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铃铛在林星火掌心剧烈震颤,发出的尖啸声让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祭坛四周的铜镜应声炸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块都映出同一个画面——三千个不同角度的林星火,三千次将桃木剑刺入自己心脏的决绝瞬间。
玄清染血的手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玉化的骨骼。这次...不一样...他每说一个字,就有银蓝色的血珠从嘴角溢出,那些血珠在空中凝结,化作微型的星晷图案,这枚铃铛...是初代玄清的心脏
林星火还未来得及消化这句话,手中的青铜铃铛突然融化。温热的星砂流顺着她的血管逆流而上,在锁骨处的锁孔胎记里重新凝聚。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席卷全身,她的视野突然变得无比清晰——星晷真容。
锁孔胎记不断扩张,皮肤下的血肉如花瓣般绽开,露出里面跳动的物体:那不是钥匙,而是一枚残缺的星晷。晷针由桃木制成,表面布满细密的血纹;晷盘则是青铜镜的碎片,上面刻着与玄清佩剑相同的铭文:【以我仙骨,镇尔灾殃】。
原来如此...林星火突然笑了,玉化的面庞裂开细密纹路,星砂从裂缝中渗出,我们都被骗了。从来没有什么观测者,没有什么时空轮回...
她缓缓抬头,看向祭坛边缘逐渐透明的成年林初:我们只是被困在一个自我献祭的仪式里,对吗?
星晷从她体内完全剥离的瞬间,三千镜域的时空同时凝固。所有铜镜中的林星火集体转身,将桃木剑对准镜外的本体。更可怕的是,她看见每面镜子里都站着一位玄清,他们的胸口都插着同样的桃木剑。
终局抉择
成年林初的身影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现在你明白了?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们被困在...
一个永恒的献祭仪式里。林星火打断她,将星晷重新按回心口,感受着它与自己心跳的共振,但这次,我要终结它。
她做了一件三千年来从未尝试过的事——双手握住桃木剑,剑尖不是对准自己,而是刺向悬浮在空中的星晷晷针。
叮——
清脆的铃音从剑尖与晷针相触的点爆发开来。
整个世界在刺目的白光中溶解。林星火最后的意识里,闪过走马灯般的画面:
三千年前的铸剑炉前,初代玄清将自己的仙骨投入烈火,炼成这柄桃木剑;
第七次轮回的雨夜,她在镜缘阁门前,亲手将青铜铃铛挂在门楣最低的位置;
此刻,所有时空的铜镜同时映出同一个画面:暴雨中的古董店门前,一个眉心没有朱砂痣的女婴被放在台阶上。
当强光散去,林星火站在熟悉的青萝巷口。晨光中的镜缘阁门楣上,七枚铜铃随风轻晃,排列成崭新的北斗七星。橱窗里,那面熟悉的雕花铜镜安然摆放,镜面澄澈如初。
姑娘要看镜子吗?刚到货的唐代海兽葡萄镜。
苍老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震。柜台后,白发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星芒——那光芒与玄清如出一辙。在他手边,紫铜烟杆升起袅袅青烟,烟圈在空中短暂地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又悄然消散。
林星火摸了摸自己的锁骨,那里光滑平整,没有任何胎记的痕迹。她望向门外,阳光正好,巷子里传来孩童嬉戏的声音,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漫长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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