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云朵慢悠悠地在蓝天上飘。林莉和美嘉不在，张潮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天空，一边静静喝水，一边思绪游离不定。
桌上的座机忽然响起。
他随手拿起话筒，语气平淡地开口：“元存工程师，张潮。”
对方传来一阵礼貌的声音：“您好，我是傅青岭博士的助理小汪，傅博士让我通知贵司，第一批‘小精灵’药品预计在明天下午会制作完成，请贵司信息专员林莉女士亲自过来领取。”
张潮眉梢微动：“傅博士的助理？这药品的合成之前不是还在僵持阶段吗？”
电话那端的小汪语气微微一滞，随后解释道：“是的，之前谈判确实有些波折，但傅博士最近决定同意合成，所以才有了这个安排。”
“可是合同还没有签。”
“是这样，”小汪笑笑，“傅博士说这个不急，只要按原约定的报酬来，他没什么异议。如果方便的话，请明天下午把合同一起带来吧。”
“明天下午，”张潮想了想，不动声色道，“林莉不知道要不要开会，我来行吗？”
“这……”小汪语气立刻为难起来，“我们傅博士是指定要求林小姐……嗯，所以……抱歉，如果没时间的话，我和傅博士说一下？”
张潮听完，没有立刻回应，眼神中掠过一丝疑虑。傅青岭那边的情况，他并不完全了解，但从林莉口中能猜到这个博士性格古怪，不是好说话易妥协的人。这突然的转变让他产生了警惕心，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应道：“不了，就暂定明天下午吧，我会转告她。”
挂断电话后，张潮静静地放下听筒，双手交叠在桌面，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林莉前几天的抱怨犹在耳边，傅青岭突然松口，背后的原因显得古怪。张潮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暗自思索着是否还有他未察觉的因素。
过了一会，林莉和美嘉回来了。美嘉一边走一边抱怨：“今天老张真是话多，连句重点都没有！开个会能把人烦死。”
林莉笑了笑，把笔记本放回桌上，拉开椅子坐下来。她对面的张潮随手翻着手里几张文件，看似悠闲，眼底却透露出一种不动声色。
张潮抬头，随意地说道：“刚才接到研究院的电话，说傅青岭博士明天下午就能把‘小精灵’药品的第一批合成完了。他让我通知你亲自去领取。”
美嘉立刻欢呼起来，而林莉的心猛一沉。她并没有打算告诉任何人内情，包括张潮。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随口应道：“哦，我知道了，明天去取。”
张潮微微皱眉，内心的疑虑更深了一分。他记得几天前林莉还因为和傅青岭谈判胶着而满脸愁容，怎么突然之间事情就顺利了？
“之前你还说傅青岭不肯合成，怎么突然就答应了？”张潮假装漫不经心地问。
林莉整理开会笔记，避开他的视线，轻描淡写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后来再谈了一次，大家达成了共识。”
“什么时候谈的？”张潮直直看她。
“电话里嘛，他有我电话。”
美嘉在一旁插话：“哎呀，我们林莉魅力无敌嘛，连傅博士都得乖乖配合。好啦好啦，林莉你的奖金到手了，必须得请吃饭啊！”
林莉哈哈一笑，和美嘉商量起请客来，而张潮的心思却没打消。他盯着林莉故作轻松的表情，心中有数，但仍然不动声色。他知道林莉没说实话，事情绝没有她表面上描述得那么简单。
张潮打断她们，沉声提议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研究院，反正你一个人去也麻烦，我跟着能帮点忙。”
林莉瞬间一愣，赶紧摇头：“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没什么难事。你还有其他工作，忙你的吧。”
张潮内心的疑惑更加深重，林莉的躲闪和拒绝让他隐隐觉得事情远比表面复杂。
“不行，明天要签合同。公司有规定，签合同的时候我方最少两人同时在场。”
“那、那让美嘉陪我去！”
“哎呀我才不想让你和张工程师单独待着呢！”美嘉撅嘴道，“可是明天下午啊这个老张、烦人的老张，又叫我开会！真是羡慕你们啊，不用听他啰嗦了……”
林莉再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同意了。
次日下午，张潮准时开车送林莉前往傅青岭的研究院，但这一路上却没有了往日的轻松氛围。平时两人或多或少会有些随意的对话，哪怕只是聊聊琐事也不至于冷场，但今天却异样得沉默。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林莉安静地望着窗外，神色有些紧张。
张潮稳稳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脸上是不动声色的冷静，余光却默默看到了林莉捏紧裙摆的双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氛围。
研究院大门口，傅青岭已经出现，一袭白色实验服的他看上去冷峻而干练，双手插在口袋里，面目不带任何情感波动，眼神淡漠。
在傅青岭的批准下，车子缓缓驶进了研究院的停车场。张潮的车终于不用再像上次那样可怜兮兮停路边了。这让张潮多少有些不爽，感觉他人在傅青岭的地盘上，未占先风。
张潮将车停稳后，默默扫了一眼站在车外的傅青岭，心底里瞬间升起了一股无形的敌意——傅青岭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仿佛车里只有他张潮一个人。两人视线短暂交汇的一刻，傅青岭轻轻点头示意，像是完成一项无关紧要的任务。
林莉先下车。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些许尴尬和怯懦，强迫自己走向傅青岭。
内心的紧张感随着接近傅青岭的每一厘米都在加剧。她看着傅青岭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泛起一阵寒意。和这个男人的每一次见面，都意味着她将进入那令人屈辱的试药流程。她知道，自己不止是身体的一部分将暴露在傅青岭面前，她的自尊、隐私和脆弱也都被剥开，一览无遗。
“傅博士，下午好……”她的问候带着一丝不自然，显然她没能掩饰住内心的不安。
看着林莉在自己跟前嗫嚅的、惧怕的、带着些畏畏缩缩的样子，傅青岭心里像有一颗烟花在快乐地炸开。如果此时旁边没有人的话，他真想立刻把林莉绑到那晚那张手术床上，用皮带狠狠绑牢她，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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