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暗面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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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铜游龙在平流层解体成星火时,林星火看见了宇宙的暗面。那不是夜空应有的黑暗,而是无数青铜血管编织的巨网,每个节点都悬挂着虫巢般的观测站。钟子期的血滴在她的胎记上,竟在皮肤表面蚀刻出星图导航纹。

抓紧!她拽住昏迷的钟子期,脚踏燃烧的无人机残骸俯冲。锁骨锁孔与暗面巨网产生共鸣,最近的观测站突然伸出青铜栈桥。栈桥表面刻满反写的《镜缘阁》招牌,霓虹灯管里蠕动着星砂虫。

观测站内部是倒置的古董店。货架上的唐三彩马瞳孔闪烁红光,铜镜映出林星火背部生出的龙鳞。她在柜台找到本残破的《观测日志》,1999年7月15日的记录被血渍覆盖:

【实验体0号成功分娩,但母体核心意外分裂】

【建议启用B计划:将暗面种子植入......】

终于找到你了,小星火。

林星火猛然转身,看见医生从铜镜中浮出。他的虫巢身躯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正常的人类躯体——竟是昏迷中的钟子期模样。

这才是我的本体。医生抚摸着与钟子期相同的脸,当年玄清魂丝一分为二,善念铸成钥匙,恶念造就了我。

货架上的古玩突然活化。唐三彩马咬住林星火的裤脚,铜镜伸出青铜手臂抓向日志。医生趁机抛出怀表链,星砂锁链缠住她的脚踝:你以为逃得出自己诞生的子宫?

胎记突然爆发强光,林星火背后的龙鳞逆立如刀。她扯断锁链时,观测站开始坍缩。倒置古董店回归正位的瞬间,货架裂缝中冲出条青铜游龙,龙角上绑着钟子期破碎的夹克。

上去!真正的钟子期从龙腹跃出,胸口阴匙残片已与皮肤融合成机械心脏。他射出的弩箭钉入医生眉心,箭尾铃铛发出往生咒的梵音。

游龙撞破观测站穹顶时,林星火看见惊悚一幕——每个暗面节点都在孕育龙胎,那些胚胎表面浮动着她的胎记纹路。医生的尸体在爆炸中分解,星砂虫群汇聚成她母亲林夏的脸。

他们复制了母体核心......钟子期咳出星砂,暗面正在批量生产星火容器...

游龙突然发出悲鸣,林星火发现龙腹嵌着块怀表。表盘显示的不是时间,而是她剩余的生命倒计时:23:59:59。

暴雨突然变成酸蚀性星砂,游龙的青铜鳞片开始融化。钟子期撕下机械心脏的表层,露出里面的阴匙罗盘:跳下去!我引爆核心拖住......

不!林星火抓住他残破的手,母亲说过要我们一起活下去!

胎记锁孔与罗盘产生量子纠缠,两人在强光中坍缩成星火粒子。当意识重组时,他们正站在镜缘阁的废墟前。青铜门扉上钉着张2035年的寻人启事,照片是十六岁的林星火,发布日期却是2003年。

他们修改了整个时间线......钟子期的机械心脏渗出星砂,观测者协会早在你出生前就......

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埋藏的地下列车。车厢里摆满玻璃舱,每个舱内都浸泡着与林星火容貌相同的少女。她们的锁骨处嵌着人工胎记,脐带连接着舱底的青铜龙胎。

这才是B计划。医生的声音从广播传出,既然母体核心不可控,就制造千万个替代品......

林星火砸碎最近的玻璃舱,克隆体的胎记突然睁开第三只眼。暗面巨网在此刻降临,所有克隆体齐声呢喃:找到你了......母体......

钟子期引爆三枚星晷手雷,火光中浮现出林夏的残影:去钟表巷204号!那里有玄清最后的......

克隆体的围攻被冲击波震退,林星火在废墟中狂奔。胎记导航纹指向地下列车尽头,那里有扇刻着《204》的青铜门。当她用龙鳞划破手掌按上门锁时,整条隧道开始回溯时光。

门内是间堆满怀表的实验室。林夏的遗体悬浮在中央培养舱,心口插着桃木剑。剑柄刻着玄清的真名血誓,培养液里沉浮着未寄出的信件:

【星火,当你看到这些时,观测者应该已启动暗面】

【我毕生最后悔的是将你托付给钟子期】

【他不是玄清的善念,而是......】

信件在此处被血渍模糊。林星火突然听见钟子期的脚步声,转身时正对上他黑洞洞的枪口。

抱歉。他机械心脏的罗盘指针指向大凶,观测者协会给我的指令始终是:若母体不可控,则启动清除程序。

胎记锁孔突然飞出青铜游龙,咬住手枪的瞬间,林星火看清了枪身上的小字——【PropertyofLinXia】(林夏所有物)

原来你才是B计划的执行者......她扯开钟子期的衣领,机械心脏内部藏着林夏的指纹锁。

克隆体们的尖啸穿透实验室,钟子期突然调转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快走!我的程序要失控了......

林星火夺枪射穿培养舱,林夏的遗体在培养液泄漏中迅速碳化。桃木剑坠地时,暗面巨网突然收缩,所有克隆体化作星砂涌入她的胎记。

原来我才是暗面本体......她苦笑着握紧桃木剑,剑身倒映出她额间生出的星晷龙角。

实验室爆炸的火焰中,青铜游龙再次凝聚。这次它的眼瞳是玄清的星蓝色,脊背浮现出钟子期破碎的面容。当林星火跨上龙背时,胎记锁孔已与暗面巨网完成同步。

该结束这个错误了。她轻抚龙角,冲向最近暗面节点的星火,照亮了整个坍塌中的地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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