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窄得能闻到两边的霉味。
赫拉克勒斯踩碎三块石板，看见开膛手杰克坐在正中央泡茶。
“神也爱红茶？”杰克晃了晃锡壶。
蒸汽里飘着血腥气。
赫拉克勒斯没答话。
他离杰克还有七步，脖子突然刺疼。
赫拉克勒伸手一抓，指缝间缠满银丝，细得能勒死苍蝇。
“晚了。”杰克指尖一弹。
屋顶积灰簌簌落下。
赫拉克勒斯抬头瞬间，三十七道银线同时绷断，藏着的刀片暴雨般倾泻。
刀刃折射的冷光里，他看见杰克在笑。
“雕虫小技，这样的废铁能弄伤我吗？”
“没有女武神的协助，你根本不等你伤我一毫！”
赫拉克勒斯肌肉鼓胀，皮肤泛起岩浆纹路。
下坠的刀尖在离他头顶三寸时突然凝固，接着像撞上铁墙，叮叮当当折成满地铁屑。
杰克吹了声口哨。
他脚边不知何时多了圈刀片，此刻正随着口哨声旋转，割开青砖如切豆腐。
他往茶杯里扔了块方糖，“别急。”
“刚好喝茶的时间到了，即使身为战士，喝茶时间还是要休息。”
“这才是绅士的基本教养！”
赫拉克勒斯可不管那么多，他踏前一步，整条巷子的砖缝同时迸出银光。
杰克突然掀翻茶几，滚烫的茶水泼在银线上，滋滋白烟里，无数刀片组成龙卷风，朝着神明绞杀而去。
“不是说了没有用吗？”赫拉克勒斯的声音震碎三面墙。
他任由刀锋划过皮肤，溅在砖墙上滋滋作响，他一步不退，他犹如金刚不坏之身，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杰克终于喝上了一杯热茶。
杰克将桌上的另外一杯茶递给了赫拉克勒斯。
茶杯里映出了赫拉克勒斯的倒影。
“要不要来上一杯啊？先生？”
赫拉克勒斯是正义的神，他不想跟没有武器的人对战。
他督促开膛手杰克拿上武器跟他决斗。
可是，杰克并没有理会赫拉克勒斯。
“这可是最高级的大吉岭茶！”
赫拉克勒斯的银锤裹着风声砸下来。
铁器破空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开膛手杰克早算准了落点。
他贴着墙根翻滚，旧呢子大衣刮在生锈的消防梯上。
锤头砸进水泥地，碎石子崩到他靴跟。
“蠢货。”杰克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枪管从袖口滑出来时，他看见赫拉克勒斯腰间的旧伤疤。
子弹擦着希腊神祇的耳垂飞过。
赫拉克勒斯歪头躲闪的瞬间，杰克扯动藏在扳机后的钢丝。
子弹突然裂开，弹出带倒刺的钩爪，深深咬住对面楼顶的排水管。
钢丝骤然绷紧。
杰克像被钓竿甩起的鱼，后背撞碎玻璃幕墙。
碎碴子雨点般往下掉，他听见赫拉克勒斯的怒吼震得整条街的窗户都在颤。
“抓到你了。”赫拉克勒斯攥住钢丝的手青筋暴起。
银锤在掌心转了个圈，锤头对准半空中的黑点。
杰克却在笑。
他任由身体悬在十二层楼高空，从怀里摸出折叠刀。
刀刃弹开时，钢丝发出即将断裂声响。
“松手。”他对着下方喊。
刀尖已经抵住钢丝最细的那截。
赫拉克勒斯的锤头在高空中旋转。
他看见杰克另一只手举着打火机，火苗正舔舐钢丝缠绕的节点——那里浸过煤油。
“三。”
杰克数得轻快。
钢丝断口开始冒青烟。
银锤砸进墙体的刹那，杰克割断了最后一根钢丝。
他展开了披风，像片枯叶飘进对面的楼宇间。
赫拉克勒斯现在的手里握着一根废弃的发烫铁丝。
开膛手杰克又一次在赫拉克勒斯的眼皮地上溜走了。
赫拉克勒斯瞪圆双眼。肌肉绷紧。青筋暴起。
脚底水泥地炸开蛛网纹。
他像炮弹般窜上半空，银锤从云层里跌落，正巧砸进他攥紧的掌心。
锤头裹着气流砸向杰克后心，风声撕裂了十层楼高的广告布。
杰克在空翻途中拧腰。
锈迹斑斑的剪刀从后背掏出，刃口咬住锤面。
金属相撞的脆响震得路灯齐刷刷熄灭，剪刀却像饼干渣般剥落。
十一妹赫萝克发出惊恐的声音：“景晨哥哥，怎么办？”
“剪刀碎了！！！”
“赫拉克勒斯的力量太大了！”
“你还有其他武器吗？”
“我还想继续和哥哥共舞！一起挪动身躯！！享受精彩绝伦之夜！”
“你的这一把神器就这么脆弱？！”赫拉克勒斯喉咙里滚出闷雷。
银锤压着剪刀残骸往下碾，杰克的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杰克突然松手。
身体借着锤劲向后仰倒，像片羽毛飘向地面。
下坠途中踹碎某户人家的玻璃窗，借着反冲力稳稳落地。
碎玻璃还没沾到鞋跟，他已经猫着腰钻进巷子。
赫拉克勒斯跟着砸进小巷。
银锤拖在地上擦出火星，把积雨污水井盖碾成铁饼。
两边的砖墙被他肩头撞出凹坑，裂缝里爬出惊慌失措的老鼠。
...
观众席炸开了锅。
戴眼镜的男人攥皱了前排椅背大喊：“武器碎了！那疯子连把像样的刀都握不住！女武神是不是疯了？让开膛手这种货色？”
隔壁纹身大汉突然吼回去，“闭嘴。杰克还没倒！相信他是有办法逆转的！”
神族看台爆发出哄笑。
宙斯把麦酒罐砸在桌上，“人类果然脆弱。赫拉克勒斯，碾碎他！”
“我这一回没有选错人了！半人半神的赫拉克勒斯就是克制半人半神的女武神！”
奥丁的独眼眯起，“别急。那开膛手杰克眼里有火。”
阿瑞斯的表情满是疑惑：“不对劲！”
“雷神之锤和海神三叉戟这种上品的神器都无法敲碎女武神的武器。”
“怎么一个银锤这么轻松就能将女武神的武器敲碎了？”
“难道，那一把剪刀不是神器？”
“但是，这也不对呀！剪刀上绽放着绿光，正是女武神的标致！”
“倒地是在哪一个环节出事了？”
竞技场中央，杰克甩着流血的手掌笑出声。
银锤在地面砸出深坑，赫拉克勒斯踏着碎石逼近：“怕了吗？杀人狂魔。”
杰克突然跃起，靴跟踹在锤面上借力后空翻，“怕？怕你砸不碎我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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