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金!收兵!」石勒不甘地怒吼一声。继续打下去,纵然能攻破龙城,他的中军也必将遭受毁灭性打击!羯赵的根基不能动摇!
苍凉的退兵号角响彻战场。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羯赵大军,又如潮水般狼狈退去,留下了满地的尸骸和燃烧的残骸。
龙城,浴血重生!城头之上,残阳如血,映照着相互搀扶的守军,也映照着浑身浴血、在尸山血海中紧紧相拥的七少与慕容芷。血染的婚书,在战火中淬炼出的情缘,比任何誓言都更加坚固。星月同辉,照亮了这片被血与火浸透的土地。
石勒偷袭龙城失败,损兵折将,被迫退兵。中路石虎主力在荥阳城下久攻不克,粮道被慕容垂袭扰得千疮百孔,又闻龙城方向石勒败退,军心动摇,最终在慕容恪亲率龙城主力南下与虎踞堡守军内外夹击下,遭遇惨败,狼狈退回邺城。东西两路偏师闻讯,亦相继退兵。羯赵的灭国级攻势,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被硬生生遏制。
然而,石虎的野心并未熄灭。在谋士(张宾)的建议下,他改变策略,暂时搁置难以啃下的北方慕容氏和荥阳据点,转而大举征发兵力,全力南下!目标直指相对薄弱、且资源丰富的东晋控制区域(如淮南、荆襄)以及中原腹地仍在坚持抵抗但力量分散的汉人坞堡和流民帅(如祖逖残部、苏峻等)。他要以战养战,掠夺南方的财富人口,补充损失,同时剪除后顾之忧,再图北方!
中原大地,战火不仅未熄,反而以更猛烈的态势,全面燃烧!
「石虎南下,意在鲸吞江淮,断我汉家最后元气!绝不能让此獠得逞!」七少站在龙城承光殿巨大的沙盘前,声音凝重。沙盘上,代表羯赵兵锋的黑色箭头,正从邺城、洛阳等地,凶猛地刺向淮河、汉水一线。
「先生欲往驰援?」慕容皝问道。龙城一战,他虽胜,亦是惨胜,急需休整。
「唇亡齿寒。」七少点头,「若南方尽陷,石虎携江淮之富,裹挟百万之众再行北伐,慕容氏孤悬北疆,何以自处?『薪火』之志,在燎原天下,岂能坐视同胞再遭涂炭?」
他看向慕容皝,又看看身旁一身戎装、眼神坚定的慕容芷:「殿下,芷儿。龙城根基不可动摇,需殿下与世子(慕容恪)坐镇,恢复元气,整军经武,同时联络四方(段部鲜卑、高句丽,甚至东晋),共抗羯赵!我当率『薪火』团队南下,化身救火之兵,支援各处关键战场,迟滞石虎兵锋,为各地抗赵力量争取整合时间!」
慕容皝沉默片刻,看向女儿。慕容芷上前一步,声音清越:「父王,女儿愿随七少南下!一则,女儿熟悉中原地理民情;二则,女儿身为慕容氏郡主,亲临战阵,更能鼓舞各地汉家儿郎抗敌之心;三则……」她看向七少,眼中情意与战意交织,「女儿当与夫君并肩而战!」
慕容皝长叹一声,既有不舍,亦有欣慰:「罢了!芷儿长大了!七少,我将芷儿托付于你!慕容鲜卑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恪儿,为先生和芷儿准备最好的马匹、向导和补给!」
「儿臣遵命!」慕容恪沉声应道,眼中对妹妹的担忧和对七少的信任交织。
临行前夜,龙城梅林冰湖畔。
「此去烽火连天,凶险莫测。」七少握着慕容芷的手,望着湖中倒映的星月,「芷儿,你可悔?」
「与君同往,虽九死其犹未悔。」慕容芷星眸璀璨,映着七少的身影,「只盼早日荡平胡尘,还天下一个太平,那时……」她脸颊微红,未尽之意,尽在不言中。
「我答应你。」七少郑重承诺,将一个特制的、镶嵌着蓝宝石(微型通讯器)的银镯戴在慕容芷腕上,「以此为信。待山河重整之日,必补你一场真正的盛世婚礼!」
翌日黎明,七少、慕容芷率领着精简但更加精锐的「薪火」核心团队(夜枭、星眸小组核心、玄甲精锐二十人),在慕容恪、慕容垂复杂的目光中,策马冲出龙城,向着烽火连天的南方,疾驰而去!
合肥新城,巢湖烟波浩渺,城下羯赵大将夔安率五万大军如黑云压城。东晋北府军悍将刘牢之据城死守,箭矢如雨,滚木礌石耗尽,城墙在投石机的轰鸣中簌簌颤抖。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焦糊与巢湖特有的水腥气,混合成死亡的气息。
七少与慕容芷率「薪火」核心小队(夜枭、星眸小组、二十玄甲)如幽灵般潜至巢湖南岸。通过无人机俯瞰,夔安庞大的粮船舰队正停泊在姥山岛背风处,戒备松懈。
「目标,焚舰!」七少目光冰冷。星眸小组释放数十架伪装成水鸟的自爆无人机,悄然掠向粮船。夜枭率五名精通水性的玄甲,背负特制水雷(磁吸附延时引信),借夜色潜游靠近旗舰。
亥时三刻,七少手中遥控器按下。
「轰轰轰——!」
巢湖水面骤然化作一片火海!数十艘粮船被无人机精准引爆的燃油罐点燃,夜枭小队安置的水雷将旗舰龙骨炸断!烈焰冲天,映红半边夜空,将姥山岛照得亮如白昼!夔安中军大乱,火光中可见士卒如没头苍蝇般奔逃呼喊,救火的船只相互碰撞倾覆。
合肥北门。夔安攻城正酣,忽闻后方火起,军心大乱。刘牢之虽不明所以,但战机稍纵即逝!
「开城门!随我杀!」刘牢之身先士卒,率仅存的千余北府锐卒如猛虎出柙,直扑混乱的赵军侧翼。
与此同时,七少小队如利刃出鞘,从南岸密林杀出。夜枭的狙击弩精准点杀赵军传令官与基层军官。玄甲小队结成锋矢阵,「协同」光环幽蓝微闪,刀光所至,挡者披靡,硬生生将试图回援粮船的赵军后队截断!
「那是何人?!」城头观战的晋军参军惊呼。
火光中,一面玄色战旗迎风展开,赤红的火焰环绕银星图案灼灼生辉——正是七少亲手设计的「薪火」战旗!旗下,慕容芷银甲白马,手持强弩,清叱声穿透战场:「抗胡义士在此!北府军的弟兄们,随旗杀敌!」
溃散的赵军后队被这支突然出现的生力军彻底击溃。刘牢之率军与七少小队在火光血海中胜利会师。
战后,合肥瓮城。五百余名在守城中失去建制、伤痕累累却战意未泯的北府军残兵,在刘牢之默许下,聚集在玄色战旗之下。他们看着那些装备奇异、战力惊人的「薪火」战士,眼中燃起新的火焰。
七少登上残破的箭垛,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今日,尔等以血肉捍我汉家城池,无愧北府之名!然胡尘未靖,血仇未偿!可愿随我,持此薪火之旗,焚尽天下胡虏,复我汉家河山?!」
「愿意!愿意!薪火不灭,华夏永存!」五百条汉子单膝跪地,染血的拳头捶击胸膛,吼声震动瓮城。
刘牢之走到七少跟前,单膝跪地:「早就听闻七少大名,今日并肩作战甚慰平生,若七少不弃,刘某愿为七少管理这北府合肥,誓死追随七少。」声音掷地有声。
七少快步上前扶起刘牢之:「老将军不愧我北府擎天玉柱,合肥在将军治理下定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看着瓮城的满目疮痍,七少和刘牢之双双慨叹。
自此,「星火营」——薪火军团第一支成建制营队,在合肥的余烬中浴火而生。
襄阳,汉水如带,城墙高耸。羯赵水陆都督张貉(石虎心腹)率步骑三万,战船三百艘,水陆并进,昼夜猛攻。城头,守将朱序须发皆白,甲胄染血,嘶哑指挥。赵军萨满在汉水西岸高筑法坛,诡异的吟唱声随江风飘荡,守军士卒眼神渐露迷茫恐惧,动作迟滞。
七少率「星火营」五百新军及核心小队星夜驰援而至。
「织女,扫描萨满精神场域频率!启动『驱邪』矩阵最大功率,覆盖西岸!」
无形的能量波纹以七少为中心扩散,与萨满的精神侵蚀猛烈碰撞。空气中爆发出刺耳的尖啸!法坛上数名萨满如遭重击,口喷鲜血栽倒,笼罩战场的「恐惧」光环瞬间溃散!守军精神一振。
「水战交给我!」慕容芷请命。她亲率星眸小组及十名通晓水性的「星火营」战士,乘小舟潜入汉水。利用微型声呐探测赵军战船龙骨薄弱点,投放特制「震波水雷」(非致命,但可造成船体结构性损伤)。
「轰轰轰!」沉闷的爆炸从水下传来,数艘赵军楼船剧烈摇晃,船底开裂进水,阵型大乱!
趁此混乱,七少指挥「星火营」强弩手在城头集中攒射赵军艨艟。特制破甲箭矢穿透力惊人,压制了企图登城的赵军。朱序见状,果断派出精锐水军出城反击,焚毁多艘敌船。
赵军水师受挫,陆上攻势亦被遏制。硝烟稍散,汉水东岸滩头。五百名在守城战中表现最勇猛、目睹「薪火」神奇手段的襄阳水军和城防锐卒,在朱序复杂而敬佩的目光注视下,整齐列队。
慕容芷策马立于阵前,银甲映日,声如清泉:「襄阳的勇士们!尔等以血肉之躯,阻胡马于汉水之畔,护我父老于危城之中!今日,可愿执此星火,随我夫君七少,将这不灭之火燃遍九州,涤荡胡尘?!」
「愿随郡主!愿随七少!薪火燎原,光复华夏!」五百壮士声震汉水。
「汉水营」——薪火军团第二营,在涛声中宣告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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