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弦随手凭空凝聚出一块糖，含在了嘴里。又抛给我一块。
我则是把方糖放在了兜里，而后继续含着木叶，毕竟还是要加快行进速度的。口中已经略有一点麻木，不过问题不大。
“火。”弦手掌出现一坨红色的球形火焰，驱散蚊虫，火球不时发出“噼啪”声音，那是虫子的尸体燃烧。我则是在前面砍着坚硬的灌木，有的灌木甚至还自己进化出天然的坚固魔纹。即使附魔的冷翠钢匕首也需要劈砍几下。所以不一会儿我们就回到了第二树冠层结成的平台上，进行跳跃行进。水平的，差不多能越过三米的距离。十几次以后，很容易就出现偏差，需要停下一会儿调整姿势和方向。虽然比不得在大路上行进，不过毕竟比砍灌木要轻松的多。
我唱起了部落传统的一首歌，《衔枚入林》：“……面风不摇，伏土不动，生而择一方之土，亡而留半世之余荫……”
弦瞥了我一眼，没说话，不过也跟着哼了起来，“……风传其音动四方，土服其德定一圆……”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过去了……而我们也到了一个接近大河入湖的地方。
大河很大，但水流并不很急，洛几乎没有雨，如果不是植物利用魔能打开岩石甚至是沙石制作水分，大河根本不会存在……
法术可以聚水，也可以用原料制造水，不过最常见的用法，就是利用冰晶。魔能充裕的地方，就会自己凝成附近的基本物质出来，而后生长在原物质上。这也是为什么，魔能并没有多，也并没有少。这也是流星火雨和永不熄灭的不比星的由来……
物质趋向于离散，混合;而魔能的趋势相反。这也是我们去到秦那一边初步了解到他们的科学理论时首先产生悲悯的原因：他们的世界，自诞生那一刻，就无可避免的奔向死亡。
其实他们的世界正在努力避免早衰，可是很显然力量不够。在很微小的规模上，宇宙世界正在从已经死亡的部分夺回物质，尽管仍旧是死亡的更快，但在一个可以预见的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其可以重新夺回所有物质……但宇宙本身，已经化成一滩“脓水”。
他们的宇宙世界拥有计算世界的一切特征：理论上不存在不基于并不连续的时间，并不无限的速度的描述世界的理论……这是很好的限制，像秦给他们的智能工具定的规则一样。限制欲望，不如限制边界。
当一个世界的最底层架构只能依靠想象的时候，世界就对文明关闭了……届时，文明唯一的出路，只剩下等待大自然改造自己，冀求那个打出莎士比亚著作的可能。
事实上，秦人们已经进化出了一些超越性的感觉。比如直觉，他们认为直觉是潜意识对信息的加工，事实大部分也确实如此，但仍旧可能有一种莫名的感应，如某亲人即将去世时提前的感应，如对不知名危险的预料，如果只是潜意识的加工，那光锥之外的信息又如何获取……
不过很明显，他们仍旧处于进化的路上，也并没有完全发觉这一点的意义。
我在路上，也和弦深入的讨论过这一点，弦只回了一句话：“那又如何？”
我瞬间就发现自己考虑的有些太多了，是呀，那又如何？
不过在长时间的奔波后，弦总是要休息一阵儿，她的耐力很优秀，不过她最早作为狙击弓手，因此更主要的是练习计算和力量，而我作为游猎弓手，最主要练习的是耐力和效率。
比如，我们两个如果要配合执行个体攻击，她需要完全执行各种诸如风向风速的计算、空气湿度温度等等都要考虑进去，我还要在旁边校验。而我只用向着一些大致方向进行封锁即可。
而游猎弓手也往往更多的被拉去进行覆盖射击……因为耐力更好……所以相对来说，我们也要承担更多的杂项事物。
每个人分工不同，训练的侧重点就不同，所以才能互补，才有合作的必要与需求。
至于为什么我当了游猎弓手，因为我希望和弦组队，而弦的胳膊因为保护我受伤了，所以只能用可以手开也可以脚开的狙击弓……不然就只能选轻型弓箭，最大杀伤力很难达到要求。
而在选定之后，我们的差异性就体现在方方面面，从基础的体能训练的不同，到辅助法术修习的差异，再到各种知识类型和精神能力的侧重……我们之间的不同越来越多。
但我们从来没有与对方渐行渐远，反而在一次次的训练中越来越深入的磨合，越来越默契，一个呼吸变化，一次叹气，一个眼神，甚至是眼角的细微差别，都能让我们明白对方的思想变化。
“又在思绪了。”弦笑了笑，“挺好。又想什么了？”
尽管我很想知道弦到底有多了解我，不过我还是直接说出来的，毕竟效率是很重要的一个东西：“在想咱们有多默契。”
“我还以为你在想之前的大蛇，那玩意儿可真行。尝尝这个，季风之种。”弦递过来一个通体淡绿色的果子，果皮上面有手指长度一样厚的绒毛，绒毛里是植物的种子。
季风之种是清苦的味道，有一种春天的苦涩感，汁液不多，嚼起来是嘎吱嘎吱的声音，纤维感很强，所以药用可以通排。
我则是同样递过去了一些采岳果，红色的手指大小的串珠果实，是一种吃起来很清脆的小甜果。
能采摘到的果子基本上没有酸的，因为魔能侵蚀的存在，果实难以储存能量，基本上全都是现合成的糖分，储存的老糖来不及转化就会被用来补充魔能侵蚀的消耗，而光补作用又显得有些薄弱，利用光补的果子基本上吃起来又酸又涩，所以都被淘汰掉了，或者有其余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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