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破局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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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火的指尖触碰到青铜钥匙的瞬间,整座地下室突然响起齿轮转动的轰鸣。那些嵌入墙面的星砂灯盏次第亮起,幽蓝光芒勾勒出祭坛的轮廓——七具青铜棺椁呈北斗七星状排列,每具棺椁表面都刻着与她胎记identical的饕餮纹。最中央的棺椁空着,内衬缎面上残留着新鲜血渍。

“这是第七次轮回的起点。”玄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星火抬头,看见他的身影倒映在穹顶的水银镜面上,“你每次死亡都会在这里重生,而我负责重置镜域的时间线。”

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碎片如利刃破土:被雨水浸透的1999年报纸、镜中安阳公主眉心的朱砂痣、以及每次濒死时玄清眼中碎裂的星芒。当指尖抚过最近的棺椁,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出她的倒影——不是十九岁的大学生,而是浑身浴血的古装女子,手中握着染血的青铜钥匙。

“为什么要让我反复经历这些?”林星火的声音带着撕裂感,“你说镜中世界是假的,可现在又告诉我这里才是牢笼?”

玄清的倒影伸出手,镜面上的雾气凝结成星图:“三百年前,你为了镇压星骸寄生体,用自己的魂灵铸造了三千镜域。每个镜域都是独立的时空茧房,而你是唯一能在其间穿梭的‘观测者’。”他的指尖划过镜面,某片镜域突然具象化——年幼的林夏正在镜缘阁门前接过襁褓,“但寄生体每次都会在你觉醒前侵蚀新宿主,所以我必须……”

“用我的死亡净化神格污染。”林星火接过话头,看着自己在不同镜域中重复死亡的画面,“就像实验室里的1024号实验体。”

地面突然震动,祭坛中央的星晷投影开始逆向旋转。林星火看见无数透明人影从棺椁中升起,每个身影都穿着不同时代的服饰,却有着与她相同的面容——那是前七次轮回的“自己”,每具躯体胸口都插着断裂的桃木剑。

“第八次轮回是最后的机会。”玄清的倒影变得透明,镜面上浮现出太子的狰狞面孔,“太子偷走了青铜罗盘的阴匙,现在镜域屏障正在崩溃。”他的声音突然变成双重频率,“记住,不要相信镜中人的眼睛——包括我。”

当太子的金错刀劈开穹顶时,林星火终于看清玄清道袍下的真相:他的脊椎已被星砂侵蚀成晶体,每一节椎骨都刻着她的名字。那些在战斗中见过的“白发老人”“神秘老者”,不过是他分裂出的魂丝投影。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祭品。”林星火握紧青铜钥匙,星砂在血管里沸腾,“每一世你都用不同身份接近我,用死亡为我挡住寄生体的侵蚀。”

太子的笑声混着暴雨灌入耳膜:“好妹妹,你以为他是救世主?三千年前就是他用星晷刺穿你的心脏,把你困在这无限轮回里!”金错刀的寒芒劈落,斩断了玄清的倒影,“看看真正的历史吧——”

镜面碎片重组为远古祭坛。林星火看见年轻的玄清跪在地上,手中的星晷正刺入初代林夏的胸口,周围环绕着十二面巨大铜镜。那些镜面同时裂开,溢出的星砂凝聚成眼前的地下室。

“这是时空闭环。”真正的玄清从镜后走出,他的右半边身体已化作星砂,“你是宿主,我是封印,而太子……”

“是寄生体培育出的监工。”太子的实体踏碎镜面,他蟒袍上的金线蟠龙活化为星轨,“你们以为能打破轮回?每一次觉醒都在为寄生体提供养料。”他抛出的青铜罗盘爆发出强光,林星火的胎记突然灼烧,“看看你的胸口,那不是胎记,是寄生体的卵囊。”

低头望去,锁骨处的皮肤正在透明化,隐约可见里面蠕动的星骸胚胎。玄清突然用桃木剑抵住自己心脏:“现在杀了我,用我的魂丝彻底摧毁寄生体。这是唯一的办法。”

雨声突然消失,整个空间陷入绝对寂静。林星火的指尖同时触碰到玄清的剑柄和太子的罗盘,两种力量在体内激烈对抗。她看见所有镜域的时间线在此刻交汇:十七岁的自己在镜缘阁门口犹豫,三十岁的自己在时空夹缝中垂死,还有无数个“林星火”在不同镜域举起武器。

“原来没有真假之分。”她忽然笑了,眼泪混着星砂坠落,“每个镜域都是真实的,而我是所有时空的交点。”青铜钥匙自动插入星晷,“这次,我要自己选择终点。”

星晷爆发出的光芒中,林星火同时听见三千个自己的低语。当她将钥匙刺入心脏时,看见的不是死亡,而是所有镜域的入口同时开启。玄清的身影在光芒中碎裂成星尘,每一粒星尘都映着他不同时代的笑容。

“去找到真正的出口。”他的声音从星尘中渗出,“在第零镜域,你会看见宇宙的胎衣。”

地下室在时空乱流中崩塌,林星火坠落的瞬间,无数镜面同时映出同一个场景:1999年的雨夜,年轻的玄清抱着襁褓站在镜缘阁门前,门楣铜铃排列成尚未完成的北斗七星。而襁褓中的女婴睁开眼睛,瞳孔里跳动的不是星火,而是一枚完整的星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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