
惊神弓半跪着,有些力竭的喘息着,衣着有些不整,但看不出什么伤势,以手中长弓撑着地面休息着,回味着方才的一击。
无极剑君翻滚着从地上爬起身来,一身华裳撕裂多处,露出着血肉翻卷的一道道伤痕来,
他摇摆着站起身来,看向南风无雪,这一眼,竟是狞笑出狰狞的诡态。
“小娘子,如今你伤成这样,可为何使我觉得你比方才更是竟我心动神往啊?哈哈哈…”
惊神弓闻言回神,不禁对着无极剑君侧目。
南风无雪闻言看到那般面目的无极剑君,大惊失色,本就重伤昏昏沉沉的精神都是惊醒了几分。
“小娘子,让我来替你止血吧…呵呵…嘿嘿…”
无极剑君狼狈的身形,却有种忽然兴起的疯狂,不知何故,也许有何特殊的恶性深埋于心中吧。
一阵阵眩晕袭来,南风无雪看着无极剑君那令人作呕的狰狞,想着若落到其手中,那是何种的绝望,可如今,自己连自绝的气力都没有了,方才应该留下一丝气力的…
“惊神弓!你乃为兄挚友,怎能让我受辱!杀了我…”
南风无雪绝望的而模糊的眼神看着渐渐靠近自己的那个身影,突然想到不远那实力远超自己,却只一直牵制,却未曾真正对自己下过重手的红衣男子。
眼神凌厉,颜厉若无间恶鬼,用尽着浑身最后的戾气厉吼出声。
惊神弓方才同样在南风无雪极招风绝云绝中受创,但相对是三人中受创最轻的,甚至对决的这一箭还有留手。
闻言浑身一震,不由退后一步,那本力竭不大的声音,却在脑中若惊雷般嗡鸣!
他为东凰家族大护法,此次受令本是姬乾坤与南风无雪必杀,他受闻此消息已被禁锢的好友南风有竟派人所拖,务必将南风无雪带回朱雀城,再由他们南风家保全!
若非竟还有另两大家族的人来,他即使放了南风无雪都未尝不可,不由得脑中出现与挚友南风有竟,一同初识南风小妹的场景,那秀美而调皮的女子…
无极剑君已然在了南风无雪身前,他手兴奋而颤抖的就想抚摸在那脸颊之上,眼中那另类的欲望,犹若恶魔。
姬风痕爬上一个小丘最高处,浑身衣物已是被方才一阵烈风与沿途利草荆棘割成碎布条般,丘坡下,便是娘亲,与那两个并无记忆中认识的男子…
那一眼,便是此生的噩梦之源,决不能原谅,绝不会忘记,绝不能失去啊…
那一年,一个男童跟在一白裙女子身后,他指着地上一只满是鲜血的小兔子,问白衣女子,小兔那么可爱,这是怎么了?
女子告诉他,小兔子被其他猛兽伤了,流血过多死去了,让他也要小心很多很多凶兽,不要偷偷离开父母太远玩耍,也不要被尖利的东西刺伤身体,否则会很疼,也会流很多血的,就像小兔子一样。
男孩又问,那小兔子死了,它的家人呢?女子轻轻回答者,小兔子死后,慢慢就会变成黄沙土壤,再也不会见到它的父亲娘亲和孩儿了。
人也一样,亲朋好友离去后,都会在他最初时被葬进土地之中,再悄悄化为黄土,想他时…
“娘亲!”
姬风痕脑中仍是方才看到的那一道红芒闪耀,一只长长的羽箭便是刺透留在了娘亲胸前,那一瞬间血雾飘零如雪…
人死了,会化作黄沙,会消逝在这世间的一切痕迹,她再也不能见到想见的人,亦不能再被想见她的人见到,说话,拥抱,再也不存在她的温度,她的声音,她的目光…
南风无雪缓缓倒下,在那最后一刻,她听到了声音,她微微侧首看到了那小小的身影,孩儿啊…
她已经意识模糊,整个人也倒在了地上,她没有担心,没有去想在此处孩儿有多么危险,没有记得此处还有两个方才与自己相杀,欲夺自己母子二人性命的高手。
她累了,她听到了夫君唤她的声音,她看到了眼前在那无尽漆黑的深渊下,夫君就在那向她招手,她笑了,就这样笑着睡着了…
姬凌云内心中无比的惶恐,他尚年幼思虑中并未有生死的具体定义,但内心中有一种感觉,他失去了什么,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心中慌乱而恐惧。
一口气冲下小土丘,手中木戟胡乱打开杂草,戟头早已断裂,不知到哪去了。
惊神弓看着奔跑而来的姬风痕,他面上没有神情,心中脑海却是一片冰寒的凉意,他杀了挚友的小妹,他的小妹,这如同发狂小兽般男童是她的孩子!
呵…等会他又会如何死去呢?回首望着躺在地上,面带微笑已不再存有生机的南风无雪,她胸前的那只玄火箭如此刺目,他沉默着。
无极剑君望着南风无雪胸前刺入的玄火箭,此箭方才挨着自己的衣角而过,甚是惊魂,他转头看向在那呆立的惊神弓,不大的细眼,眯得更细了。
透着丝丝阴冷的光,他有种感觉,惊神弓刚才对自己起了杀意,浑身惊出的寒意仍未消散,一时间,现场无言,诡异而安静。
只偶传来山丘而下,姬风痕一路跑来,不知是因为身上密密麻麻伤口的疼,还是因为心中的疼,而发出的怒吼声…
“娘亲,风痕来保护你了!你醒醒啊!醒醒…”
姬风痕扑倒在南风无雪的身上,倒进她的怀里,不知又已断去几截的木戟丢在一旁。
浑身无数的划痕褴褛的衣服上,那血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南风无雪的,他得不到任何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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