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奈特黯然低头，“恐怕没有证据了，大殿里刚才一片混乱，我觉得尸体肯定被踩得稀烂了，估计认不出是谁了...”
戈帕林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
雳重新警觉起来，他简单思考了一下。
“可是她穿着修女服啊。”帕尔萝芙说，“咱们只要找到穿着修女服的尸体不就行了？”
戈帕林解释道：“那没有用的，假如脸部被踩得难以辨别了，那么随便一个人穿上修女服都能冒充她。”
雳此时强忍疼痛站了起来，他冷冰冰地拒绝了奈特的搀扶。
戈帕林也不解地望着他。
“抱歉，老先生。”雳冷冷地说，“我现在还不能相信你们。”
帕尔萝芙向前迈了一步，急于解释。
戈帕林示意让她退后，帕尔萝芙照做了。
随后戈帕林站到雳面前，轻声说：“我非常能够理解你的心情，请问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信任？”
“还是那句话，我得见到尸体，那是铁证。”雳想了想说，“他们有三个人呢，一个修女，还有一个女医生和一个壮汉，你们把他们都杀了吗？”
“我们一会儿可以跟你去大殿看看，但如果莱娣塔的尸体已经被踩得破相了，没法证明那就是她本人，那我们也无能为力了。”戈帕林简短截说，“你说的那个壮汉也死了，但女医生还活着，我们没有杀她，放了她。”
雳听后，怔了一下，胸口剧烈地起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雳的脸上很快褪去惊讶，换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那个女医生才是最该死的！你们居然把她给放了？为什么要放过她？那谁来放过我的小伊呢！”
雳的面容愤怒，声音却很低沉。
“怎么...”奈特十分不解，“小伊是伊琳万吗？我脑子有点乱，那个女医生就是邸丝，她残杀了小伊？”
“她叫邸丝，对吧...”雳整个脸庞涨成紫红色，声音因气愤而颤抖，“那个婊子养的邸丝，她...她挑断了伊琳万的声带和手筋脚筋，然后...一刀一刀地割下了她的皮肤。那个畜牲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可怜的小伊她...她还活着，我不会忘记这一切的！小伊她是活活疼死的！”
帕尔萝芙被这话震惊到了，她的面色一刹时地变成了灰色，嘴角颤抖，半天说不出来话。
奈特也犹如雷轰电掣一般，呆住了。
“天呐，我以为那个女兵...呃伊琳万，我以为她是死后才被扒的皮，真没想到！我...我们不该那样放过邸丝的。”奈特缓过神来，又顿了顿说，“当时场面太乱了，我们没有杀邸丝，是...是约翰拿的枪！他毙了莱娣塔和桥苏，唯独没有杀死邸丝！”
“那个婊子邸丝。”雳怒火中烧，“我深深记得她的面容，我会把她抽筋剥皮的！”
“我们早该想到的，奈特。”戈帕林惋惜着说，“可惜了伊琳万了，年纪轻轻就丧命了，还是以这种方式。”
“天哪，那惊骇真是难以言状。”奈特说，“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啊...”
戈帕林此时看了看雳，他想开口说些安慰的话，可是又咽了下去。
“我会把她抽筋剥皮，我要她死得比小伊还惨，我一定会杀了她！”
雳的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帕尔萝芙没有说话，雳的话好像触动了她，她站在一旁默默的流着眼泪。
奈特小心翼翼地说：“可...她早跑没影了吧？你上哪找她？”
雳转向他，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会找到她的，一定会。”
奈特被这气势吓到了，他愣了愣神，缓慢地点点头：“呃...好吧。”
“你有什么武器吗？”戈帕林话锋一转，看向雳。
“之前有把冲锋枪，但被那个老修女拿走了。”雳平复了心情，想了想说，“你们把她杀了，应该也拿到那把枪了，对吧？”
奈特尴尬地笑了一下，戈帕林也没有发话。
雳仔细打量着他们三人，只有奈特手里握着那把从抽屉里找出的小刀。
戈帕林和帕尔萝芙则是两手空空。
“枪呢？”雳问。
奈特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说：“不见了，那个桥苏拿着你的枪，他死后...人群一阵骚乱，那把枪在一片混乱中...消失了，一定是被某个人趁乱拿走了！我...我们没注意到，真是不好意思了。”
雳冷冷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事情就是这样。”戈帕林一脸无奈，转向雳，“你还有其他武器吗？或者装备？”
雳沉默了一会儿，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开口说：“你们城里的宫殿被炸了，这事知道吧？我的背包被埋在宫殿废墟下了，所有的装备都装在背包里。呵，那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人没死就不错了。我带着小伊跑到这里，只拿了一把德国MP5冲锋枪，连弹夹都没带够。”
“那场爆炸是怎么回事，能说说吗？”奈特突然转移话题。
雳对此缄口不言。
“我们还是先说说武器的事吧。”戈帕林见气氛不对，笑了笑说，“我们怎么离开这里？总不能跟丧尸肉搏吧？”
帕尔萝芙哭丧着脸，情绪低落。
奈特看了看手里的小刀，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也许只有戈帕林还笑得出来。
“奈特，只有那把小刀可不行。”他又笑着看向雳，“你真的没有别的装备了吗？”
“哈哈，不瞒你了，老先生，实际上我还藏了一把袖珍手枪。”
雳回他一笑，弯下腰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勃朗宁M1906袖珍手枪。
“你把枪藏在靴子里？”戈帕林目瞪口呆。
“嗯，以备不时之需。”雳说，“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
“我真是佩服了。”戈帕林笑道。
奈特也是吃了一惊，他看着那把勃朗宁M1906袖珍手枪，它的尺寸较小，全枪长仅114mm，枪身宽约25mm，体积只比一包香烟略大。
这把手枪甚至比雳的手掌都短，握在手里也不引人注目。
见到体型这么小的手枪，奈特不禁质疑道：“不会吧？这...这是玩具手枪吧？它能杀人吗？”
帕尔萝芙也以怀疑的眼光看着那把手枪。
“你对枪械真是一无所知。”雳说，“它可是外号‘掌心雷’，虽然个头小，但隐蔽性很好，有效射程也有30米。威力可与某些冲锋枪相媲美，对准脑袋打，照样一枪一个死。”
奈特的脸红得快发紫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把枪藏在靴子里，不硌脚吗？”戈帕林也是满腹狐疑，“走起路来，不重吗？”
雳有些烦躁，但他还是解释道：“这把袖珍手枪很轻的，空枪质量350克。像我手里这把，里面装了一个实弹匣，重量不过400克。”
“活到老，学到老。”戈帕林一笑。
“只装了一个弹夹？那其他弹夹呢？”奈特又提出疑问，“它们不会藏在你另一只靴子里吧？”
雳手握袖珍手枪，无奈地说：“这正是我要说的，其他弹夹在我背包里。”
奈特做了最坏的打算，轻声说：“我确实对枪械一窍不通，我想再问一下，一个弹夹里有多少发子弹？”
奈特看着那把袖珍手枪，如此较小的体型，料想它也容不下多少子弹。
“六发。”雳说。
奈特心如死灰，不言语了。
戈帕林见此情景，鼓舞着士气：“别垂头丧气的，奈特。六发总比没有好。”
奈特抬头望了望他，仍然保持沉默。
“可惜我刚才被死死绑住，根本动弹不得，不然我一定用它毙了莱娣塔和邸丝，小伊也就不会惨死了！”
雳看着手里的袖珍手枪，不自觉地死死握住它，他眼中充满悲愤，声音却很低沉。
“你和小伊，是很好的朋友吧？”
帕尔萝芙声音颤抖地小声说，她的眼泪又划过了脸颊。
“嗯，算是吧。”雳点点头，声音中透着自责，“她以这种方式离我而去，都要怪我没有保护好她。”
随后，四周陷入死寂，无人说话。
直到戈帕林打破沉默。
“别这么自责了，这事不能全怪你。你被绑了起来，对此事无能为力，换谁都没有办法的，而且你不也受了很重的伤吗？”
戈帕林用关怀地眼光望向雳，轻声发话。
雳仍深深地低下头，怀着惭愧：“老先生，你不要说了，这事...我有一定责任，小伊她死了，我无颜面对队长了，还有埃姐...”
雳意识到自己透露了任务，但也无所谓了。
“队长？埃姐？”奈特的脸上写满了问号。
帕尔萝芙也是一副困惑的表情。
戈帕林轻声笑了一下，对雳说：“我就知道你还有其他队员，对于伊琳万的遭遇，我深表遗憾。但我们能言归正传吗？可以问一些其他事吗？有关伊甸城的事？”
雳已然料到，他抬头望着戈帕林，面无表情地说：“老先生，我知道你在套我的话，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事情，但我现在没心情回答。”
奈特读懂了戈帕林的意思，他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这位雇佣兵，还是请你说说看吧。”奈特焦急地对雳说，“这次病毒爆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平民百姓真的是被蒙在鼓里啊！真相到底是什么？”
雳心想：这次任务应当严格保密，怎能轻易告知他人？
——至少现在不能。
“平民没有知情权。”雳冷冷地说，他连看都没看奈特一眼，“很感谢你们救了我，但我刚痛失了挚爱，你们现在就来质问我这些？再重申一遍，我现在没心情回答！”
奈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都被你搅和了，奈特。”戈帕林指责奈特太过急躁，又面向雳温柔地说，“你什么时候想回答了再回答，没关系的，我等着。”
奈特十分不解，他不顾戈帕林的劝阻，对雳喊道：“喂，你打算在悔恨中过一辈子吗？你还是一个雇佣兵吗？我们都失去了家人，但谁跟你一样？失去挚爱就萎靡不振的？”
话说到这儿，帕尔萝芙又想起了她的家人，不禁又哭了起来，那哭声不大却很有穿透力，听着让人心疼。
奈特这次并没有安抚她，他苦恼地看着她。
雳听闻此话，面容冷酷地说：“你所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你觉得我很多愁善感？我告诉你，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根本不需要你教我这些！”
雳冷冷地注视着奈特的眼睛，而奈特也不甘示弱，气愤地看着他。
密室里荡漾着紧张的气氛。
戈帕林连忙上前，打着圆场：“好了好了，奈特，你先冷静一下。这位雇佣兵，别生气，奈特太渴望知道真相了，这也不怪他。嗯...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这应该可以透露吧？”
雳对待戈帕林倒是性情温和，他无奈地笑了笑：“老先生，叫我雳吧，真实姓名不便透露。”
“嗯...我懂，保密工作嘛。”戈帕林也是尴尬地点点头，随后做了个自我介绍。
奈特没好气儿地说：“保密工作？哼，装神弄鬼。”
雳不理会他，他继续与戈帕林对话。
“老先生，话不多说了，你看着不像坏人。”雳说，“但我还是得见到莱娣塔的尸体才能相信你，我们去大殿吧。”
戈帕林答复道：“好的。”
雳冷着脸先一步走出，戈帕林用眼神示意奈特切勿急躁，随后便离去。
奈特无可奈何，他看看帕尔萝芙，拍了拍她的肩，两人最后离开。
他们走出密室，站在二楼走廊的木制栏杆旁，眺望着一楼大殿的场景。
然而，楼下的惨状使他们都呆住了！
原本闹哄哄的人群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狼藉。
大殿的门窗均被打破，尸体横七竖八地布满地面，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一两只丧尸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啃食尸体，时不时传来“咔嚓...咔嚓”地响声。
这场面令人绝望。
有十来只丧尸毫无目标、姿势怪异地行走。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见此情景，帕尔萝芙惊道：“这...我们怎么出去？”
她强忍着不哭出声，要是惊动了那些丧尸，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奈特惊讶地张大嘴，好半天才说出话：“莱娣塔的尸体早被吃光了吧？”
戈帕林把手放在木制栏杆上，细细观望着大殿。
“我看是没戏了。”戈帕林说，“雳，你怎么想？”
“我们还是下去看看吧，万一呢？万一她的尸体安然无恙呢？也好证明你们的清白不是？”雳从容不迫，仔细斟酌了一下，“再者说了，就算我们不查看尸体，照样得从大门出去，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要经过大殿的。”
奈特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担忧地说：“我们确实得经过大殿才能出去，但话又说回来了，我们只有一把小刀和六发子弹，这...这怎么看都像是去送死。”
戈帕林一脸凝重，低头不语。
帕尔萝芙说：“要不我们在二楼搜寻一番，有没有别的出口？我可不想下去了！”
奈特泼了盆冷水：“搜也是白搜，不是我态度消极，可什么出口会设立在二楼？除非你从窗户跳下去。”
雳嘴角微微上扬：“也不是不可能。”
戈帕林听闻此话，眼中一亮：“你想通了？”
“不。”雳说，“我还是想见到尸体，你们在上面等我，我自己下去。”
戈帕林吃惊道：“不用那么拼吧？你还受着伤呢！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啊！”
“要想证明你们没说谎，只有这一个办法。”雳冷冷地说，他转过身正要往楼梯方向去。
奈特想用话语阻拦他：“你不会要把六发子弹全打完吧？”
雳转过头，给了他们一个意气风发的微笑。
“放心吧，不会的。”他说。
（本章完）
［注：本故事内容及人物情节纯属虚构。］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