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许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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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莉找工作面试那天,他迫于无奈被纯艾带去看电影。纯艾自己有车,一辆浑身刷成粉白色的轿车,上面印着大大的凯蒂猫和蝴蝶结。从上车起白庭就一言不发,纯艾倒也不管他,自顾自放着活泼的女团歌。

车停进购物中心的地下车库后,纯艾熄了火。白庭冷着脸开车门,却没打开。

白庭不满又不解地望向纯艾。

纯艾坐着不动,一副并不打算解锁车门的模样。

她直直看着白庭,半晌,悠悠道:“看来你是真不记得我了啊——白庭学长。”

白庭被迫在密闭狭小的空间里直视纯艾。她微卷的长发,清亮的双眸,小巧的鼻尖,粉嫩的嘴唇,还有这个娇俏里带着点自负的高傲语气。

白庭瞳孔一震——是她!

那年,白庭在公立中学读高三,是一个普普通通但长得有点帅、人缘有点好的男学生。教学楼前有一圈健身器材,他一下课就和同学在那玩玩练练,比赛也是常有的。

有一个比赛叫“人猿过山”,就是徒手攀过云梯,来回两遍,爬到底了再转身爬回来。那云梯两米多高,十米长,来回就是二十米。上面都是一根根柱子,只有少数男生能一口气爬完往返。

今天,白庭和几个身强体健的男生一起比赛爬云梯。大家纷纷来观赛,周围站满了各个年级的同学。

猜拳决定顺序,白庭是最后一个。

哥们打趣他:“庭子,今天高二的虎哥也来,你的冠军宝座还是危险喽。”

白庭坐在一边,拧开瓶矿泉水喝,并不在意。

几个瘦猴男生先上,好几个爬到单程就掉下来了;一个壮实的,勉强前进五六根就气喘吁吁,最后狼狈落下。

几个男生鼓动一个被围在中心的高个男生:“虎哥,你上啊,给他们露两手!”

名叫虎哥的男生在校内小有名气,从高一入学就是篮球队前锋。他一身古铜色皮肤光泽熠熠,小腿纤长,肩膀和两臂上的肌肉立体如雕塑,愣是把最普通的内搭白背心穿出运动服的气质。

虎骨斜斜一笑,站起来。他足有一米九,站起来像平底竖起一座古铜色的塔。

同学们发出欢呼声,今天的“首发”就要诞生了!

虎哥步态轻松地走到云梯下,稍稍一踮脚就握住了云梯。他的腹肌露出来,整齐地像巧克力一样。

他双手抓紧云梯,猛一用力,整个人便像一只大猩猩般轻松地悬挂在云梯下。他开始飞快地往前攀爬,肌肉绷紧的臂膀在空气中似乎划出呼啸声,迅猛而有力。周围的同学纷纷发出惊叹声,连有些兴趣寥寥的女生们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虎哥动作稳健,精力几乎没有消减便爬到了尽头。

一个转身,他再次加速向回爬,轻松自如,仿佛云梯根本没有挑战性。虽然呼吸稍显急促,但他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短短十几秒后,虎哥顺利完成了全程,双脚一落地,周围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虎哥站在场地中央,微微喘息着,拍了拍手掌的灰,略带挑衅地看向还在一旁坐着的白庭:“怎么样,兄弟,你还能赢吗?”

白庭放下手里的水瓶,站起身,慢慢走向云梯。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脚尖一点地,双手稳稳抓住了云梯。所有人屏住呼吸,期待着这场对决的高潮。

白庭动作干净利落,没有虎哥那种爆发力的震撼,却胜在速度和平衡感。他的双臂在云梯上迅速交替,如同精准的机器一般,行进间几乎没有停顿。他的动作虽然不显得粗暴,却极其有效率,像一阵风迅速到达云梯尽头,几乎没有任何喘息便开始转身。

这一刻,场外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虎哥皱起眉头,显然没有料到白庭的速度竟如此之快。人群中的欢呼声也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白庭的动作。

白庭的回程依然稳健迅速,轻巧如健鸟,双手一次次抓住云梯,脚下悬空,整个人几乎是以一种流畅的弧线飞驰着,似乎重力作用在他身上消失了。最终,他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轻巧地完成了全程,双脚落地。

场外一片寂静,片刻后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声。

虎哥站在原地,面色微微发青。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白庭的胜利。

比赛结束后,白庭擦了擦额头的汗,正准备离开时,一个娇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白庭学长,刚才你真厉害!”

白庭回头,看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小姑娘站在不远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她穿着整洁的校服,头发明显精心梳过。

那是纯艾。虽然年级不同,但他并不陌生。经常会在学校广播站出现,用她甜美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园。

白庭只是点了点头,简单回应道:“谢谢。”

纯艾见他没有多说什么,倒也不气馁,笑嘻嘻地跟着白庭的脚步:“学长,你平时是不是也常锻炼?”

“呃,还行吧。”白庭和女生交流不多,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我听人说你总是打羽毛球。要不我们可以一起去打羽毛球?”

白庭微微皱眉,心里有点不耐烦。他虽然阳光开朗,但是并不喜欢过多的社交,尤其是不太熟悉的人。“嗯……抱歉,我已经有固定的球搭子了。”他加快了脚步,想要摆脱这个女生。

但纯艾并不放弃。她每天都会故意出现在白庭的活动场所,不管是下课后的活动场还是学校茶水间,总能巧妙地“偶遇”到他。无论是白庭的比赛、学习,还是活动,她都不放过任何一个表现存在感的机会。

然而,白庭对她的态度一直平淡。尽管纯艾表现出明显大的兴趣和追求意图,白庭却始终没有真正回应她的热情。

纯艾的闺蜜藤藤,一直看着她从未放弃对白庭的执着。作为纯艾最亲近的同学,藤藤很清楚纯艾是个怎样的女孩:娇俏、甜美,习惯了被所有人宠爱,甚至有些以自我为中心。纯艾向来喜欢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哪怕是一件普通的小饰品,她都能靠撒娇或蛮横的方式得到。可是,这一次,面对白庭,纯艾却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掌控力。

藤藤忍不住问:“你怎么就这么执着于白庭呢?学校里喜欢你的男生一抓一大把,你想要什么样的追求者没有?何必非得是他?”

纯艾坐在镜子前,正一丝不苟地整理她那微卷的长发,听到藤藤的话后抬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她的表情既有几分傲娇,又透着一丝无奈。她撇撇嘴,放下梳子,轻声说道:“你不懂。”

藤藤笑了笑,心想: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吃瘪的样子。于是她挑了挑眉,继续追问:“那你告诉我,我不懂什么?”

纯艾稍稍抬起下巴,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从小到大,所有人对我都百依百顺,不是吗?家里宠着我,学校里男生女生都围着我转。可他……白庭不一样。”她哼了一声,“他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藤藤微微一怔,她没想到纯艾心底的执着竟然是因为这个。她想了想,皱眉道:“所以你就因为他对你不感兴趣,才越想得到他的注意?”

纯艾沉默了一会儿,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长发,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她轻声说道:“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他身上有种我从没见过的东西……一种特别的、自信的气质。他从不讨好别人,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他像太阳一样,耀眼,但不会为了谁特意闪耀。他的世界不需要我,这让我觉得……不甘心。”

藤藤这下明白了。原来白庭的不在意,恰恰戳中了纯艾心底的骄傲和渴望。她一生都被宠爱包围,习惯了主宰别人注意力的她,第一次感到失控和挑战。而这种感觉,不但没有让她退缩,反而激发了她的好胜心。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追下去?”藤藤轻声问道。

纯艾扬起了她那张精致的小脸,眼中闪烁着坚定:“没错。我一定会让他注意到我,不管用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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