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混沌初啼·墨玄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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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髓玉台的冰蓝光芒如同退潮般收敛。苏瑶胸口,那枚鸽卵大小的混沌星核缓缓沉入肌肤之下,只留下一圈暗紫色漩涡状的星纹,如同宇宙烙印。她缓缓坐起身,动作带着新生的滞涩感,长发无风自动,发梢竟凝结出细小的冰晶星屑。

“瑶儿!”林逸一步上前,想握住她的手,指尖却在触及她皮肤的刹那顿住——那触感温润依旧,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与冰冷,仿佛触摸的不是血肉,而是宇宙深空。

苏瑶抬起头,那双曾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瞳孔深处,细小的星渊漩涡缓缓流转,映照着林逸焦灼的脸庞。她微微蹙眉,似乎在努力适应着什么,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空灵回响:“林逸…我…感觉很奇怪。很冷…又很…辽阔。好像能听到…星辰的低语…”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虚空,一缕细微的、如同星尘般的暗紫色能量丝线悄然浮现,又迅速湮灭。

“是混沌星核的力量。”林逸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声音尽量平稳,“它在改造你的本源,需要时间适应。”他目光扫过她心口的星纹,开灵眼清晰“看”到星核内部,青金色的世界树根须与暗紫色的星渊漩涡正以一种玄奥的轨迹缓缓交融,形成一种全新的、充满未知的平衡。

“师姐!你吓死我了!”琉璃操控着蜘蛛探测器扑到玉台边,虚拟影像绕着苏瑶转圈扫描,“生命体征稳定!能量读数…卧槽!这波动快赶上初号了!就是属性有点…冰得吓人!”

“水灵本源融合了星渊特性,自然偏寒。”灵植峰的白发长老抚须,眼中既有欣慰也有凝重,“苏师侄福缘深厚,竟能因祸得福,融合此等奇物。只是这力量…前所未有,需慎之又慎。”

苏瑶尝试着调动体内力量,一层薄薄的、流淌着星光的暗紫色水幕在她体表浮现,散发出冰冷的防御力场。她看向林逸,星渊漩涡般的眼眸深处,那份熟悉的温柔与信任并未改变:“不管变成什么样,我还是我。这力量…我会掌控它。”

林逸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一丝,重重点头:“我们一起。”

第一节星骸共鸣·幼苗异动

“警报!检测到超大规模空间褶皱波动!来源…方舟核心区!”陈薇的尖叫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主控光屏上,代表空间稳定性的曲线如同悬崖般暴跌!

几乎同时!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粘稠、仿佛亿万只眼睛同时睁开注视的恐怖意志,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星核之隙!星髓玉台的冰蓝光芒被强行压制得如同风中残烛!环绕平台的七彩星云幕墙剧烈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远处悬浮的星辰投影如同信号不良般疯狂闪烁、熄灭!

“是它!星渊之眼!它苏醒了!”琉璃的声音带着惊恐的颤抖。

“不…不止是苏醒…”林逸脸色剧变,开灵眼穿透空间阻隔,望向方舟核心方向。他“看”到的不再是模糊的意志投影,而是一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由无数旋转的星渊黑洞构成的冰冷竖瞳!竖瞳的目光穿透层层甲板与空间,精准地锁定在…苏瑶心口的混沌星核之上!那目光中充满了贪婪、渴望,以及一种…找到完美容器的冰冷欣喜!

“它在呼唤…我的星核…”苏瑶捂住心口,脸色瞬间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心口的星纹爆发出刺目的暗紫光芒,内部的混沌星核剧烈搏动,竟隐隐有脱离掌控、投向那竖瞳的迹象!她体表刚刚凝聚的暗紫水幕瞬间崩解!

“瑶儿!守住心神!”林逸厉喝,镜纹光芒暴涨,世界树幼苗的虚影在他身后怒展枝桠,磅礴的生命意志混合着镜纹的守护之力,化作一道青金色的精神屏障,强行笼罩住苏瑶,隔绝那来自星渊之眼的恐怖呼唤!

“源生共鸣!最大功率!”G-17翡翠眼眸亮到极致,源生之树根系深深扎入星髓玉台,翠金色的生命调和之力如同洪流注入苏瑶体内,协助她稳定躁动的混沌星核!

星核之隙剧烈震荡!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发出细密的碎裂声!冰晶平台边缘开始崩解,化为虚无!

“空间结构正在崩塌!星渊之眼在强行锚定这里!”陈薇的声音带着绝望,“我们被困住了!它在把我们拖向核心!”

“初号!准备空间跳跃!目标锁定…星核之隙外围!”林逸当机立断。必须立刻脱离星渊之眼的直接锁定范围!

“空间坐标…锁定…能量…注入…”初号胸口的翠青湮灭之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庞大的身躯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空间迁跃符文。

就在迁跃引擎即将启动的刹那!

异变再生!

林逸识海中,那株扎根宇宙、枝叶繁茂的世界树幼苗虚影,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并非恐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渴望?幼苗的根系疯狂舞动,枝叶间流淌的宇宙灵光前所未有的璀璨!一股强大到难以抗拒的“拉扯感”顺着幼苗的根系传来,目标直指——方舟核心区,星渊之眼所在的方向!

“幼苗…在渴望…吞噬它?!”林逸心神剧震!世界树幼苗竟然对那代表着终极毁灭的星渊之眼产生了吞噬的欲望?这念头疯狂得让他头皮发麻!

“林逸!迁跃引擎过载!空间锚被未知力量干扰!”琉璃的尖叫传来。初号体表的迁跃符文明灭不定,能量输出极不稳定!

星渊之眼的意志冲击更加狂暴!苏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带着星屑的血丝,心口的星纹光芒明灭不定,混沌星核的搏动几乎要挣脱青金屏障!

内忧外患!进退维谷!

“不能跳!”林逸猛地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他强行压制住世界树幼苗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吞噬渴望,对着初号吼道:“放弃迁跃!所有能量!注入星髓玉台!加固空间!我们…去核心!”

“你疯了?!”琉璃失声尖叫。

“听他的!”苏瑶挣扎着抬起头,星渊漩涡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厉色,“躲不掉…那就毁了它!”

第二节墨玄临尘·虚空王座

初号胸口的翠青光芒瞬间转向,磅礴的能量洪流轰然注入脚下的星髓玉台!冰蓝光芒暴涨,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空间结构。环绕平台的星云幕墙在狂暴的意志冲击下艰难地维持着。

星核之隙如同怒海中的孤舟,被无形的巨力拖拽着,撞破层层空间褶皱,朝着方舟最核心的黑暗深渊坠落!

轰隆隆!

剧烈的颠簸与空间撕裂感传来。当震荡平息,星云幕墙外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里没有金属甲板,没有仪器设备。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缓缓旋转的黑暗虚空。虚空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星辰残骸、冻结的星舰碎片、以及扭曲凝固的空间乱流带,构成一片死寂的宇宙坟场。坟场的中央,悬浮着一座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岛屿”。

那并非实体物质构成。它更像是由无数层叠、破碎、相互嵌套的空间断层强行粘合而成。断层的缝隙间,流淌着粘稠如石油的暗紫色星渊能量,如同这座岛屿的“血液”。岛屿表面,耸立着无数扭曲的、由凝固的星渊物质构成的尖塔和骸骨般的建筑,散发出令人作呕的亵渎气息。

而在岛屿的最高处,一座由巨大星兽颅骨和无数空间碎片拼凑而成的虚空王座巍然矗立。王座之上,一个身影静静端坐。

他穿着残破的星轨议会最高议长制服,布料早已被暗紫色的星渊能量侵蚀得如同腐烂的苔藓。他的面容依稀能看出墨玄本体的轮廓,却覆盖着一层流动的、半透明的暗紫色晶质皮肤,如同戴着一张诡异的面具。面具之下,没有眼睛,只有两团不断旋转、吞噬一切光线的微型星渊漩涡!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身后悬浮着的那轮“光晕”——并非光芒,而是一个直径数十米、不断向内塌缩旋转的微型星渊奇点?!奇点散发出纯粹的、渴望终结一切的湮灭气息,正是之前那只冰冷竖瞳的本体!星渊之眼!

此刻,那星渊之眼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穿透虚空,牢牢锁定在星髓玉台上的苏瑶身上,更准确地说,锁定在她心口那枚混沌星核之上!贪婪的意志如同实质的触手,不断冲击着青金屏障。

“终于…来了…”王座上的身影缓缓开口。声音不再是电子合成音,而是混合了墨玄原本的声线、星渊的嘶鸣以及无数灵魂哀嚎的诡异三重奏,直接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响起。“完美的钥匙…混沌的雏形…吾主苏醒的祭品…”

他缓缓抬起覆盖着晶质皮肤的右手。掌心上方,一团粘稠的暗紫色星渊能量缓缓凝聚、拉伸,最终化形成一柄造型狰狞、不断滴落着湮灭液滴的虚空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不断搏动的暗红色晶核,散发着与之前血祭晶石同源、却强大百倍的血月波动!

“墨玄…”林逸踏前一步,将苏瑶护在身后,焚烬之根在掌心无声凝聚,青金色的根须缠绕着新生的混沌星芒,散发出凛冽的杀意。“把自己卖给星渊当看门狗,就是你追求的‘大计’?”

“看门狗?”墨玄(星渊形态)头颅微微偏转,那漩涡构成的眼睛“看”向林逸,带着一种高等生命俯视蝼蚁的漠然。“你…不懂。血肉苦弱,终归尘土。唯有融入星渊,拥抱寂灭,才是生命…最终的升华与…永恒。”

他手中的虚空权杖轻轻一顿。

嗡!

王座下方,粘稠的星渊能量海骤然沸腾!无数由纯粹星渊能量构成的、形态扭曲怪诞的虚空猎犬咆哮着凝聚成型!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如同流动的暗影,獠牙利爪由空间裂缝构成,猩红的能量眼珠死死盯着星髓玉台,发出无声的嘶吼!

“清理掉…劣化的样本。”墨玄的声音冰冷无情,“钥匙…留下。”

吼——!!!

数以千计的虚空猎犬化作暗紫色的毁灭洪流,撕裂虚空,朝着星髓玉台疯狂扑来!所过之处,漂浮的星骸碎片无声湮灭!

“初号!火力全开!琉璃!雷狱覆盖!灵植峰弟子!结万木森罗阵!”林逸的咆哮如同战斗的号角!

“吼!”初号胸口的翠青湮灭之核爆发出毁灭光潮,双臂的灵能炮口喷吐出密集的净化光束弹幕!

“雷狱天殛!给老娘轰!”星梭号化作雷霆之源,狂暴的雷柱交织成毁灭电网!

灵植峰长老弟子们盘膝而坐,青木灵力汹涌而出,在玉台外围构筑起层层叠叠、流转着古老符文的巨大灵植藤蔓壁垒!

轰!轰!轰!轰隆隆——!!!

毁灭的洪流与生命的壁垒轰然对撞!能量湮灭的光芒将这片死寂的虚空坟场映照得如同炼狱!暗紫色的虚空猎犬在雷光与净化光束中哀嚎湮灭,但更多的悍不畏死地扑上,用利爪和獠牙撕扯着藤蔓壁垒!灵植壁垒剧烈震颤,不断有藤蔓被撕裂、化为飞灰!

“数量太多了!能量消耗太快!”琉璃的声音带着焦急。

“劣等的挣扎…”王座上的墨玄漠然注视着下方的激战,手中的虚空权杖再次抬起。这一次,权杖顶端的血月晶核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血月…召来!”

随着他冰冷的声音,星核之隙外围的虚空中,那些漂浮的、巨大的星辰残骸表面,突然亮起无数道血红色的能量纹路!纹路迅速蔓延、连接,构成一个覆盖了数片星骸区域的庞大血月召唤阵!

嗡——!!!

空间剧烈扭曲!一道直径超过千米、由纯粹污秽血月能量构成的巨大光柱,如同天罚之矛,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跨越战场,狠狠轰向星髓玉台!目标直指正在全力维持灵植壁垒的灵植峰众人!

这一击蕴含的污秽与毁灭之力,远超之前的任何攻击!一旦命中,万木森罗阵必破!灵植峰弟子将瞬间化为飞灰!

“不——!”林逸目眦欲裂!焚烬之根全力爆发,试图拦截,但距离太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比他的念头更快!

是苏瑶!

她不知何时已悬浮而起,挡在了血月光柱的必经之路上!心口的混沌星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她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玄奥的印记,星渊漩涡般的眼眸中冰冷与决绝交织!

“星渊…归流!”

随着她清冷的低喝,那毁天灭地的污秽血月光柱,在即将吞噬她的刹那,竟如同百川归海般,被她心口的混沌星核疯狂吞噬吸收!暗紫色的星纹光芒暴涨,将苏瑶映照得如同虚空女神!磅礴的血月能量被混沌星核强行转化、压缩,最终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枚剧烈跳动、散发着不祥红光的能量球!

“还给你!”苏瑶眼中厉色一闪,双手猛地向前一推!

轰——!!!

那枚高度压缩的血月能量球,如同逆袭的流星,带着刺耳的尖啸,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狠狠轰向虚空王座上的墨玄!

墨玄那漩涡构成的眼睛,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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