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其实眯起眼睛，笑得见牙不见眼：“老弟是个明白人。这样吧，今晚跟着我去如意楼，听说那儿又来了一批新姑娘……”临淮猥琐地朝他挤眉弄眼道：“如意楼的姑娘都是妈妈们调教好多，都是那种调调，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去打打野食……”
“好老弟，想不到你有这志向。不错不错。还是你识货。确实，那些暗娼门子更来劲儿些，都是不听话的雏儿，最有意思的是欲擒故纵的游戏，玩起来可有意思了……”
临淮抓着茶碗，白了脸色，他并不愿意去那些地方逼迫那些姑娘，为了探知卫知的下落，少不得还是忝着脸，垂涎道：“只是这些地方脏的很。有没有什么新鲜货？”
王其实没想到临淮还懂得挺多。“看来老弟是内行人啊。确实如此。听说，前几天来了个出挑的姑娘，雪嫩雪嫩的，看着怪不懂事的。这等好货色，可是不会送进那大楼里，你道为什么？”
“为什么？”临淮装着很惊奇地问道，桌下的手心攥得紧紧的，额角沁出了密密的汗珠子。
王其实转头大手一挥：“都是死人吗？瞧把我们江公子给热的。再上盆冰来。”临淮讪笑了两声，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暗自唾弃了自己两下。丫鬟们又上了冰盆并两个冰碗，摆放在二人面前。其中一个丫鬟临走前还朝王其实抛了个媚眼，王其实伸出肥硕的手掌，朝丫鬟的屁股上拍了两下，丫鬟娇嗔着一扭一摆地走开了。
王其实把魔爪伸向临淮，肥厚的手掌一把拍在临淮的肩膀上，道：“白白嫩嫩细皮嫩肉的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才能养出来的。送到如意楼这般人来人往的地方，很快就会被发现了。还是藏在门子里，知道的人不多。不容易走漏消息。那些姑娘呀……真得劲儿……比如意楼那些还要有滋有味儿……你去了就知道了……”
临淮费劲力气，把他搭在肩膀上的手移开，道：“哪家的货最多最上等，就是连那种……咱们都搞不到的官家小姐……也好让我尝尝鲜……”
王其实伸手抹着油腻腻的额头，道：“想不到你这小子有这嗜好。不过这些妞，确实比外头平头百姓家的糙丫头好看多了。也比如意楼出来的带劲儿。哥今晚就带你去见识见识……”
王其实和临淮嘀嘀咕咕了半日，又胡吃海喝了半天。待到日暮微薄，二人酒足饭饱地起身，摇摇晃晃地出门。上马车时，王其实醉的东倒西歪的，临淮一人弄不上去，少不得两个侍卫都上来帮忙，推着这坨肉滚进宽大的马车里，王其实坐定，才睁着微熏的小眼睛，勉强拉开一条缝，道：“小老弟，出门在外何必带个这么俊俏的人在旁边，没得抢了我们的风头，那些姐儿妹儿的都不搭理我们了……”
临淮摆摆手，让容谨出去了，然后笑道：“瞧你这出息。他们有脸，我们有钱啊。姐儿啊做这行，还不是为了几个钱……”容谨的耳朵尖，听了这番话，再想着临淮现如今有可能的身份底子，不由得全身发寒。少不得退避三舍，离得远远的。
马车哒哒哒地走在空旷的街道上。王其实所住的地方是在东街，刚出来时，道路整洁，来往人群打扮也还妥当，还会时不时地朝着街贩低声询问，买卖什么的。出了东街，往西边走，道路就变得坑坑洼洼的，尘土漫天，来往的人群穿得破破烂烂的，还可以时不时地看到一群人虎视眈眈地围坐在一个病的快死的人身边，这是等着分食尸体呢。路上甚至可以看到好几条瘦骨嶙峋的狗子叼着鲜血淋漓的人肉到处跑，有些人跟在后头怒不可遏地叫骂着。
临淮吞了吞口水，放下门帘。若是卫知……简直难以想象……
顺着马车，总算出了宛如十八层地狱的人间惨剧。马车摇摇晃晃地沿着一条长满花草的小径往里走。容谨抓紧了手中的剑。这不是地狱的出口，而是另外一层地狱。此时此刻正是曼珠沙华开的最为绚烂的时候。黄泉道两旁热烈的火红一路烧到青石小院门口，这是姑娘们的地狱。
王其实被人搀扶着下了马车，自己亲自上去伸出手掌把木门拍的啪啪响。里头一个风韵犹存穿着一身青衣的半老徐娘打开了门，未语笑先闻：“王公子，奴家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你了……”只是这笑在到临淮一行人后，立刻就垮了下来，嗔怪道；“王公子带了新人来，怎么也不先通知一声。最近风声紧，外头乱得很呢……”王其实伸出油腻腻的咸猪手，往妇人脸上捏了一下子，笑道：“妈妈怕什么，这不是还有我吗？你老人家还是这般漂亮。这是我的好兄弟，自己人的，伺候好了，我兄弟重重有赏……”一把推开妇人的身体，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容谨挤在临淮面前，道：“外头风大人多不好看，我们还是进去再说……”说着，护着临淮侧过妈妈身体，也一并进了院子。妈妈哎呀了半天，无可奈何地挥着帕子，跟着进去了。两扇门也随之把外头的和里头的隔开了。
王其实也不含糊，进了大门，过了草盛花浓树大的院落，七弯八拐地绕过2个小院落，来到一栋2层挂着红灯笼的小楼。就大大拉拉地坐在楼下的厅堂里，豪气万分地让人把最新的姑娘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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