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伦希尔德攥着战报的手指猛地掐进掌心，她的脸上满是震惊。
她看见人类史册第一页的空白处浮出身影，
亚当——那个用泥土捏出心跳的始祖，此刻正站在决斗场中央。
“不可能……”她喉咙里挤出的气音被观众席的惊呼碾碎。
诸神黄昏开战至今，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感到恐惧。
亚当裸露的胸膛上跳动着不属人类的火焰，那双眼睛却比奥丁的鸦羽更黑，黑得能吸走所有光。
她突然想起创世神话里被抹去的段落，关于人类如何偷走神格的禁忌章节。
布伦希尔德的银甲开始嗡鸣，这不是警报，是兵器在向更古老的存在臣服。
她终于明白女武神契约里那条隐秘条款——当人类唤出初始之形，连神都要跪下亲吻泥土。
“0000001号文件……”她盯着亚当背后若隐若现的神明残影，那些被人类信仰篡改过的神格正在溃散。
景晨的瞳孔已经变成熔金漩涡，布伦希尔德突然笑出声，笑声惊得雅典娜的蛇发都竖了起来。
原来人类最恐怖的武器从来不是弑神武器，是连神自己都遗忘的、最原始的自己。
格蕾也意识到布伦希尔德夸张的神情，“什么？NO.1的人类？！”
亚当站定瞬间，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纹。
大象撞碎围栏，象牙挑着半截神庙石柱冲出来，
犀牛群顶翻观战台，烟尘里长颈鹿弯颈甩断神族战旗，
羚羊群踏着火浪掠过水池，溅起的水花在半空冻成冰棱。
观众席的诸神被兽潮逼得腾空而起，亚当赤脚踩着奔雷般的蹄声，每一步都让斗兽场震出新的裂口。
就算是神，海姆达尔看到亚当的那一刻，也给予了相应的尊重：“到底有谁能够预想到有着一种情况！”
“他将治理海中的游鱼，天上的飞鸟，陆地上所有会动的动物！”
“过去在神的这番祝福下诞生的这个男人，面对那位上帝，伟大的天父，也终有一天叛变！”
“他给了自己“男人”这个称呼，是男人中的男人，人中之人。”
“被赋予原罪的，人类史上最憎恨神的男人！”
“这个男人确实有资格给神一拳！”
“他是全人类的父亲，他的名字就是亚当！！”
观众席上，带着高昂的激情呼唤着亚当的名字，对于他们来说，是亚当和夏娃创造了他们！
亚当就是他们的神父！
解说员正要喊出亚当的挑战者，印度神名......神殿穹顶突然震颤。
观众席飘来焦糊味——某位神明的座椅扶手无端自燃了。
湿婆的脊椎弹出骨刺，四臂肌肉隆起时，选手通道的砖石正等待登场。
他听见背后传来拐杖点地的脆响，鼻腔里灌进陈年雷电的焦味。
“这场归我。”宙斯的拐杖尖戳进湿婆后颈，老人干瘪的胸腔突然灌满风雷声。
湿婆的第三只眼骤然发烫，毁灭神火在掌心跳动，却被拐杖传来的怪力压回经脉。
“老东西滚回宝座！”湿婆旋身劈出音速手刀，四臂残影在墙面犁出沟壑。
宙斯的手掌像铁锚扣住他手腕，指节陷进神肉半寸。
湿婆听见自己腕骨发出哀鸣，毁灭神格在对方掌心颤栗。
“你挡路了。”宙斯瞳孔里浮出混沌初开的雷云，湿婆的毁灭神火突然倒灌回灵核。
老人干枯的嘴唇贴着他耳廓：“奥林匹斯该换天。”
湿婆的骨刺寸寸折断，他嗅到宙斯呼吸里的创世尘埃。
当雷电爬满湿婆后颈的刹那，四臂神突然卸了力道。
通道外的欢呼声渗进来，湿婆盯着宙斯重获新生的肌体，喉咙里滚出砂砾般的笑声。
“别弄脏我的场子。”湿婆侧身让路时，宙斯拐杖擦着他鼻尖敲进地面。
整条通道在雷鸣中塌陷半尺，湿婆看着老人背影，
四臂皮肤下蹿起细密雷蛇——那是被压制神格的应激反应。
“临时更换出战者！”解说抹着冷汗撕毁手卡，青铜大门轰然闭合。
格蕾攥紧裙摆，琴声却穿透石壁刺进每个人耳膜。
赫尔墨斯的安魂曲？
不，这旋律像毒蛇钻进骨髓。
布伦希尔德的银甲发出哀鸣，她死死盯着竞技场。
琴弦震颤的频率和诸神心跳重叠时，裂缝从宙斯宝座下炸开。
老人拄着拐杖踏碎白玉砖，每一步都让奥林匹斯山抖落碎石。
“父亲？”波塞冬的酒杯冻在半空。
宙斯拐杖尖抵住亚当咽喉，皱纹里淌出雷光：“人类始祖啊，让老头子活动活动筋骨。”
琴声骤然拔高，诸神这才发现整座神殿在跟着音调漂浮——
赫尔墨斯跪在云端拉琴，宙斯老头的身影出现在了战场中央！
“是我！没有错！”宙斯摆出了耶的手势！
他已经耐不住想要酣畅淋漓地战斗了！
神族观众台所有神邸也是一副惊悚的表情：“没有想到，宙斯大人，第二回合就上场了。”
而人类观众席悄悄地在议论：“啊？这个弯腰驼背的老头子是谁呀？他是神嘛？”
只见景晨微微一笑：“哟！这不是宙斯老登嘛？这么老还不去养老！”
“我一拳把你废了！现在还有机会让你回去，你要是不回去。我给你挖个坟墓如何？！”
可是宙斯并没有回应景晨，优雅的曲调继续演奏。
琴弓擦过血色音波的刹那，神族看台炸开整齐的嘶吼：“GFOC！”
宙斯佝偻的脊椎砸进地面，枯枝般的手指却插进石板。
赫尔墨斯的琴弦迸出火星，每颗火星落地都炸出雷坑。
老人蜷缩的躯壳突然膨胀，青筋像怒龙撕开皮肤。
宙斯嘶吼着撕碎礼服，干瘪胸膛迸出花岗岩般的肌群，
脊椎骨刺破血肉撑起两米高的神躯。
雷电在他新生的肌肉缝隙里游走，白发化作燃烧的鬃毛。
这才是众神之主！波塞冬砸碎酒杯。
宙斯单脚踏碎竞技场，裂纹追着琴声爬上看台。
云端降下金色暴雨，却是奥林匹斯山的烟花——
雷光在穹顶炸开千万朵，每一朵都映出他结实的臂膀。
琴声骤停时，整个神殿都在他脚下战栗。
“如果亚当被称为全人类之父，那么这位大人就应当被称为众神之父！”
“不对！是全宇宙之父！！宙斯！！”
布伦希尔德摆出一脸吃瘪的表情：“想不到他居然在第二回合就上场了！”
“这真是.....意料之外呀！！”
布伦希尔德突然望着天空怪异地笑了起来：
“但是，景晨已经超越了全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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