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镜缘阁的铜铃在暴雨中轻响,林星火怀中的女婴突然停止啼哭,睁着清澈的眼睛望向镜中。林夏的倒影伸出手指,在镜面划出一道血痕,裂痕中渗出的不是玻璃碎屑,而是星砂组成的倒计时:【00:00:00】。
“这是第零镜域的起点,也是所有轮回的坟场。”白发老人将紫铜烟杆按在门框上,饕餮纹突然张开蛇口,吞入女婴襁褓上的北斗七星刺绣,“你以为摧毁星图就能终结轮回?那些被你杀死的‘玄清’,不过是他分裂出的魂丝罢了。”
林星火握紧初代玄清的断剑碎片,碎片突然发烫,在掌心映出其他镜域的画面:在编号1023的镜域,成年林初正将桃木剑刺入自己心脏;在赛博朋克时空,机械钟子期的核心舱正在与黑暗水晶融合;而在所有画面的中央,初代星晷正在吸收千万个“林星火”的生命力。
“观测者协会的真相,”老人转动烟杆,露出内部刻着的星图,“是你亲手创建的。为了囚禁玄清的神格,你分裂出无数个自己,用轮回做牢笼。”
怀中的女婴突然开口,声音是无数个时空的重叠:“妈妈,该醒醒了。”
林星火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眼时已置身纯白刑场。四周悬浮着千万面铜镜,每面镜子里都映着不同表情的自己——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举着染血的剑。正中央的镜面上,黑衣玄清正在焊接时空裂缝,他的机械心脏与她锁骨处的锁孔完美契合。
“欢迎来到意识囚笼。”黑衣玄清转身,摘下兜帽露出半张玉化的脸,“每个你以为的‘敌人’,都是你为了维持轮回亲手创造的守护者。”
镜墙突然坍缩,林星火发现自己被锁链禁锢在初代祭坛上。玄清的十二道冕旒垂落,遮住了他眼中的星砂:“三千年了,你还没明白吗?黑暗力量是时空的胎衣,而我们……”
“是拒绝出生的胎儿。”林星火看着自己逐渐玉化的手臂,锁链纹路与铜镜边框完全吻合,“所以我才会反复梦见青铜棺椁,因为那是我的……”
“孵化舱。”玄清打断她,指尖抚过她眉心即将浮现的朱砂痣,“当所有镜域的你都完成弑神仪式,真正的‘观测者’就会诞生。而我,不过是你为了逃避孤独创造的……”
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下方堆积如山的“玄清”骸骨。每具骸骨的心脏位置都嵌着一枚铜铃,铃身刻着不同的名字:钟子期、白发老人、西装男人……
“他们都是你,对吗?”林星火的声音带着哽咽,“你分裂灵魂,用不同身份陪伴我,只为让轮回显得不那么孤单。”
玄清没有回答,只是将断剑插入她心口。星砂从伤口涌出,在空中拼成完整的星图。林星火终于看清,所有轮回的终点都是同一个画面——她跪在祭坛上,将自己的心脏献给星晷,而玄清的骨血正在浇筑新的时空壁垒。
“这一次,”他的声音混着星砂与血沫,“我想让你看看真正的星空。”
纯白刑场在星砂风暴中崩解,林星火看见无数个自己同时抬头,她们的掌心都握着断剑,指向同一个坐标——镜缘阁地下室的青铜棺椁。当所有断剑同时刺入棺盖的瞬间,时空枢纽发出婴儿第一声啼哭。
在某个未被记录的镜域,十九岁的林夏推开镜缘阁的门,铜铃排列成崭新的星图。柜台后的老人转身,露出与玄清identical的眼睛,而橱窗玻璃上,雨水正沿着“镜”字铜框,汇集成她三千年后即将滴落的第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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