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丝路女帝·冯嫽篇》第206章胭脂雪崩
(汉宣帝神爵二年天山雪线)
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天山雪线,胭脂马矫健的蹄铁踏碎冰河,溅起的冰碴在月光下闪烁如碎钻。冯嫽身披貂裘端坐马背,肩头落满星斗,怀中玉匣隐隐渗出天山雪莲的寒香。五日前那场看似“意外”的雪崩,早已将乌孙老王与三十六名匈奴监军永远埋葬在冰渊之下。此刻她发髻间半融的冰晶,正悄然重组为龟兹宫廷舞姬的金钏,折射出诡谲而冷冽的光芒。
“阿黛尔,含住它!”冯嫽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将一枚雪莲药丸塞进解忧公主之女口中。少女苍白的唇齿间骤然蒸腾起靛蓝雾气,仿佛吞下了一片幽冥。远处尉犁王城的火把在山脊蜿蜒,如毒蛇吐信般逼近,追兵凿冰的铛铛声撞碎月光,粗犷的呼喝声刺破夜空:“汉女冯嫽弑主窃国,枭首者赏金饼三百——”
(子夜鹰愁涧)
冰裂缝深处,寒气仿佛凝固了时间。阿黛尔的体温正随着药性挥发而急速下降,面色愈发苍白如纸。冯嫽神色凝重,拔出镶陨铁的发簪刺入冰壁,簪头骤然迸发苏织跨越时空的量子音波:【雪莲催化酶过量!快用龟兹旋舞激活她血脉里的西域基因——】
冯嫽当即旋身起舞,腰肢如灵蛇般扭动,腕间金铃震落冰棱。铃舌内暗藏的避孕药粉随舞姿飞扬,在月光下凝结成一幅《汉书》未载的奇景——靛蓝色冰晶沿着阿黛尔的血管凸起,如蜿蜒的河流,在锁骨交汇成未央宫椒房殿的星图纹样。当追兵的弩箭射穿冰帘时,少女突然睁眼,瞳仁里翻滚着匈奴单于庭的狼烟,仿佛有万千冤魂在其中嘶吼。
“姨母,”阿黛尔指尖抚过冰壁上的箭痕,血珠在寒气中冻成赤玉,声音清冷而坚定,“尉犁王的婚书上说,我嫁过去便会像母亲那样...生不出活的男孩?”
冯嫽闻言,发出一阵肆意的笑声,在冰渊里荡起阵阵回声。她扯开貂裘,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假死嫁乌孙老王时,被匈奴巫医埋入的“绝嗣蛊”。此刻疤痕正随雪莲药性剥落,露出皮下青铜锻造的经络,在幽暗中泛着冷光:“看好了,这才是解忧公主留给你的真正嫁妆!”
(寅时冰葬秘仪)
追兵的吼叫已逼近至十丈内,嘈杂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在冰渊中回荡。冯嫽突然将发簪捅进冰层裂缝,陨铁与千年玄冰摩擦出炫目火花,仿佛要将这亘古的黑暗点燃。苏织的虚影在火光中展开光幕:【绑定花木兰骑术×贞德统帅=解锁羁绊技‘朔雪龙骑’!】
阿黛尔翻身跨上胭脂马,刹那间,整座冰川轰然倾塌。冰崩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无数冰棱如利剑般坠落。冯嫽身姿矫健,跃起时甩出金铃丝线缠住冰棱,借力荡向最高的冰峰。当她的赤足踏上万年蓝冰时,冰层下突然浮起七十具女尸——那是三十年来因“绝嗣”被殉葬的西域公主们,她们睫毛上凝霜如泪,面容虽已腐烂,却仍带着不甘的神情。
“以长安未央宫之名!”冯嫽将雪莲药丸碾碎,用力撒向尸群,声音响彻云霄,“请诸君再舞一曲《上邪》——”
药粉触冰爆燃,靛蓝火焰冲天而起。在火焰中,裹着冰纱的亡灵缓缓升起,她们踏着龟兹古乐的节奏起舞,舞姿凄美而决绝。她们的足尖过处,冰面绽开裂痕,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将疯狂逃窜的匈奴追兵尽数吞没。阿黛尔在烈焰中策马穿过亡灵队列,每经过一具女尸,额间便多一道星纹。当胭脂马跃出冰渊时,她鬓角已增生出青铜锻造的羌笛状骨角,散发着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恭喜呀。”冯嫽抚过少女发间的异变,望向晨曦微亮的东方,眼中带着欣慰与忧虑,“你现在是尉犁、龟兹、乌孙三国共主了...觉得头颅很重吗?”
阿黛尔突然扯断骨角掷向悬崖。断裂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细如蚕丝的西域情报网线路图,羊皮卷上赫然烙着班超都护府的官印。她目光坚定地看向冯嫽:“当年母亲让我背的《急就章》,第二十八章写的什么?”
冯嫽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惊起飞狐:“‘枣杏瓜棣饴饧浆’——解忧这个骗子!明明是用蜜糖写的情报密码...”
然而,冰渊深处突然传来令人心悸的机械轰鸣。两人脸色骤变,俯身下望,只见吞没匈奴兵的冰缝里缓缓伸出青铜巨爪——爪心镶嵌的甲骨文芯片,正与冯嫽怀中玉匣的雪莲发生量子纠缠,散发出诡异的光芒。苏织的警报刺穿云霄:【父权病毒具象化!立刻剥离雪莲活性成分...】
阿黛尔却毫不犹豫地纵马冲向冰爪,发间新生的骨角如天线张开,眼神中充满决绝:“姨母!让亡灵再跳支舞!”
冰渊之上,亡灵的舞蹈仍在继续,而一场关乎西域命运、跨越时空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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