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太子已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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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陵地宫的阴风裹挟着血腥气,冰慕颜的断剑插在北斗七星阵的“天权”位上,剑穗的七颗金珠已碎了三颗。七皇子玄昱的半边身躯融在金砖机关的暗格里,胸口八个针眼喷出的黑血正腐蚀着地面的龙鳞纹。

“父皇的诅咒……你永远破不了……“玄昱喉咙里发出蛇鸣般的嘶声,露出的半张脸突然化为先帝的容貌,“只要七星借命阵还在——“

“你的阵早就破了。“冰慕颜撕开染血的衣襟,心口北斗七星状的疤痕突然泛起金光,“家父临终前最后一剑,刺的根本不是你的心脏。“

地宫穹顶的星图突然剧烈转动,一束月光穿透百丈厚的封土,精准照在玄昱脚踝处——那里嵌着枚染血的青铜钉,钉帽上“诸葛“二字清晰可见。

三更的暴雨倾泻如注,溪月跪坐在太医院废墟里调配最后一份药汤。她手中的银针扎入七星草的花芯,花瓣瞬间褪去金色,渗出粘稠的黑液——与玄昱黑血如出一辙。

“慕颜心口的疤……“她颤抖着解开药典中的暗格,露出一张烧焦的羊皮纸。图上标注的北斗七星方位,赫然对应当年七个皇子被埋尸的位置。

窗外忽有黑影掠过,溪月反手甩出银针。针尖刺入来人袖口的瞬间,她认出了那块暗绣龙纹的补服——正是当年为七皇子接生的老太医!

“七星钉入魂,换命需双生。“老太医的独臂高举青铜匣,“冰夫人该不会忘了,您亲自给阿照喂的洗髓酒里……“

溪月突然暴起,银针刺穿他咽喉时摸到匣内异样触感——竟是半枚婴孩的颅骨,天灵盖刻着“永昌“。

地宫的金砖开始龟裂,玄昱腐烂的下半身突然生出数百条血线。冰慕颜的断剑铮鸣不止,剑脊龙纹寸寸剥落,露出内层淬了百毒的陨铁——这正是溪月当年为他重铸剑身时,暗中掺入的破咒之毒!

“用至亲血脉浇灌的七星草,滋味如何?“冰慕颜剑尖突然转向自己的心口,剜下一块带疤的血肉,“你在我父亲身上刺了七剑,他便还你七处魂钉。“

血肉砸在玄昱脸上时,地底传出凄厉龙吟。穹顶星图的七颗主星突然坠落,砸穿金砖后露出七具孩童骸骨——每个心口都钉着冰家祖传的“断魂钉“!

溪月冲入地宫时,玄昱正抓着冰慕颜的断剑狂笑。剑身已完全变成黑色,血槽中渗出的毒液正逆流侵蚀冰慕颜的经脉。

“用你的血!“溪月将七星草花汁泼向玄昱,花瓣在半空凝成北斗七星网,“破军位!“

冰慕颜突然咬破舌尖,一口金血喷在断剑上。淬毒的陨铁与皇室血脉相融,剑尖爆发出一团刺目白光——正是当年先帝密诏上消失的“破“字残纹!

玄昱的右臂在白光中化为飞灰,露出内层包裹的骨骸——那根本不是人身,而是七块不同皇子的头骨拼接而成!

晨光穿透地宫裂隙时,冰慕颜跪坐在七星大阵中央。七皇子残躯被七枚断魂钉楔入地脉,钉尾缠绕的符咒赫然是溪月用七星草根茎编成。

“父亲的七剑……原是为今日……“他抚摸着断剑上重新显现的龙纹,余光瞥见溪月正将青铜匣内的婴孩颅骨埋入北斗天枢位。

地底最后一声龙吟消散后,檐角铜铃突然齐响。府城百姓传言有人看见七道金光直冲北斗,却不知那是被净化了的七位皇子残魂。

冰慕颜在废墟中拾起最后一枚玉玺碎片,金丝已不再游走,唯留八字:“诅咒既断,山河永靖“。溪月将熬好的洗髓酒递给丈夫,酒面上映出女儿阿照在药圃晨读的身影。

子夜的金銮殿檐角,冰慕颜单膝跪地。龙椅上的云澈指尖把玩着青铜茶盏,一只血翅黑蝶从盏中翩然飞出,缓缓落在他染着丹蔻的指尖——那蝴蝶翅翼纹路,分明是二十年前玄昱棺椁上的镇魂符!

「师兄见这蝶可眼熟?」云澈轻吹一口气,蝶翼忽散作铁屑,露出芯里裹着的半块七星钉,「四年前岭南雨夜,你为护朕中蛊昏迷时,朕在你丹田埋了七枚这样的钉子。」

冰慕颜怀中熟睡的阿照忽然嘤咛,襁褓缝隙漏出的星月镯幽光扫过御案,映出案底密密麻麻的婴孩手印——每个掌纹都刻着「照」字!

剑冢密室寒潭倒映着血色月光。溪月剖开冰慕颜衣襟,银针从他脐下三寸挑出染毒七星钉,钉尾竟系着半截襁褓丝带——与阿照襁褓缺失的绸料吻合。

「这是云澈周岁时你赠他的长命缕!」溪月捻着丝带上褪色的冰氏暗纹,忽见潭水泛出幻象:少年云澈在地宫跪拜玄昱腐尸,撕下自己的头皮贴上人偶,而那人偶面容竟是幼年阿照!

冰慕颜拔剑斩碎幻影,却在剑光中窥见骇人真相——自己后颈「永昌」刺青的朱砂,竟混着阿照的胎血!

重阳宫宴,云澈当着百官将阿照抱上龙案。九十九盏青铜灯突然倒悬,灯油滴落凝成北斗血阵。阿照腕间星月镯发出刺耳鸣叫,七枚玉玺碎片从百官朝服中破出,尽数嵌入女婴掌心。

「今日请诸卿见证圣童归位。」云澈掐住阿照后颈,孩童脊背突然迸开血口,一段晶莹脊骨破肉而出——那是冰慕颜当年埋入剑冢的陨铁剑脊!

冰慕颜的断剑突然失控飞向龙椅,却在半空被星月镯吸去精魄。云澈脚下黑影扭曲,数十具冰家暗卫腐尸从地砖爬出,每个天灵盖都镶着刻「照」字的七星钉!

皇陵地脉深处,冰慕颜的断剑贯入云澈心口,却溅出自己的一口金血。两人相连的血脉在青铜壁上投射出幼时场景:玄昱将双生蛊虫埋入还是太子的云澈心脉,而冰慕颜的生辰八字正写在蛊鼎内侧!

「你以为这二十年护的是苍生?」云澈扯开龙袍,溃烂的胸膛内数百蛊虫聚成阿照的小脸,「朕不过是替你养着这具活阵眼!」

地宫突然塌陷,溪月抱着阿照跃入青铜鼎。女婴啼哭声中,冰慕颜终于看清鼎内《山河永昌图》残缺处——要用陨铁剑脊与冰氏至亲血,才能重写天道!

星月镯在滔天烈焰中碎裂,阿照悬浮于血阵中央。云澈的腐尸突然掐住溪月脖颈,吐出最后诅咒:「待她十八岁生辰,西疆雪山九口冰棺便会……」

冰慕颜挥剑斩断腐尸,却见阿照左眼重瞳泛金,右眼钻出玄昱的蛇瞳。玉玺碎片熔成的吊坠在女婴心口发烫,映出雪山冰棺上密密麻麻的「昭」字——每个字的血渍都来自剑冢历代先祖!

黎明破晓时,冰慕颜抱着熟睡的女儿走向雪山。襁褓中落下一枚染毒的七星钉,钉尾丝带上隐约是云澈儿时字迹:「师兄,当年赌局终究是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