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拿着竹筒匆匆忙忙的送到时渊面前,“陛下,这是国师大人刚才派人送来的。”
时渊拿起竹筒打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尽是杀意,“越明,传令下去,召集禁卫军去宫门。”
“是,奴才领命。”
宫门口,沈濯带着洛衡和自己的几个亲卫在宫道上跑,宫道上空无一人,这里的异常让沈濯害怕。
当他们跑到宫门口,发现宫门已经关起来了,城墙上是黑压压的禁卫军,手持弓箭对着宫道上的十几人。
“平西王世子,这是要带朕的人去哪里?”时渊的声音在寂静的宫道上显得异常大声。
忽有风起,黑暗里金铁微响,四面高墙同时探出弩机,箭簇淬银,寒光映雪,像一场提前埋伏的星雨。
沈濯把洛衡护在身后,对亲卫道:“带阿衡走。”
“我不走,你带着你的人。沈濯你不该来救我的。”见到这么多禁卫军,洛衡也是害怕的,她知道今天是跑不了的。
沈濯拿出一个锦囊,强硬的塞给洛衡,“阿衡。”
沈濯目光炙热坦诚,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道:“答应我,永远带着。”
时渊在城墙上看着这刺眼的一幕。
时渊冷冷吐出两个字:“放箭!”
沈濯把洛衡推开,吩咐亲卫,“把她带走。”
亲卫上前抓住洛衡就离开。
此时的洛衡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任凭她如何挣扎,都被沈濯的亲卫带走,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沈濯是偷偷进宫,他计划好一切,本以为天衣无缝,没曾想,时渊对洛衡那么重视,全部的禁卫军都出动了。
沈濯带进来的人本就没有几个,如今护送洛衡又离开几个,如今他的处境很危险了。
在宽阔的宫道上仅仅只有这几人,避无可避,亲卫把沈濯死死护在中间。
箭矢在时渊一声令下,纷纷落下。
沈濯看着亲卫一个一个的倒下,直到宫道上只剩他一人。
一箭射中沈濯的左肩。
一箭射中沈濯的腹部。
一箭射中沈濯的右腿。
一箭又一箭射中沈濯。
“沈濯!”
沈濯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满是血迹,身上都是箭矢。
洛衡的眼里满是泪水,她跑向沈濯,没有一丝犹豫。
沈濯转身抬头,只看到了洛衡一人,“阿衡?”
时渊下令停止放箭,他从身旁的侍卫夺过弓箭。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走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洛衡上前抱住沈濯,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带着哭腔说道:“沈濯,他们都死了,你就不该来救我。”
“你不来救我,就不会这样。”
沈濯小心的避开,尽量不让箭矢碰到洛衡。
“抱歉,是我没能保护好你。我应该多带些人来的。”沈濯抱着洛衡,柔声细语的安抚着。
时渊大笑着,笑得讽刺,道:“真是情深。”
时渊搭弓,对准沈濯,这箭射中沈濯的后背。
“噗”沈濯吐出一口血。洛衡慌慌忙忙的擦着沈濯嘴角的血。
“阿衡,如果当初我派人保护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被人掳走,我们是不是已经大婚,你会是我的妻子。我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你别说了。”
沈濯半跪在地上,洛衡努力想要扶起沈濯,可是她没有力气。
沈濯把头靠在洛衡肩上,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阿衡,别动,让我在好好抱抱你。”
“噗”又是一箭。
“阿衡你是不是在怨我,怨我退缩,怨我没有娶你。”
洛衡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怨你,从来没有。”
“进宫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关系。”
“沈濯,你起来好不好,我们走,离开这里。”
“阿衡,抱歉,我以后保护不了你了。”
沈濯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塞进洛衡手里,“阿衡这是我能留给你最后的东西,若有机会,离开这里,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不要,我只要你,沈濯,我只要你。”
“真好,能听阿衡这样说真好。”沈濯的声音一点点变小。
洛衡失神片刻,仿佛有什么哽住喉咙,她喊道:“沈濯,沈濯。”
沈濯的双眼闭上,毫无生息的躺在洛衡怀中。
洛衡死死抱住沈濯,满身都是沈濯身上的血,她直直的看着沈濯,恍惚又无措,无限的绝望在心中漫延。
时渊一点也看不下去,他把弓随手一扔,快步走到下面,他强硬把沈濯扒开,抱起洛衡。
洛衡怨恨的看着时渊,张口死死咬着时渊的肩膀。
“嘶”时渊吃痛出声。
时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他吩咐道:“来人,沈濯未得传召,私自入宫,把他的尸体剁了,喂狗。”
洛衡松口,时渊望着怀里人,正用一双充满憎恨的目光看着她,时渊感到极其不自在。
洛衡的唇上沾着血迹,是时渊的血,她道:“你敢!”
“朕是天下之主,有什么不敢的。”
“放过他。”
“不可能。”
洛衡乞求的看着时渊,“我告诉你池清舞在哪里,你放过他。好不好。”
洛衡后悔了,如果知道放走池清舞会害得沈濯因她丧命,她绝不会放走池清舞。
要是在时渊逼问她时,告诉时渊就好了。
洛衡恨极了时渊,更恨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妄为。
时渊冷笑一声,“晚了。”
洛衡伸手掐住时渊的脖子,威胁道:“送他的尸身回去燕城。”
时渊根本不怕,任由洛衡掐着。洛衡底气不足,眼底划过一丝绝望,问:“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做我的妃子。”
“你对沈濯怎么样,就对我怎么样。”
“放了他。”洛衡道。
时渊一时没反应过来。
“放了他。”洛衡重复一遍。
“好。”时渊笑着答应。
时渊把洛衡放在他的床,洛衡侧过身,闭着眼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时渊看了半响,离开宫殿。
越明看着时渊肩上的伤,担心道:“陛下,太医已经来了。”
时渊看了一眼肩上的伤,道:“让他留下药,其他的不用管。”
“陛下真的要留下洛衡?”
时渊没有说话,漫不经心的扫了越明一眼,越明连忙跪在地上。
“陛下,我去接洛二小姐进宫时,曾听她喊洛大小姐,冒牌货。”
时渊目光一凝,周围气温瞬间下降几个度,“你说什么?”
“奴才,之后打听一下,洛希曾在及笄礼前一天失踪,找回来后,据说忘了很多事,原本沈濯和洛希的婚事将***西王都来了京中,可后来不知怎么的,沈濯就离开了,这两年都没有来盛京。”
“而洛希被找回来之后,行为举止与之前大不相同。后来的事,陛下都知道了。”
时渊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传大学士入宫。”
时渊连夜召洛父进宫的消息一下就穿出去了。
洛父在时渊那里待了很久才出来。
众人都还在猜测的时候,第二日就传出沈濯私自入宫,意图掳走宫妃,就地诛杀。
与之同时的是洛衡被封妃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