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出租屋。
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洗手间，床就放在客厅的一角。
斑驳的老旧墙壁上挂着日历，在七月十五号的这一天，日历的这一个天数被黑色圆珠笔非常显眼的圈出了一个记号。
啪嗒。
锁扣被钥匙解除，明亮的白炽灯打开，参观完了大学的林远和冯舒楠已经从人流络绎不绝的街道上回家，来到了这普普通通的出租屋。
屋子不大，但是整理得干净，看不到脏物，也毫无异味。
能够被鼻子嗅到的，只有经年累月后，因为长期居住在这里而遗留下来的林远的味道。
那不是汗味，一点都不难闻，冯舒楠很喜欢。
喜欢到如果不是因为需要避免被林远当作痴女，从而讨厌的话，冯舒楠早就想滚到林远的床上，抱着她的被子猛嗅了。
“地方有点小，但是忍受一晚吧，舒楠。”
林远的目光很有精神，虽然逛了一天，而且中午两个人一起吃了顿大餐，可是对于他来说，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才是他今天最期待的。
“没关系！”贤惠的女朋友已经自动代入了妻子的位置，她才不会嫌弃小远的贫穷与否呢。
少女的心在鼓动，她蹑手蹑脚，尽管这里没有其他人，可是正因如此，她更加有种别样的害羞。
封闭的隐私空间里，只有两个人的四目相对，少女无处可逃，这种气氛。
无时无刻的都在暗示着冯舒楠。
出租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容纳得下两个人睡觉的床。
少女看向林远，后者正在倒着饮料，在他的言行举止上，找不到一丝一毫要去铺地板，铺个简易新床的意思。
男孩的暗示悄无声息，却显而易见，让冯舒楠想要忽视都做不到，一颗心被牵动。
选择权在她。
如果不愿意的话，她可以提出这个要求，小远不会拒绝。
但…
少女选择默认。
未经人事的冯舒楠对此也很害羞，她的心脏在极速跳动，远远比跟一级诡异对战的时候都还要思绪起伏。
她很想告诉自己，如果是在三年前，两年前或者一年前，她都会拒绝，不过她现在已经成年了，所以答应下来。
可到了最后，害羞的少女终于还是摒弃掉了所有这些无关紧要的借口。
她知道，自己之所以默认，从来都没有其它理由。
只有一个最简单，最单纯的原因。
她喜欢林远，爱着林远。
喜欢到既不想拒绝林远的任何要求，爱到自己本来就梦想着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他。
狭小的房间里，双方彼此有微小的动静，都无法逃离对方的知觉。
冯舒楠略显忐忑地轻轻咬住了下嘴唇。
作为静谧的处子，她对于那种事虽然不是一窍不通，但认知也很有限。
曾经她有想过，要去看一些相关动作片，或者那种的本子和那种的动漫，可是最后都放弃了。
因为她不想看到其它任何男性的那里。
就算只是动作片演员，就算只是画出来的虚构男性角色。
可是这些都是借口。
她想成为对小远最忠贞的人，忠贞到即使只是去看那种漫画，也会认为那是出轨的行为。
从生到死，少女都永远只愿意看到小远的那里。
因此她对于这方面的认知，除了日常里偶尔能听到的间歇性口口相传的断断续续的一部分外。
基本就是靠着去找柳千代取经了。
尽管柳千代也是一个没做过的单身狗，但她确实是见多识广，对于具体流程很清楚。
当时在两个人的隐秘屋内，柳千代就直接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点，给冯舒楠生动形象的上了一课，震撼得她那时候连续好几天都不敢去瞧林远。
“唔……”
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况，冯舒楠小脸俏红，两只小手捏着袖子，吧嗒吧嗒的握住倒着橙汁的杯子，假装喝饮料，借此掩盖自己的失态。
她转动着小脑袋，暗戳戳观察这里。
来到这里的次数，迄今为止也不过几次而已，所以她很珍惜的。
当目光移动到墙壁上的那幅日历时，眼神很好用的少女一下子就看到了在【七月十五号】上门浓墨重彩圈下的记号。
冯舒楠娇俏的眸子几乎是一瞬间就眯起来，眉眼弯弯，可爱到了极点。
随后，她还看到了摆在林远床头，一只半米大小，棕色呆呆的小熊。
那是在今年一次出行的时候，她从娃娃机里抓上来，作为礼物送给林远的。
虽然已经半年了，但是呆呆熊还很干净，很明显是林远特别爱护着，有拿去仔细清洗。
“唔……”
已经不行了。
再这样下去的话，就要止不住，感动到流下泪水了。
为什么能这么幸运啊，居然可以在全世界七十亿人里，遇到自己最最最喜欢，而且也最最最喜欢自己的小远。
冯舒楠夹着衣袖的小手不禁抬起，摸了摸别在齐耳短发上的发卡，那是去年林远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从那时候起，她就有了别发卡的习惯。
“我去洗个澡。”
静默的房间里，林远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看向缅怀且感动着的女孩。
冯舒楠很清楚，这是林远的进一步试探。
她羞涩地低下头，捋起垂落耳畔的发丝，露出白皙的脖颈，幅度很小的乖巧着轻轻点头，声音细如蚊呐，“…嗯。”
林远露出了没有帅到惊天动地，但在少女眼里却是全世界第一具有魅力的一个微笑。
他起身收了自己的衣服，没有急着去放水洗澡，而是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一套早就蓄意买好的丝柔睡衣。
那是一件淡白色的吊带睡裙，而且只有这一件。
他没有买内衣给少女。
“那我先去洗了。”
林远顿了顿，俯下身，温柔地把吊带睡裙放到少女的双腿上，在她耳侧低声说道：
“等我洗完，你就去洗，换这一套。”
身体在轻轻颤抖。
冯舒楠的脑袋已经低到了看着地板，她被白色过膝袜包裹的两只小脚蜷起了脚丫。
少女的音量达到了新的史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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