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这一带的治安挺好,没想到竟能遇到这种人。她出于本能地害怕,同时又打心眼里鄙视对方,不可能屈从这般无赖行径。
“我没钱。”
“没钱?”
“嗯,我就穷学生一个,身无分文呢。”
她搂紧怀里的题册,竭力思考怎么才能逃脱掉。
“你说你身无分文,我不信……”
谁知,他俩嬉笑打量的目光越来越猥琐,像两只大老鼠一样将她逼向墙角:
“……除非让我们搜你的身,看看你身上……是不是真没有……”
他们说着竟就将“爪子”伸向她的胸口,她用书册一拍一砸,狠狠甩他们脸上,掉头就跑!
她一边跑一边呼喊,眼瞧着就要冲出通道了,奈何被他们追撵上。他们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重重地摔到了墙边上。
“别动啊小妹妹,让哥哥们爽一下啊,嘻嘻……”
他们说着恶心的话,像两只发狂的怪物,黑压压伏身过来箍住她的双手,捂住她的嘴就要将她撕碎一样。她惊恐之至,感觉手心竟开始莫名地发烫,霎时,一道敏捷的身影“唰”地一下“横空闯入”,将这俩街溜子踹到了几米开外的水泥地上!
昏暗的地下通道里,那身影三两下子,就将这俩街溜子打得满地找牙、哀呼连天,趴在地上直求饶。之所以说那是道身影,是因为他实在身手不凡、形影如风。
想不到他竟还是个练家子?!!
“顾晓幸……你还好吧?”
她瞠目结舌愣在原地,见江枫就这样浩然正气地,一脚踏在街溜子的后背上,高高挺立在她的面前,对她伸出援手。
他好像周身都发着光!
“我……我想报警……”
“?”
“不能让他们再去……欺负别人。”
“好……我同你一起去。”
她仿佛又看见“小枫”在对她安抚地、治愈地笑了笑。
派出所里,因为他俩还是未成年,所以家长也都被通知赶来了。她见养父“感激涕零”地握住江枫的手,一个劲地称赞道谢,还要送他一面锦旗。江枫不好意思地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奶奶。
他的奶奶笑眼弯弯,慈蔼又富有神采的样子,鼻梁间的一点红痣彰显着她的从容与智慧,不像寻常的花甲老人。
奶奶还细心发现她的手掌心有擦伤,仔细端详后,还用药水为她消毒擦拭,真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呢。
难怪先前在地下通道里时,她会感觉手心发烫,原来是因为有擦伤啊。伤口太过疼辣,就造成了一时发烫的错觉吧,她想。
她当时又怎会想到,那也有可能是她的灵力要觉醒了呢?在那危机关头,江枫的赫然出现,缓解了她极度紧张的情绪,所以,她险些觉醒的灵力,又接着“沉睡”了去。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一切还真是阴差阳错呀!
那天晚上,江枫就成了她心里最闪耀的存在。
不管他是不是小枫,即使后来,她也知道了答案,但其实,早在那天晚上,他就已然成为了她心目中的“小枫”!
后来,学校举行了开学摸底考试。成绩出来后,班里就调整了座位。令她心里小鹿乱撞的是,班主任竟把他安排成了她的同桌!理由是要他俩互相学习、促进交流……
“其实,我奶奶那天跟老刘说,希望我能和一个乖学生坐一块儿,耳濡目染,督促我学习……”
江枫表面一副“失去自由,生无可恋”的模样,还不舍地回头瞅了眼后排的空位,但其实,在他回头的瞬间,她捕捉到了他嘴角一丝上扬的弧度。
“好,那我就依你奶奶说的做吧!”
“哈?不是吧顾晓幸?!”
她有意逗他,“郑重其事”地把他压在教材底下的小说没收了。那书封面也是奇怪,像是壳子外面又套了层书皮,她好奇地翻开,忽然“啪”!江枫立即扑过来把书合上了!眼里流露出鲜有的惊慌!
他的手就这样不小心地,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令人晕眩的窒息……
“什么嘛……”
她强装淡定地缩回手,其实已被“电”得外焦里嫩:
“鬼鬼祟祟的样子……”
“这书……不适合你看。”
江枫闪烁其词。此时,他的脸也一定红透了,她都不好意思看他。
“还不适合……说得好神秘呢……”
她甚至都顾不上对那书页的好奇,只庆幸教室里没人注意……
现在回想,或许那时,她就已经沉浸在了草长莺飞的季节里,谱写自作多情的篇章了吧。
可那段时光,真的就像阳光下的牛奶浴,她每天都充满期待。
她期待着早早地去教室,练着习题早早地就能见到他;期待着“找他茬”,打着“互相督促”的旗号,没收他爱偷看的古怪书,然后看他“死乞白赖”地向自己要;期待着自己的超大号保温饭盒里,能多装些美味的菜肴,然后分享给他;期待着晚自习后,他“顺道”要同她一起回家……
自从她在地下通道里遭遇了街溜子后,养父母就给她备了一支强光手电筒,说是防身用。可江枫说她单靠这个没用,若是跑不快依然白搭,还得增强体魄,加强锻炼。因此,她又多了一份期待。
那些日子,在黄昏时分的操场上、林荫道间,他会带着她一起跑跳锻炼。他们也会听那时的歌曲,她听着他爱听的歌,那些旋律真好听。
有时,他们会去那家音像店里,海淘新出的专辑。他兴高采烈地淘到一张珍藏版的,会送给她听。他不知道的是,那些曲调、旋律,都是因为他,她才那么爱听。
那些她曾以为很矫情的歌词、诗句,也都是因为他,她才那么爱听。
而她有时,也会带他去附近新开业的书店里,帮他挑选有用的题册、书籍。
她还会拉着他去新开放的喷泉广场,一起坐在喷水池前的阶梯上等日落,然后看五彩的水柱散射喷涌、变幻莫测……
她不在意班里一些女生的目光,她们或艳羡,或“吃瓜”,或恶意造谣,或对她指指点点,她都不在意。她不过是暗暗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她要把这份喜欢化作激励,在尚未成熟的时间里,姑且以“友谊”的名义,全心全意地给予他。
她将他画在了一本集题本上。那天下午,他枕着手臂静静趴在课桌上,阳光正好斜斜一缕,探进窗户洒在他的碎发间、校服上。她一时兴起将这一幕画了下来。身旁的他打着瞌睡,呼吸均匀而细微,她一边画着,一边为自己拙劣的线条笔触逗乐了。
她暗暗想,等到毕业时,她再把这集题本送给他,告诉他里面有惊喜。她忍不住想,当他翻到这一页时,他会知道,她喜欢他吗?这幅画对他而言,会是惊喜,还是惊吓呢?
渐渐地,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沦陷进了“有他在的世界里”。这份光明磊落的“友谊”背后,是她不敢言说的留恋与期待。
而她也曾从他的眼中,读到过迷离的温柔,犹如镜花水月,朦朦胧胧。
就像他送给她的那只小兔子,明明只是他随口一说,要作为损坏她暖手宝的“弥补”,但那又像是他精心为她准备的礼物。那是一只长得很卡通的宠物兔,像极了她纸筒上的小花兔,她没想到,真有那么可爱的兔子,会出现在现实中!
而他的所有回应,那些看似平常的,不平常的,有意的,或无意的……都逐渐令她琢磨不透,又深陷其中。
就好比那一次,她恰好在值日当天遇上肚子疼,他不明缘由执意要带她去校医务室,还替她干完了所有要干的体力活。那天之后,班里就有女生想逗他,或纯属想占便宜,请他帮忙,他都不帮。
“你为什么不帮她们呢?”
“我又不是帮扶中心的,不想帮。”
“那你上次还帮我……”
“你和她们不一样。”
他脱口而出。
“我和她们有什么不一样呢?”
她暗自欣喜,隐隐期待着,可他顿了顿,眸光又辗转回落到笔记本上,嘴角还浮出一丝“贱兮兮”的弧度,对她说:
“你要是累趴了,我上哪去找这么好的笔记抄呢?”
她:“……”
他有时还真是令她“手痒痒”得慌!
然而正是因为他们这种朦胧的牵扯,日复一日地累积着,才逐渐令她开始相信,却又始终带有一丝怀疑,在他们朝夕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他是否也萌生了与她同样的期待呢?他是否也在默默守着一个不可言说的约定,等待时机呢?
他也有那么喜欢她吗?
她如此期待着……
渐渐地,她开始难以自抑地,在意着这些事。她在意他的种种回应,在意他的内心世界里,是否留有她的位置。她的节奏好像被他打乱了,她好像粘在了自己编织的迷网上,网中央是他,而受困的却是她自己。
三年的时光如梭,随着毕业季的到来,她越来越不希望有一天,她真会与他别离。
“毕业后你想去哪呢,江枫?”
她曾试探地问他。
他不知道,其实她那时甚至都天真地想过,以他俩的成绩,他们完全可以争取考同一所大学。他去哪,她就去哪。
要是能留在莺城就更好了,这里不仅有巍峨名校,环境也是温馨秀丽的,不像相邻的烊城,那里充满了钢筋混凝土的冰冷气息。她曾在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
那天,他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十分郑重。就好像他也意识到,她不仅仅是在问他择校的事而已。
他好像有很重要的话,想要对她说。
“明天,顾晓幸,明天午后,我一定会告诉你……我的答案。”
他富有悬念的回答,令她不禁想入非非,充满了期待!
那天午后,她在教室里等他。她知道,他一定不只是想告诉她有关择校的事。直觉告诉她,他好像就要揭晓那个答案了,而这仪式感拉满的等待,令她不由地开始紧张。她紧张又期待地趴在课桌上,安安静静地等着他。
然而他的脚步声停在了教室门外……
他食言了。
那天,那个噩耗对他来讲,应该是一道晴天霹雳吧?!
当时,他甚至都顾不及她的呼唤,匆匆转身就奔去了老师们的办公室……
那天她得知,他的奶奶突遭意外去世了,具体是什么意外,只听班主任说是煤气爆炸一类的。她知道后非常震惊,多好的一位奶奶啊,怎么突然就……真是世事无常!
那几天临近高考,她辗转反侧,独独担心着他。她难以想象他有多难过,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公殉职了,现在他相须为命的奶奶竟然也……
可他接连好几天都没来学校,甚至不怎么回她信息、接她的电话。
她开始胡思乱想,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儿。那天,她甚至痴痴傻傻地,一鼓作气下了决心,要去找他。她要当面把那宝贵的集题本送给他,让他翻开那一页,然后告诉他,她喜欢他,告诉他,她要陪他一起度过重重困难,走出伤痛,一起度过往后的风雨彩虹。
可是那天,却成了她迄今为止,最不堪回首的一天。她真想拿块砖头拍死那时候的自己!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当她终于在他家楼下见到他时,他出乎意料地平静。平静之下,似乎还有一点冷淡。
她告诉他大家都很担心他,如果需要帮助,她一直都在这里。然而他的回应不咸不淡。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不知是不是雨太大的缘故,她敏感地察觉到他的一丝疏远,不似以往。他甚至都不怎么看她。
他的反应,好像一堵墙,将她那些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告诉他的话,都挡在了墙栏外。
她不解,却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开门见山地问他,有关那个答案。
他只说他要去柚州了,可能不再回来了。
这就是他的答案。
他看似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她一遭回味,心默默地凉了一大截。
他甚至都不愿跟她解释,为什么他一定要去柚州,去那个教学资源一般,与他的成绩和能力都不匹配的地方。他只说去那边,不仅是因为上大学的事。
他只说,去那边更重要。
去那边更重要……
她仔细抿着这句话的含义。
她想不通,什么事,究竟是什么事会比他的前景更重要?什么事比他们能不能在一起,更重要?
什么事比她更重要?!!
他可能压根就没想过要跟她在一起。
对他来说,她可能压根就不重要!
她凭什么想在他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呢?
她又不是他的谁!!!
那天,她恍然发现,原来一直以来,都只是她在一厢情愿。
原来她就是一个笑话!她足足当了三年的笑话!那些指责她的女生说的没错,她就是贱!
那天,风雨交加,她站在他面前,从没觉得自己这么不堪过。
那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竟这么犯贱!
或许是天意,那天,她的集题本当着他的面,掉进了积水中。那幅画,花了。
她彻底被他击溃了。
回到家,她把自己锁在卧室里,整整哭了一个晚上。
养父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她是因为那些弄脏的题册伤心不已。
那页模糊了的画就摊放在她面前,像被丢弃的她一样。不是被拒绝,是直接被丢弃了。
那天,她在他家楼下那么狼狈,当她落魄地跑开时,甚至都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
可他没有追过来,他甚至连条短信都没有发。
没有,没有,都没有。
他就让她那样伤心地淋着雨跑回家,无动于衷。
说不怨是假的,可她都没有资格责怨他。她拿什么身份去责怨他呢?一直以来,好像都只是她一个人在演内心戏。
后来,班里组织的散伙饭她都没去。她不想再像个笑话一样,出现在那些人的面前,她更不想在那应景的氛围里,再见他时失控、崩溃。
她听说他也没去。
他甚至都没想再最后看看她吗?!
再后来,成绩出来了,她如愿考上了莺城大学。可当她再次走过莺城的大街小巷时,满脑子都是有关他的回忆。好像他们过去的种种,都在这座城市罩了一层阴影。
她感觉自己连同这座城市,都被他抛下了。他甚至都不用负责任,说离开就离开了。
她至今都想不通,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一个人,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变得那么疏离。就好像在那之前,他都只是在陪她玩过家家一样。
他们终究还是别离了,以她意想不到的方式。她那无处安放的感情,那些思念、关心、不甘心,都只能默默地,独自一个人消化。那是她最后的尊严。
或许,她也应该像他一样,到外面的世界去走走,看看。她应该换一座城市,换个环境,不再执迷于那些令她伤心、困惑的人与事。她应该重新振作起来,勇敢地往前看。
她只能勇敢地,忘了他。
她最终选择了烊城大学,逼迫自己去到那座繁华而冰冷的城市,她原本最不喜欢的城市。
可是在这里,她真的就慢慢地,开始了新的生活。她在这里学习新知识,结识新朋友,还认识了茉莉。这里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冰冷,缺少人情味。
大学的生活很充实,节奏很快,她很快融入了这里,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她逐渐找回了自己,也找回了迷失已久的方向。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学校放假她又回到莺城的时候,她还会想他,想他过得怎样,想他是不是已经忘了她,想她那死无葬身之地,连名分都刻不上去的感情,荒凉在了哪里。
她真的再也没主动联系过他。有关他的音讯,她都是从旁人那里获取。他去了柚州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也真是杳无音讯。
他不知道,忘掉他,她又整整花了三年。
第一年,她回到莺城,看着对面那条街区,看着他们放学后一起走过的路,物是人非,她黯然神伤。
他没有回来。
第二年,她回到莺城,母校搬迁,那个他们曾经一起看过日落的喷泉广场,重新修整了。喷水池扩大了一倍,看起来更壮观了,她的心还是痛着。
他没有回来。
第三年,她回到莺城,那家他们常去的音像店倒闭了。那家书店也变成了餐馆。好像有关他们的所有记忆,都被时间淘汰了。街对面再也寻不到他们的踪影。
他依然没有回来。
她终于明白,他是不会回来了。有些东西,是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
它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了,没人在意。
她也应该好好地与它们道个别,祭奠被抛下的它们。
那一年的高中同学会,她参加了。因为终于有了他的音讯。她终于可以……对他释怀了。
那天,他也去了。
他们不可避免地,再次碰面。
他像从前一样,可以很快地和大家打成一片,却唯独对她,好像找不到说话的理由。
她也如此。
他们除了变得生疏,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就好像那几年,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有些事,只要她不说,他不提,就不存在一样。
她默默地接受这一切,不接受,又怎能够释怀呢?只有释怀,她才能腾空自己。
那天,一切顺利,唯独有一点瑕疵。
在大家唱歌时,不知是哪个天杀的,点了他们以前一起听的歌,还推搡着她和他一起唱。唱他大爷啊!她很久没这么想骂人了。
可那也是那天,他唯一一次敢正面看着她的眼睛,不躲闪的。
他好像在等她做出回应。
“我忘了……不会唱了。”
她说,然后把话筒塞回给了那个没眼力见的男生。
她再也不想参加这种聚会了。
她想她是真的释怀了吧。
时光的轮轴辗转着,很快,又过了四年。这四年间,她经历了毕业,升学或找工作。她参加了校招会,被一家上市公司选中了。她在继续深造和步入社会中,选择了后者。
她听说他在柚州混得不错。她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可她也渐渐地,好像在暗自与他较着劲。
她要努力工作,过好她自己的生活,她想。
后面这四年,对她来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崭新的开始。
她真的在现实又残酷的生活中,在日复一日的摸爬滚打中,过着新的人生。她平凡、普通,却心觉踏实。虽然没有传言中的他那么厉害,但她终于可以在偶尔听到他,想到他时,内心再无风波了。
现在回想,过去他们都太年轻,那些事终究还是过眼云烟,没什么不能释怀的。她甚至觉得,如果再次见到他,她也可以做到内心平静如水了吧。
那些她曾拼命想要忘掉的人与事,在岁月不经意的洗礼中,真的可以忘了,释怀了。她真正接受了这一切。
再后来,她遇见了冥朔,所有的一切都光怪陆离,她就像无端掉入了新的副本里。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如今,冥朔的出现,让她恍然觉得,一切都是老天爷最好的安排吧。
不经历那些疼痛与挫折,他们可能今生都不会相见。
“公主……哦,不……顾晓幸……”
顾晓幸不知神游了多久,被一个声音叫醒。
她不是在公司大厅等电梯吗?怎么就无端睡着了?好像被谁强行催眠了一样!她清醒过来,见女官娅娅已经回来了,正微微欠身唤了她一声。娅娅身旁还站着一个短衫长裤,俨然职员模样的男人,她在密林里见过他,他是晁勋。
她想起,黎岚尚未恢复过来,冥朔说过,泽雷会让晁勋继续“代班”。
“你们觉得……这里有什么反常的吗?”
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