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锉刀擦干净,放回工具箱。但他并没有就此罢休。许大茂既然敢先出手,就别怪他不客气!他李建国不是圣人,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不可能一点反击都没有。不过,反击也要讲究策略,要让许大茂吃个哑巴亏,还抓不到他的把柄。
李建国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知道许大茂极其爱惜他那辆放映员专用的自行车,每天都要擦得锃亮,停在车间外面最显眼的地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车似的。而且,许大茂还有个习惯,喜欢在自行车的气门芯上做点手脚,防止别人偷气。
李建国决定,就在这气门芯上做点文章。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李建国借口去洗手间,绕路经过了许大茂停放自行车的地方。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迅速走到许大茂的自行车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截被他磨得很细很细的、几乎看不见的缝衣针尖(这是他平时练习钳工活时留下的边角料),用手指捏着,小心翼翼地、轻轻地塞进了自行车后胎的气门芯里。
这个针尖非常细小,塞进去后,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但它会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让轮胎漏气。不会立刻瘪掉,但等到许大茂骑上路,或者第二天早上再看时,轮胎肯定会变得软趴趴的,需要重新打气。而且因为漏气极其缓慢,很难找到漏气点,只会以为是气门芯老化或者没拧紧。
做完这一切,李建国若无其事地离开了。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下班铃响了。许大茂哼着小曲,得意洋洋地来到他的宝贝自行车前,准备骑车回家。他习惯性地捏了捏轮胎,感觉还挺硬实,没发现任何异常。他跨上车,蹬着脚踏,风风光光地驶出了工厂大门。
李建国则像往常一样,骑着自己的自行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他看着许大茂那副自我感觉良好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果然,第二天一早,院子里就传来了许大茂气急败坏的叫嚷声。
“嘿!谁他娘的动我自行车了?!怎么没气了?!”许大茂看着自己那瘪了半边的后轮胎,急得直跳脚。
他检查了半天,也没发现轮胎被扎破的痕迹。他拧了拧气门芯,又重新打了气。打足气后,看起来似乎没问题了。他骂骂咧咧地骑着车去上班了。
可是,到了工厂,他发现轮胎又有点软了。下班回家的时候,更是瘪得不成样子,几乎骑不动了。
接连两天都是如此。许大茂换了个新的气门芯,把轮胎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甚至扒下来泡在水里找漏气点,都找不到任何问题。但那后轮胎就是会莫名其妙地、缓慢地漏气。每次都要费老大劲打气,骑起来也提心吊胆,生怕半路彻底瘪了。
这可把许大茂折腾得够呛。他那点得意劲儿全没了,每天对着那辆漏气的自行车唉声叹气,又找不到原因,只能自认倒霉。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事儿可能跟李建国有关,毕竟时间太巧了,就在他藏了李建国锉刀之后发生的。但他没有任何证据,李建国也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见到他还客客气气打招呼。许大茂只能把这口恶气憋在心里,吃了这个结结实实的哑巴亏。
李建国看着许大茂那副吃了苍蝇似的难受表情,心里暗爽。对付这种小人,就得用这种让他难受又说不出苦的办法。这次只是个小小的教训,如果许大茂还不识趣,再敢来惹他,他不介意让他吃更大的亏。
当然,这些小动作并没有影响李建国和秦淮茹的生活主旋律。他们的小日子依旧过得平静而温馨。
随着天气渐凉,秦淮茹开始忙着给李建国和她自己添置过冬的衣物。她拿出之前攒下的布票和李建国给她的钱,去供销社扯了些棉布和棉花,准备做棉袄棉裤。
李建国那件旧棉袄已经穿了好几年,里面的棉花都板结了,不怎么保暖。秦淮茹就想着给他做一件新的、厚实暖和的。她量了尺寸,画了样子,然后就开始裁剪、缝制、絮棉花。
这是一项既费时又费力的活儿。尤其是絮棉花,要絮得均匀平整,才穿着舒服又保暖。秦淮茹每天吃完晚饭,就坐在灯下,一针一线地缝着。她手指灵巧,针脚细密,神情专注而温柔。
李建国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既心疼又感动。他知道,妻子是在用她的方式,为这个家,为他付出。
这天,秦淮茹拿着一件刚缝好内衬的棉袄,在自己身上比量着,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琢磨着怎么把袖子做得更合身。她自言自语道:“这手工缝就是慢,要是……要是有台缝纫机就好了,哒哒哒几下就缝好了,又快又直……”
她说者无心,李建国听者有意。
缝纫机!这可是这个年代仅次于自行车的又一大件!也是无数家庭主妇梦寐以求的“神器”。有了缝纫机,做衣服、做被褥、缝补东西,效率能提高好几倍,做出来的活计也更漂亮、更规整。
李建国看着秦淮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羡慕和渴望,心里被触动了。他知道,秦淮茹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如果有一台缝纫机,一定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不仅能把家里的衣物打理得更好,说不定……还能接点缝纫的零活,补贴家用。
他走到秦淮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柔声说:“淮茹,辛苦你了。”
秦淮茹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不辛苦,给你做衣服,我乐意。”
李建国看着她,认真地说:“淮茹,你刚才说得对。要是咱们家有台缝纫机就好了。你做活儿就不用这么累了,也能做得更快更好。”
秦淮茹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就是随口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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