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星纹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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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火在解剖课打翻福尔马林罐时,第一次看见了那些游动的青铜纹路。淡绿色液体在地面蔓延成河,倒映出她锁骨间的胎记——原本暗褐色的圆形斑块,此刻正在渗出星砂般的光点。

第16号实验体出现觉醒征兆。

戴金丝眼镜的助教突然开口,手中的解剖刀折射出冷光。林星火看见他白大褂内侧的青铜怀表链,表盖刻着与胎记相同的纹章。

实验室的日光灯开始频闪,福尔马林溶液突然沸腾。林星火后退时撞翻标本柜,浸泡在玻璃罐中的胎儿标本集体睁开眼睛。它们的瞳孔里跃动着星火,与她梦中所见的青铜门扉如出一辙。

别怕。助教扯开领口,露出同样位置的胎记,我们是你真正的族人。

他的话音被破窗声打断。林星火转头看见穿着机车夹克的少年撞碎玻璃,他手中的改装弩箭射穿助教的怀表。弩箭尾部拴着的青铜铃铛发出刺耳鸣响,实验室所有玻璃器皿应声炸裂。

跟我走!少年拽住她的手腕,他们是摘星者!

林星火被他拉着狂奔时,锁骨胎记突然灼痛。走廊墙壁渗出青铜液体,凝结成无数手臂抓向她的脚踝。少年回身甩出三枚星形飞镖,镖刃上的饕餮纹路竟与镜缘阁的铜镜边框完全一致。

进电梯!少年按下顶楼按钮。电梯门闭合的瞬间,林星火看见助教站在走廊尽头,被射穿的怀表里爬出星砂凝聚的蠕虫。

你是谁?她背贴电梯壁喘息。少年掀开夹克,心口处嵌着块青铜罗盘残片——正是第一卷中玄清持有的阴匙部件。

我叫钟子期,古董店的新店主。他扯出颈间项链,吊坠是半枚青铜钥匙,你母亲托我保护你。

电梯突然剧烈震动,顶棚传来利爪刮擦声。钟子期将钥匙插入楼层按钮板,锈迹斑斑的电梯竟开始横向移动。林星火在失重感中看到电梯井变成青铜铸造的蜂巢结构,每个六边形格子里都悬浮着水晶棺椁。

这是镜域中转站。钟子期转动钥匙,你母亲十六年前...

电梯门再度开启时,林星火看见了镜缘阁。不是记忆中破败的古董店,而是漂浮在星云中的青铜堡垒。无数铜镜环绕建筑旋转,每面镜中都映出不同时空的景象。最中央的镜面显示着1999年的雨夜:年轻时的玄清抱着女婴,而林夏的虚影正在消散。

她不是难产死的。钟子期指向镜中林夏,你母亲是初代母体,十六年前为封印......

他的解释被引擎轰鸣打断。三架黑色直升机呈品字形包围镜缘阁,机身上的观测者协会标志泛着冷光。林星火锁骨胎记突然爆发强光,她不受控制地走向天台边缘,脚下青铜砖块自动延伸成桥梁,直通中央铜镜。

她在召唤你!钟子期试图阻拦,却被星火屏障弹开。林星火踏上青铜桥的瞬间,所有记忆汹涌回归:

六岁那年意外溺亡的养父母,其实是死于摘星者的清除行动;

十二岁梦游时画满墙壁的星图,第二天被神秘人高价买走;

还有三天前在图书馆找到的1999年报纸——原本刊登她身世的版面,被替换成了观测者协会的招生广告。

当她触碰到中央铜镜时,镜面浮现出血色文字:

【星火觉醒条件达成】

【母体传承程序启动】

镜缘阁突然分解重组,青铜砖块包裹住她的身体。在完全被吞没前,林星火看见钟子期胸口的罗盘残片飞向自己,而观测者协会的直升机正在发射缠绕星砂的捕网。

青铜堡垒坍缩成指环大小,坠入中央铜镜。林星火在时空乱流中下坠时,听见了林夏跨越十六年的叹息:

活下去,直到新宇宙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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