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二级路上的时候,后面的爸爸已经快不行了,一直喊呼吸困难,司机忙问:“去哪个医院?我好提前规划路线。”医生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护士帮忙转达道:“去镇上的医院,马上抢救。”听到抢救两个字,柠月的眼泪像洪水一样奔涌而出,她回头看着父亲,一边哭,一边双手合十,在心里说道:菩萨,求求你,保佑我的父亲,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柠月看着司机全力冲刺着,只求快点到达医院。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柠月在此时此刻忽然感觉到了医生这个职业的伟大。表妹是学医的,闺蜜也是学医的,柠月之前一直觉得,医生就是一个苦逼的职业,除了熬不完的夜班,就是背不完的书,考不完的试,还有找不到的对象(因为医院女多男少),即使工资再高,柠月也不喜欢医生这个职业。现在,她觉得,医生的存在,太有意义了,救死扶伤四个字,在她的脑海里,无限的放大。原来医生,是给那绝望中的人们,带去希望的救命稻草。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医生,他们再无别的救命稻草可以抓……
到了镇上的医院,柠月立马打开车门,跳下了车,司机让柠月挪动一旁的摩托车,好让他停得更靠边一些。从来不会骑车的柠月毫无推车技巧,但是她二话不说立马跑到摩托车旁,情急之中使用着蛮力开始挪车,尽管手关节在推车的过程中已经被摩托车伤到了,她依然不管不顾,继续挪。娇小的她使着全身力气,只为了能配合好所有的救援工作,她斜七扭八地挪动着救护车,司机停好车以后马上来帮忙。姐姐因为晕车,在一边狂吐。挪好车的柠月马上赶来帮忙抬担架,送爸爸去楼下急救。医生对医院里出来帮忙的护士说:“我担心是气胸。马上和医院的医生联系,把他送往负一楼去做检查。”
在检查的过程,柠月紧张得手指发麻。她一边按压着手指回血,一边等待着仪器扫描的结果。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扫描成像。最终,结果出来了,不是气胸。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柠月知道如果不是气胸的话,父亲还要被送往更高一级的医院进行治疗,柠月想到下一步就该是缴费了,便问:“在哪里要缴费?”一个护士说:“跟我到楼上来。”柠月跟着护士立马上楼缴费,交完费,爸爸也被送到了电梯口,这时柠月才注意到那个年轻的医生(此时他的口罩已经取下来了),长得好像清风明月一般,温柔,清秀,帅气,斯文,耐看,而且个子也高得刚刚好。就是假如柠月往他面前一站,刚好可以把她的肩膀完全包住的高度。那个医生向一旁的柠月妈妈解释道,“我必须要先判断他是不是气胸,如果是的话,必须马上采取措施,不能往县医院送,万一路上出了什么问题,人就没了。”柠月听到这番话,内心很感激这位负责的年轻的医生。好在,一切都好。一行人再次上了救护车,往县医院赶去。一路上,柠月都在祈祷,祈祷父亲平安无事。
到了县医院,柠月第一个冲下了车,开始找县医院的医生,父亲的担架被医生、护士和姐姐们抬了下来。柠月很快就找到了值班医生,担架马上被送进了急救室。这个时候,柠月听到急救车上下来的护士说:“赶紧把车子打开透透气,我受不了车上的味道了,太重了。”柠月一脸懵逼,爸爸身上的味道那么重吗?
柠月看着妈妈和姐姐都没有反应过来要付钱给救护车,便走到司机身边问:“这次叫救护车的费用是多少?”司机说:“600。”“马上给吗?”是的,你微信扫给我就行了,我们只要出了车,就必须收钱回去的。”柠月马上打开微信,扫了600元给司机。司机补充道:“过几天你忙完了去镇上的医院报患者的名字就可以开票了。”“好。”柠月说完,看了看远处的医生,此时他已经脱掉了白大褂,原来他里面穿的是一件带有漫画人物图案的白T恤和浅色牛仔裤。嗯,他的腿,好长。临走的时候,医生走到柠月和柠兰的跟前问:“留一个患者家属的联系方式,是不是刚才打的那个电话?”柠月忙说:“那个是我的电话。”医生说:“那行,可以的。”
顾仁之被安排住院之后,柠月和妈妈、姐姐三人轮换着照顾父亲。直到一星期后,姐姐在医院说起:“月月那天晚上你坐前面可不知道,我们后面的人,一个个的都吐了,最先吐的是那个医生,后来我们一个个的,都吐了。我下车又吐了一大堆,简直了。”这个时候的柠月才明白,原来不是爸爸身上的味道重,而是因为山路弯道太多,车速太快,所以坐在后面的人全都吐了,车里满是呕吐物的味道。柠月这才回想起在镇上医院的时候为什么那个医生没戴口罩了,原来是因为在车上吐了。想起那个医生,她的内心一阵感激,一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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