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盯着她看了许久。
看得张贝儿心里发毛。
“怎么？”张贝儿故作镇定。
“我一直很好奇……”许然双手放在桌子上，肩膀放松地塌下来：“为什么你会这么自信？”
张贝儿张了张嘴。
她的底气就是张媛对她说的那些——
许昌吉和林丽萍虽然普普通通，没什么本事，但是他们养出的儿子却很有本事。
而且这两个人都极为重视承诺，再加上林丽萍是他们村子里的人，要是这中间有什么差池，她也抬不起头在村里做人了。
“现在看来只有一种解释。”
许然仿佛自问自答一样。
张贝儿心头一惊：“什么？”
“那就是我爸妈可能杀了人被你们看到了。”
看着许然托着下巴，仔细沉思的模样，似乎认为这才是正确答案。
张贝儿翻了个白眼。
“不然解释不通。”许然摊开手，“你们一家都挺奇葩的，我爸妈怎么可能容忍你们？”
张贝儿：“……”
她维持着脸上的冷漠：“婚姻对你来说不也是一场交易么？我直白的告诉你，我只看得上你的钱和身份地位，其他的一律不看。”
“哦。”
这段话倒是让许然对她刮目相看。
张贝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馥香浓郁的味道瞬间散开，这对她来说，更像是金钱的味道。
她也很清楚，想要真正实现阶级跨越非常难，尤其是她这样没钱没背景的，自然只有靠对方上位了。
许然摩挲着自己的手腕。
“一年而已，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损失。”张贝儿继续道：“等离婚的时候，我要五千万。”
“呵。”
许然抬起眸子，眼神里闪烁着嘲讽：“张小姐，又没人说过你——”
张贝儿放下杯子。
说她什么？
她出来工作这么多年，也不是没人追，什么夸赞的话都听过了。
漂亮也好，伶俐也好……但是夸赞有什么用？也不能拿来当饭吃。
她要的是更为实质性的东西。
比如，钱。
只可惜几乎没有人能达到她的要求。
“——长得丑，想得美？”许然说完，笑着起身。
张贝儿愣住，随即反应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愤怒回头，才发现许然已经走到了门口。
“你刚刚的激情发言我很喜欢，但是你看我像个冤大头么？”许然扶着门框，微微侧头：“而且这世界上有钱人也不是傻子。”
他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张贝儿，随后摇摇头：“你这样的，我都不忍心说找个老实人嫁了，老实人也没作奸犯科，凭什么娶你？”
从来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张贝儿脸色瞬间红了。
“许然！”
“看着你这张脸，想着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连饭都吃不下了。”许然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这顿饭就当我为你饯别，咱们以后最好不要见面了。”
已经离开的许然突然又探回了脑袋，“对了，还有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记住了。”
张贝儿：“……”
许然听着脑海里响起的破防值到账的提示音，觉得今晚特别美妙。
开车回到家，路上许然关掉了手机——张贝儿还在不死心地给她打电话。
回到家，许昌吉和林丽萍已经迫不及待地上来问情况。
“儿子，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为难你？”许昌吉搓着双手。
林丽萍问了一样的问题。
许然放下外套，松开领带：“为难是肯定有的，别放在心上。”
许昌吉二人互相看了一眼。
许然这笑眯眯地模样倒不像是被为难了，看着心情好像很不错。
“唔——那你有没有为难人家姑娘？”许昌吉认为保持一定的绅士风度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我就不好说了，我觉得我没有为难。”
倒是对方，开口就是五千万。
怎么他长得像提款机么？
林丽萍张开嘴才说了一句话，手机蓦地响起。
她看了一眼来电人，表情瞬间垮了：“老许——”
许昌吉凑过去看了一眼来电人的名字，脸上浮现出不耐烦：“不接不接！”
“可是那是张媛，不接是不是不太好？”
林丽萍犹豫着，拿不定主意。
倒是许然被铃声吵的有些烦躁，抬手：“妈，拿过来吧。”
“这是你张姨——”
“就是我张大妈我也不怕啊。”许然打开了免提。
“林丽萍！”
张媛尖锐地声音划破空气。
林丽萍瑟缩了一下：“张媛，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还想问问你们是怎么了！贝儿跟许然吃了饭之后回家就哭！一直哭到现在！”
闻言二人都看向许然，许然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她会哭。”
合着那番豪言壮志是说着玩的？
张媛似是听到了许然的声音，她也愈发尖锐：“你们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说许然和贝儿一定能成！这就是你们报答我的方法？！”
林丽萍张了张嘴，许然先接了话：“张姨。”
“张姨，你先别生气。”
许然悠然道：“你跟我爸妈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不清楚，但是说报答是不是有点过了？”
张媛：“许然，我是你的长辈！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许然：“原来是长辈？我还以为是哪个无理取闹的大马猴。”
许昌吉&林丽萍：“……”
作为一个传统的家长，实在是很不能接受许然这么说张媛。
但是心里又觉得很爽……
张媛果然破防了，直接在电话里开始了国骂，许然一边“嗯嗯嗯”一边打开了手机录音。
这么精彩的发现不保存一下时时回味就太浪费了。
张媛不留余力地骂完之后，感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还有些……敷衍。
“林丽萍！！！”张媛再一次尖叫出声！
“张媛，你……你别这样。”林丽萍弯下腰对她说：“这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事儿，我们也已经尽力了，实在不合适总不能强迫他们吧？”
“什么不合适？我看你们就是想恩将仇报！你等着！林丽萍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