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腐化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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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加隆庞大的身躯周围,时刻笼罩、并不断向外扩散着浓郁如墨、翻滚沸腾的腐化瘴气!这瘴气并非自然形成的水汽,而是由它体内散发出的、浓缩到极致的毁灭、腐败与异化的法则具现!

瘴气呈现出浑浊的、不断变幻的暗绿色、灰黑色和暗紫色,如同活物般蠕动。瘴气中,隐约可见无数痛苦扭曲的亡魂虚影在无声尖啸,以及细小如虫豸般的、由纯粹恶意构成的能量体在穿梭。

瘴气所过之处,一切生机瞬间断绝!葱郁的森林在几息之间,树叶凋零化为黑灰,枝干腐朽崩裂,如同经历了千万年的时光侵蚀!青翠的草原瞬间枯黄、焦黑,化为飞散的尘埃!奔腾的江河溪流,清澈的河水瞬间变得乌黑粘稠,散发出恶臭,水中的鱼虾翻起惨白的肚皮,身体迅速腐烂溶解!

坚硬的岩石在瘴气中如同烈日下的冰块,表面迅速软化、剥落、溶解,化为流淌着黑油的泥浆!金属失去光泽,锈蚀、变脆,最终化为铁锈粉末!即便是最坚固的堡垒城墙,在持续的瘴气侵蚀下,也会变得如同朽木般脆弱不堪!

最恐怖的是对生灵的直接影响!暴露在瘴气中的普通生物(野兽、飞鸟、甚至昆虫),会在极度的痛苦中发生恐怖的畸变!它们的身体如同充气般膨胀或扭曲变形,骨骼刺破皮肤,肌肉腐烂流脓,眼珠爆裂或被幽绿邪焰取代,口中长出獠牙或额外的口器!它们的意识被彻底抹去或扭曲成只剩下吞噬与破坏本能的疯狂!短短时间内,就会蜕变成形态各异、但同样狰狞可怖、流淌着黑油的低等腐化傀兵!这些傀兵成为厄加隆行走的污染源和最低级的爪牙,在本能的驱使下,攻击着一切未被腐化的生命!

一个冰冷、浩瀚、充满了无尽饥饿与疯狂毁灭欲的意念,如同无形的烙印,随着厄加隆的降临,清晰地、不可抗拒地轰入葬神谷内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深处:

「毁灭!吞噬!湮灭!归零!」

「血肉!灵魂!能量!世界!」

「一切…皆为…纳克萨罗斯…之食粮!」

这意念没有情绪,没有思考,只有最原始、最纯粹、最贪婪的吞噬与毁灭本能!它是深渊饥饿的具象化,是纳克萨罗斯毁灭意志的执行者!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整个世界的否定与亵渎!

厄加隆那燃烧着幽绿火焰的龙首微微转动,三颗头颅上不同的感官器官(火焰之眼、口器感觉毛、能量漩涡的引力感知)同时锁定了南方!那个方向,在它那被腐化与毁灭意志充斥的感知中,存在着一片极其「刺眼」的区域——一片散发着纯净、秩序、守护意志的深蓝色光辉!砺锋谷!七少的深蓝领域!

这片光辉,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不仅无法带来指引,反而成为了最显眼的靶子!它那代表着生命、守护与秩序的星穹气息,与厄加隆周身弥漫的腐化与毁灭气息,如同水火般绝对不容!这气息令它感到本能的厌恶、刺痛,更激发了它那无穷无尽的吞噬欲望!碾碎它!污染它!将那蓝色的光辉连同其庇护的一切,彻底吞噬、分解、化为滋养深渊的养料!

「吼——!!!」左侧的巨虫口器发出一声更加高亢、刺耳的尖啸,将空间震出细密的涟漪!右侧的灵魂漩涡旋转速度骤然加快,散发出更强的吸力!中央的腐化龙首张开巨口,喉咙深处墨绿色的酸液光芒急剧汇聚!

灭世的步伐,开始了!

厄加隆那如同擎天巨柱般的六条下肢,缓缓抬起!

空间在蹄足下方扭曲、凹陷!空气被压缩成实质的白色气爆云!

然后——

「咚!!!!!!」

第一只覆盖着骨刺的庞大蹄足,裹挟着撕裂空气的爆鸣,狠狠地踏在了葬神谷边缘一座尚未完全崩塌的山峰之上!

那座高达百丈、由坚硬花岗岩构成的山峰,在灭世之蹄下,如同松软的沙丘般不堪一击!接触点瞬间化为齑粉!巨大的冲击力如同陨石撞击,山峰的主体在令人牙酸的轰隆!咔嚓!声中,从中间被硬生生踏碎、撕裂!上半截山体如同被巨斧劈开,裹挟着亿万方巨石和烟尘,朝着两侧轰然崩塌滑落!砸向大地,引发二次的地震海啸!而被蹄足直接命中的区域,则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边缘流淌着灼热岩浆和粘稠黑油的巨大蹄印深坑!坑壁的岩石呈现出被瞬间高温高压熔融后又急速冷却的琉璃状!

「嗤——!!!」

与此同时,蹄足落点处,如同打开了地狱的油井!海量的、散发着刺鼻硫磺恶臭和浓烈血腥味的粘稠黑油,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污秽之血,从地壳深处被巨大的压力强行挤压喷发出来!形成一道直径数十丈、高达百丈的黑色油柱!油柱在空中散开,化作粘稠的、带着腐蚀性的黑雨,浇灌在崩塌的山体、碎裂的大地和残存的生灵之上!黑油迅速蔓延,所到之处,岩石被腐蚀软化,植被瞬间枯萎碳化,残存的溪流被染成污秽的墨色,侥幸未死的五胡士兵或被黑油淋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腐烂溶解;或被黑油中蕴含的异化能量侵蚀,在痛苦中扭曲变形,成为第一批新生的、嘶吼着的低等腐化傀兵!

「咚!!!咚!!!咚!!!……」

厄加隆没有丝毫停顿!它无视了脚下蝼蚁的哀嚎和山川的崩毁,迈开了第二步、第三步……它庞大的身躯开始移动,朝着南方砺锋谷的方向!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山崩地裂的巨响、冲天而起的黑油喷泉、以及迅速扩散的腐化废土!

它所经之处,大地被彻底改写!

巍峨的山峦被踏平,幽深的河谷被填满,茂密的森林化为焦黑的灰烬!大地布满了巨大的、流淌着黑油的蹄印深坑,如同麻风病人溃烂的皮肤!无数深达地幔的裂缝如同伤疤般纵横交错,喷涌着灼热的岩浆和污秽的黑气!

奔腾的大河被它庞大的身躯直接截断、踩入地底!清澈的河水或被蒸发,或被喷发的黑油污染成粘稠的毒液沼泽!河床裸露,鱼虾化为白骨,曾经的生命之河变成了死亡的沟壑。

浓郁的腐化瘴气如同它的呼吸,随着它的移动不断扩散!瘴气笼罩之处,大地失去生机,化为一片焦黑、龟裂、流淌着黑油、散发着恶臭的腐化废土!废土之上,只有扭曲的、如同黑色荆棘般的怪异植物(被腐化的残留根系异变而成)和那些新生的、漫无目的游荡、攻击着一切活物的低等腐化傀兵!天空被瘴气和厄加隆庞大身躯投下的阴影遮蔽,只剩下永恒的昏暗与污秽的紫绿色光芒!

「毁灭!吞噬!」

那冰冷而贪婪的意念,如同跗骨之蛆,伴随着厄加隆撼动大地的脚步声、空间碎裂的哀鸣声、腐化瘴气的翻滚声、黑油喷涌的汩汩声、傀兵诞生的嘶吼声……构成了一曲献给世界末日的、宏大而绝望的毁灭交响曲!

灭世的巨兽,踏着世界的残骸,裹挟着遮天蔽日的腐化瘴气与毁灭洪流,坚定不移地、无可阻挡地,向着南方那一点不屈的深蓝星火——砺锋谷——践踏而去!它所留下的,只有一片不断扩大的、象征着万物终焉的腐化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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