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双眼,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一口咬断了手腕上缠绕的藤蔓。那藤蔓带着些许潮湿的气息,荧光树脂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第七百三十五次。”我吐出嘴里的荧光树脂,右眼迅速扫过树梢的紫色月亮。心中暗喜,这次重生点离鹿角部落只有三里路,相较于之前,至少节省了三小时的路程。
这个实验场空间已被高维生物放弃,像垃圾一样丢进了垃圾桶。这也是最后一次重启了。
就在这时,腐殖层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凭借着多次轮回积累的经验,我知道那是六足兽即将露头的信号。在它还没完全钻出地面时,我手中的瑞士军刀已经如闪电般刺出,精准地捅进它第三对复眼中间。六足兽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腥臭的体液顿时喷溅而出,溅落在GPS上。屏幕闪烁了两下,竟显示出部落的实时热成像——十七个红点正埋伏在东北方山坳。
“省省吧。”我一脚踩着兽尸,用力拔出刀,朝着空无一人的密林大声喊道,“第三棵树后的兄弟,你皮甲裂裆了。”
话音刚落,树叶一阵晃动,一个年轻的猎人涨红着脸钻了出来。他手里紧紧握着骨矛,矛尖还在滴着麻痹毒液,显然他怎么也没想到,猎物居然提前识破了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
先知降临
“外乡人!”老酋长怒目圆睁,手中的骨杖重重地砸在地上,那串发霉的兽牙项链随之哗啦作响,仿佛在宣泄着他的愤怒,“你怎敢亵渎生育之神!”
话音未落,十七支骨矛又齐刷刷地逼近了半寸,矛尖上闪烁着寒光的麻痹毒液,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锁骨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要将我的皮肉腐蚀殆尽。我却丝毫没有畏惧,咧嘴一笑,手中的瑞士军刀在指尖飞速转动,转出一道道寒光,仿佛在向众人示威:“再耽误三分钟,你们捧着的就是两具尸体。”
此时,孕妇的呻吟声突然变得尖利无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了灵魂。羊水混着血污,迅速浸透了身下的草垫,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女巫医见状,脸色骤变,她猛地抓起淬毒的骨针,就要往孕妇的脐带扎去。我眼疾手快,反手一把扣住她的腕骨,用力一拧。
“胎盘早剥合并宫内感染。”我大声说道,同时迅速扯开她腰间的草药袋,凭借着丰富的经验,精准地挑出止血苔藓,“用发光蟾蜍的黏液替代缝合线,懂吗老太婆?”
“库鲁纳!”女巫医尖叫着,不顾一切地要扑上来,然而,阿图娅的骨刃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个未来会为我挡箭的女人,此刻正用一种看猎物般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怀疑:“你闻起来像腐烂的月亮花——说!哪个部落派来的奸细!”
我没有丝毫犹豫,忽然伸出手,猛地抓住她的脚踝,往上一掀。阿图娅反应极快,在旋身后跃的瞬间,我顺势扯开了她左腿的皮甲。一道狰狞的陈旧箭伤顿时暴露在火光之下,周围的皮肤泛着中毒后的青紫,仿佛一条丑陋的毒蛇盘踞在那里。
“去年雨季,东南沼泽的毒箭蛙。”我蹲下身子,蘸着孕妇的血,在地上迅速画出箭镞的形状,“箭杆用铁木树芯打造,箭羽掺了食人鱼的鳞片。”
阿图娅手中骨刃的寒光停在我喉结半寸处,微微颤抖着。她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伤...连大祭司都不知道...”
“因为是你偷偷处理的。”我站起身,手指指向圣树西侧第三根枝杈,“用埋在树洞里的蚁酸腐蚀箭镞,导致伤口溃烂了三个月。”
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几个老战士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正是部落的禁地!
老酋长听闻此言,顿时暴跳如雷,他怒吼着,高高举起图腾杖,朝着我的天灵盖直劈而下。我保持着蹲姿,迅速后仰,杖风如同一把利刃,擦着我的鼻尖呼啸而过。与此同时,我的右手顺势扯开孕妇的兽皮裙。
“看着!”刀光一闪,婴儿的啼哭与母亲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我眼疾手快,一把拎起血淋淋的婴儿,倒转过来轻轻拍背。就在胎盘喷溅而出的瞬间,我手中的瑞士军刀精准地挑断了脐带。
“白月...白月纹章!”女巫医突然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瘫倒在地,浑身抽搐。只见婴儿的胸口赫然浮现出靛蓝胎记——那竟是与圣树图腾一模一样的同心圆波纹!
阿图娅手中的骨刃“当啷”一声落地。我趁机抓起胎盘,用力砸向老酋长。趁他慌乱躲闪之时,我迅速撕下帐篷帘布,小心翼翼地包裹住产妇,急切地吩咐道:“用温泉藻敷伤口,每两小时更换...”
“东南方!三百步!”我猛然转头,一声暴喝。几乎就在同时,一支偷袭的毒箭擦着阿图娅的耳畔飞过,“噗”的一声钉入了旁边的木桩。六个盐湖部落的斥候如鬼魅般在树影间闪现。
“十二点方向三人,三点方向两人,九点方向...”我话音未落,阿图娅的骨刃已如流光般飞射而出。五具尸体如落叶般坠落,与此同时,她掐着最后一个活口的脖子,猛地撞进我怀里。
“说!”她将骨刃抵在我的动脉上,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急切,“你究竟...”
“他们带着黑曜石匕首,靴底沾着盐湖的硫磺结晶。”我冷静地掰开刺客的手掌,露出掌心溃烂的荧光水泡,“两小时前刚穿过死亡沼泽——要问快问,这货最多再活五分钟。”
当刺客在剧毒的折磨下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整个部落陷入了一片死寂,寂静得甚至能听见荧光苔藓生长时那细微的声音。阿图娅突然伸出手,一把拽住我染血的衣领,她的鼻尖几乎贴上了我的嘴唇,呼吸急促而炽热:
“预言者,告诉我——”她呼出的气息带着铁锈味,“明天日出时,我发辫会系几条皮绳?”
我轻轻抚过她编着毒蝎尾刺的脏辫,在第七个骨节处轻轻一扯,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零条。因为黎明前会有场血雨,把你最爱的发饰冲进圣树根部的暗河。”
她听后,突然脸色一变,猛地咬破舌尖,将混着金砂的血抹在我的眼皮上。刹那间,我的右眼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仿佛有一团火在眼眶里熊熊燃烧。七百三十四次的轮回记忆如火山喷发般,汹涌地涌入我的脑海——
“你眼睛里...”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倒退了半步,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有月亮碎裂的景象...”
老酋长见状,突然率众跪拜在地,将那根腐朽的骨杖高高举过头顶,声音颤抖地喊道:“白月之神!请指引我们...”
我神色冷峻,一脚踩碎那根破骨头,在纷扬的骨粉中,我抓起阿图娅的手,用力按在自己胸口,目光坚定而炽热:“我要的不是奴隶,是能撕开诸神喉咙的利刃——你当不当?”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脊椎瞬间爆出七根骨刃,在紫月的照耀下,折射出如破碎彩虹般的光芒。她将刃尖挑起我的下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羁与决绝:“在那之前,先知大人...”她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先告诉我,你腰间的金属盒为何发出女人哭声?”
我微微冷笑,伸手按下战术腰包的录音键,凯特最后的量子哀嚎顿时响彻整个营地:“因为这是弑神的号角——而你们,都是吹响它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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