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姑娘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幽灵般在耳旁响起:“两位客官可能不知晓情况。但凡在我屋里过夜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的。”两个侍卫狐疑地互相看了一眼,不敢动作,双眼看向容谨。容谨深吸了一口气,放下酒杯道:“美人在侧,急什么。咱们还是好好品尝品尝西凉的深蓝之泪。光是这酒香,就让人流连忘返。果真是名不虚传……”“西凉的蓝钟花也天下无双。”“容护卫是有福之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瞧瞧,如今西凉这两样至宝皆摆在你的面前,任你予取予夺。”说着,她半褪下粉红纱裙到腰上,露出内里并蒂莲白底红肚兜。她分腿坐在容谨怀里,握住了容谨握着酒杯的手,慢慢地往容谨嘴旁凑,徐徐善诱道:“容侍卫,赏我个面子,喝下这杯酒……”
容谨暗自使力,抵抗着菊花姑娘往上的动作,不让这杯酒站唇。菊花姑娘也不恼,只是笑着抓住容谨的手腕往上抬。二人面上一片祥和地说着甜言蜜语,私下已经战火连天。临淮捂着包扎好的伤口,看着容谨左手握着酒杯,右手早已放在剑柄上,青筋暴起,争执,一触即发。
菊花姑娘似乎很享受二人你来我往的拉锯战,酒杯始终没有碰到容谨的唇上,只是媚笑着,单手扶着容谨削瘦的肩,眼波流转情思绵绵,一双如月弯弓玉足不停地蹭压着容谨的小腿肚,容谨既不敢退避,也不敢打翻手中的酒杯,外头不知有什么人。“瞧你都出汗了。”菊花姑娘从怀里掏出带着奇异香味的帕子,一点点地抹掉容谨额头的汗珠,另一边手上的酒却一点都没有洒出来。临淮靠在门口,看着身旁两个也渐渐支撑不住单膝跪地的侍卫,感受着外头风吹过的沙沙声,听到夏日的不速之客越过了门槛,带来了丝丝清凉的气息,涤荡了空气中的紧张。
顺着这股细流,在与对面这个妖精僵持的间隙,容谨捕捉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脚步声越发地杂乱无章,越发地难以捉摸。
外头有异。容谨当机立断,不再维持着相互僵持的局面,顺着握着的酒杯,一把推开坐在她大腿上的妖娆女子,瞬间站起,菊花姑娘摔倒在地,容谨立即伸手抓住座下的椅子全力砸在菊花姑娘身上,椅子瞬间断裂成两段。菊花姑娘后背扛下所有的击打,趴伏在地上,蜷缩着一双大长腿,咳嗽了两下,吐出好大一口鲜血。
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刻,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个面容端庄举止有度的女子踏着漫天的星光款款而来。紧随其后的侍卫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抬头挺胸,扛着红缨枪分列两排。漆黑的夜空被无数的灯火烧出白天的形状来,一个个院落展现在临淮面前。见到救星,临淮喜极而泣,挣扎着站了起来,朝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伸出双手,把两条胳膊搭在她身上,放声大哭。女子愣住了,停下了脚步,轻轻地反手搂住临淮,道:“没事了。大夫,快点进来,王爷受伤了。”然后轻声道:“你的手流血了,先让大夫看过再说。”
临淮这才发觉自己的手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刚才还躲藏着不出来的疼痛见到了大夫,就调皮地跑出来了,疼痛瞬间弥漫全身,无所遁逃。临淮任凭老大夫解开刚才随手包扎的伤口,嘶嘶地抽着冷气叫着疼。
云峥不慌不忙地走到失去支撑倒在地上的容谨,道:“没事吧?”容谨全身紧绷的肌肉这才松懈下来,道:“吸了点蓝钟花的香,头有些晕,身子发软发酸地厉害,其他无大碍……”云峥忙吩咐其中一个侍卫拉了一把椅子伺候着容谨坐下了。一碰到椅子,容谨就像没有骨头的乌贼,瘫软成一团。
云峥命人打开了所有的门窗,大股大股的新鲜空气争先恐后地跑进来,稀释了深蓝之泪浓烈的香。众人才算重新活过来一样。力气也渐渐地回到身上。
云峥走到菊花姑娘身旁,怜悯地看了她一眼,道:“冬菊,别来无恙啊……”“还好,还好。就是快要死了。”菊花姑娘抬起头看了看大家闺秀的云峥,禁不住地咳嗽着,血一口一口地往外吐。过了许久,才停了下来。然后毫不在乎地捞起纱裙的一角,擦了擦嘴角的血,没起什么作用,反是鲜血划过了整个右下半脸颊,白皙洁白的脸右侧顿时沾染了一大块红,像涂满油彩的小丑,可怜得可笑。粉红的纱裙也沾了鲜红的血,一块一块的,斑驳而难看。
云峥蹲下来,拿出锦帕,一点一点地擦干菊花姑娘脸上的血,渐渐地,如银盘的俏脸展露在众人面前。云峥又把她的纱裙整理好,盖住她光裸的双腿。
菊花姑娘咯咯地笑了起来,也不动作,任云峥拿过一旁的月白对襟,掩住了她胸前的大好春光。菊花姑娘一把扔开胸前的对襟,转而死死地抓住云峥的裙角,道:“太子殿下,我知道你来做什么?你的卫知妹妹已经被我送走了……”
临淮恢复了些许力气,在侍卫的搀扶下,勉强走到她身边,严厉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你把卫知藏到哪里去了?”菊花姑娘并不理会临淮,她一边吐血,一边笑道:“太子殿下,本来不是这样的,都是昭华那个贱人,所以我们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昭华……”
临淮一头雾水,听着这番没头没尾的笑声,不耐烦地弯腰低头,试图扯开菊花姑娘拽着的云峥的裙角,恶狠狠道:“你把卫知藏到哪里了……”菊花姑娘只是笑着,双眼渗人得很,脸上的肉扭曲成一团;“这是我和太子殿下的事。关你什么事?给我滚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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