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西段,死亡谷外围。
岩羊跪在黑色玄武岩地面上,双手死死按住通讯器的发射键,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重复!雪枭队长已启动封印!黑石渊暂时稳定!我们需要——“通讯器里传来刺耳的电磁干扰声,将他的话语撕成碎片。
牦牛拖着受伤的左腿爬到他身边,防毒面具后的声音沉闷而急促:“信号传不出去!那些漩涡正在重新形成!“
岩羊抬头望向黑石渊方向。盆地中央,一道玉白色的光柱直冲天际,在灰暗的云层中撕开一个规则的圆形缺口。光柱周围,那些曾被压制的幽绿色漩涡正如同伤口愈合般缓慢复原,只是规模小了近半。
“队长他......“牦牛的声音哽住了。
岩羊的视线落在地上那个金属容器上——里面静静躺着从黑色尖碑上取下的玉衡碎片副产物:一块只有原碎片三分之一大小的淡蓝色晶体。这是雪枭在彻底融入光柱前,用最后的力量分离出来交给他们的“钥匙“。
“走。“岩羊突然站起身,将容器牢牢绑在胸前,“队长用命换来的时间,不能浪费。“
两人转身向谷外蹒跚而行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玉白光柱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那轮廓对着他们的方向抬起“手“,随即消散在光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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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熔岩山谷防线
磐石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将卡在动力装甲关节处的碎石渣扯出来。整个前线阵地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形状,熔岩傀儡的残骸与人类装备的碎片混杂在一起,在冷却的岩浆中凝结成诡异的雕塑。
“报告情况。“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锚定仪......“工程师的右眼被绷带遮住,左眼布满血丝,“不知怎么稳定下来了,效率恢复到初始值的65%。“
磐石望向山谷深处。本该在半小时前就彻底爆发的熔岩核心,此刻竟呈现出诡异的平静状态,表面凝结出一层玻璃质的黑色硬壳。那些原本狂暴的熔岩傀儡,现在像断了线的木偶般散落在战场上。
“是昆仑那边。“通讯兵突然喊道,“收到岩羊的断断续续的讯号!他们找到了玉衡碎片!“
整个指挥所瞬间安静下来。磐石感到一阵战栗顺着脊椎爬上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近乎预感的认知:有什么根本性的变化发生了。
“指挥官!“监测员突然尖叫起来,“熔岩核心的能量读数在变化!不是减弱,是......是转化!“
全息投影上,原本代表幽冥能量的惨绿色波形,正逐渐被一种从未记录过的玉白色频率覆盖。更令人不安的是,在波形图的极低频区域,隐约浮现出某种类似心跳的脉动。
磐石突然明白了雪枭牺牲的真正意义。那不是简单的封印,而是某种......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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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之心“基地,零度再生中心
警报声在单元B内回荡,但已经改变了音调——从尖锐的危机警报转为低频的规律蜂鸣。卡伦博士盯着屏幕上二根的脑电波图,那些曾经混乱的尖峰现在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对称性,就像......
“星图。“艾格尼丝博士轻声说,“他的意识结构重组成了更复杂的星图。“
确实如此。在三维投影中,二根的神经活动形成了七个主要节点,由纤细的能量通道连接。最明亮的节点位于眉心位置,正随着某种未知的节奏脉动。
“等等......“卡伦突然放大其中一个次级节点,“这里有个异常波动。“
在代表二根左脑颞叶的区域,一小团玉白色的能量正在凝聚。最不可思议的是,它的脉动频率与主屏幕上显示的昆仑死亡谷能量读数完全一致。
“他在......接收玉衡的信号?“年轻的助手瞪大眼睛。
没人注意到,单元A的监控屏幕上,呆木被冰封的面部突然抽搐了一下。他皮肤下的黑色纹路正悄然改变走向,形成某种类似电路图的几何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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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死亡谷,黑石渊深处
雪枭的意识漂浮在光与暗的交界处。他早已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广域感知——他能同时“看“到岩羊和牦牛跌跌撞撞地走向谷口,能看到数百公里外西南防线的能量转换,甚至能隐约感知到“深蓝之心“基地里那两个特殊的意识光点。
`“...锚定完成...“`一个冰冷而古老的声音在他思维中响起,`“...基准点初步稳定...“`
雪枭想不起自己是谁,但他记得那个选择。当他的手掌与玉衡碎片完全融合时,无数陌生记忆涌入——他看到远古时代七道光芒从天而降,看到文明在碎片周围兴起又毁灭,看到名为“幽冥“的黑暗如何从现实结构的裂缝中渗出。
`“...警告...“`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第三基准点正在苏醒...司命...危险...“`
雪枭(如果这个意识碎片还能被称为雪枭)感到某种庞大的存在在地球另一端翻动。它沉睡在南极冰盖之下,此刻却被玉衡的激活所扰动。更可怕的是,他感知到幽冥并非真正的敌人,而是某种更古老存在的......工具?
一道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撕裂了他的意识。黑石渊底部,那些看似死寂的黑色星骸突然同时震颤起来,表面浮现出与呆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