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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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节后,冬天的脚步渐行渐远,春天打开了冰封的缺口,阳光扫清了漫天的白雪,苍茫洁净的美好在阳光的照耀下,化为泥泞的雪水,露出寒冬过后的满目疮痍,汤免的不体面赤裸裸地暴露在麻木不仁的人群中,富户抑或是穷人都对这种不体面视而不见,穷人需要活着,无暇理会这种丑陋,富户躲在雕梁画栋中,对外面的不堪无从知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汤免不可避免地陷入无战而民贫、有灾而无助的陈旧腐朽中。

云铮却不能忍受汤免的这种死气沉沉,她下定决心要好好整治一番。她要尽快结束汤免这混乱的局面。于是,便把多余的人送出去了。

一大早,她让临淮带着女扮男装的卫知去青云书院念书。

李诚驾着马车在门外等着。三人在厅堂里用完饭,临淮站起来示意卫知一起走。卫知近日在王府里,耳闻临淮玩死女人,屋里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对他有一定的忌惮,坐在位置上不肯动。

云铮笑起来,道:“他是你姐夫,有他在书院里照应你,是再好不过的。”“可是李诚说,他有侄子李跃也在书院里…………”“李跃再如何,都是外人。咱们一家子,与其他人可是能比的。”说完,云铮向卫知眨了眨眼。话都说到这份上,卫知不情不愿地起身,跟在临淮身后。

马车里颠簸也看不了什么书,卫知放下手中的书,和临淮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最后卫知嘟嘟囔囔地唤了声姐夫。临淮点了点头,心里的失落却无人可言,不过一年时间,闺中密友转眼对面不识,两人曾一起嬉戏玩闹,抵足卧谈,也曾互穿衣裙共描娥眉,还曾对同一个男人品头论足倾吐心事,他自以为两人是看一眼就相视而笑不言而喻的默契,最后证实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来汤免后,卫知就有意识地躲着自己。相见不相识,故友成陌路,独留一人忆旧梦。临淮自嘲一笑,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看她了。

卫知抓到临淮阴晴莫测最后定个在阴恻恻笑容的面庞,不由得心下一紧,慌乱异常,祈祷着赶紧到书院。

在卫知的千呼万唤中,青云书院总算如约而至。临淮自知自己不受人待见,先下了车径自去了书院乙班混日子,王夫子见他进来,连眼都未抬一下,他走到自己的位置时,王其实冲他挤眉弄眼,临淮现在没有心思与他混做一块儿,视若无睹,拿起课本,翻了几页,前些日子他还晓得书上几个字连在一起什么意思,现在早已不认得它们,原主回来了,似乎这具身体残留的所有意识也一并被抽走了。什么都不留。

原主回来了,她有魄力有能耐,才短短十几天,就把杂乱无章的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条,她又带来了大笔金银,看似要在汤免一番大动作。

作为一个鸠占鹊巢还把原主老窝弄得乱七八糟的穿越人士确实没必这么费心汤免的前途未来,这些权谋朝廷斗争实在与他无关,他一没能耐而没魄力,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自己这身份也无需为了功名利禄,像其他学子般头悬梁锥刺股,学业上的事实在不必费心费力。所以,还是在王府里荒唐就好了。

不过,退一步说,让他现在呆在王府,看着云铮那一板一眼的脸孔,他心里也瘆得慌。回府回不得,外出也不方便,街道上都是一群群衣不蔽体的人,路上也湿漉漉的,看着极为不舒服,坏了玩乐的兴致。

思及至此,他拿起书本,挡住视线,蒙头就睡。李跃叹息地看着眉目开始脱了稚气的男子,摇摇头,叔叔家的主人实在不是个上进的。

李诚把卫知带到书院的黄班,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已经十八九岁的大姑娘还一脸天真泰然自若地地朝着声如洪钟状若钟馗瘦如竹竿的李夫子拱手问好。

李诚心下感慨万千,他是见过大世面的,知晓富贵人家的姑娘也是识文断字的,但是真没有哪家的姑娘留到十八九岁还不嫁人,还去书院念书的,学的还不是什么正经四书五经,而是工事杂学?也许这世道真的变了。

依着云铮的吩咐,把人安顿在书院后,李诚一言难尽地离开书院。

李诚回去向云铮复命了。云铮对于李诚的办事能力还是很满意的,又赏了银子给他。李诚出面安排卫知念书的事,总比她出面好。

午时休息,王府离青云书院近,临淮派李进接卫知回去。卫知只说中午不回去了,就在书院里的学舍里将将歇息片刻。临淮生生被卫知打脸,心下不悦,不置一词回去了。

云铮知晓了,使唤了个小厮送饭被褥去书院了。临淮只觉得三人之间共同的秘密被云铮生生切断了,云铮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这也就罢了,云铮连卫知的生活都想掌控在手中。他与卫知是一起的,云铮算什么。凭什么他要听云铮的话。

说起来,他现在的身份是王爷。云铮这个王妃的位置还是他给的。

他心下又不舒畅起来。下午又不去上学了,去后院搂着美人胡闹。晚膳时候,云铮派人来请,庆贺王爷和卫知第一日上学,特意让叫了元亨楼的席面,大家热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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